在西寧府五十裏外,朱渝下了馬,將馬藏好。西寧府周圍戒備森嚴,他更親自見識過君玉訓練的鳳凰軍那種極端特殊的警備方式。所以,盡管他武功輕功早臻一流水準,野地藏身跟蹤的本領也非同尋常,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以免曝露行蹤。
四周是茫茫的一片銀白,朱渝穿的也是接近這片銀色的夜行衣,如一片保護色般伏地夜行。
冰雪打在臉上生生的刺疼,心裏卻激動難安,就如一個快凍僵的人遙遙地看見了熊熊烈火,立刻充滿了希望和期待,竭盡全力地奔了過去。
快接近西寧府,已經隱隱感受得到裏麵的歡樂的節日氣氛。
朱渝緩下了腳步,心幾乎要跳出胸腔:我要看到她了!很快,我就可以看到她了!
城門,機警的老兵一絲不苟地巡邏著,絲毫也沒有因為除夕的氣氛而有所鬆懈,相反,由於今晚換班較勤,警備的氣息就更濃鬱了。
交接班巡邏的老兵轉過身子,朱渝無聲地扯下夜行衣,裏麵是一身接近城牆顏色的衣服。他似一隻敏捷的狸貓一下躍上了城牆,然後飛速前進,最後落在了另一麵的陰影裏。
從這裏望下去,是一片寬闊無比的大校場。校場上,士兵列陣,整齊劃一。
此刻,大校場的看台上火燭高燒,亮如白晝,他沿著這片陰影匍匐著無聲地往前麵快速移動,然後,尋了個最好的位置停下,這裏,距離看台的位置最近也最好。
遠遠地往台上看去,西北軍中的大小將領均在台上,而居中端然站著的,正是那一身戎裝的翩翩少年。她永遠都是那樣的卓爾不群,永遠都如一輪最紅豔的朝陽,即使在千萬人中,自己也總會第一眼就看到她。
她那樣的站姿,全然是職業軍人的一絲不苟和訓練有素,堅毅、沉穩、傲岸。可是,她的聲音卻寧和、平靜、安然而中氣十足,此刻,她正在給全體將士致以簡單的節日賀辭。一會兒,她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已經算得上是這次大戰前夕的誓師動員大會了。她的話語簡潔明了卻又極具鼓動性,充滿了一股振奮人心的力量,話音一落,台下頓時響起震徹雲霄的回應……
朱渝想起自己收藏的君玉寫的那幅勁秀絢麗的小楷,不由得麵露微笑,暗道:“君玉,你這樣的口齒、才學,不做元帥了還可以去考狀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