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廣偉失蹤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寨子,老何塞將軍知道之後,立刻開始著手調查。當晚的值班士兵,盧廣偉的情婦,以及兩名安保人員都接受了問訊。
負責調查的軍官發現,跟盧廣偉睡一屋的人身上都有針眼,送去醫院一體檢,得知他們血管裏殘留著麻醉藥物。
與此同時,寨裏一位姓吳的客戶,和與他交接的軍官阿鬼也都失蹤了……事情過於複雜,老何塞也沒辦法隱瞞,隻能把消息送回龍城。
……
為了處理這件事情,外加安撫寨子裏幾名正在作客的官二代,薑征不得不親自往這裏跑了一趟,跟老何塞將軍碰了個麵。
下午三點鍾左右,二人坐在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裏,薑征聽完對方敘述,臉色陰沉。
一身軍裝,鬢角花白的老何塞坐在辦公桌後,插手道:“我們沒能盡到保護好他的責任,對於此事,我們深表遺憾……”
薑征擺了擺手,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盡量讓語氣保持著平靜:“是我們自己的安保責任沒做好,給你們添麻煩了,何塞將軍。龍城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老何塞起身相送:“在這件事情上,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和我說。”
薑征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就如他所說,人雖然是在這裏丟的,但責任不全在老何塞這邊。
更何況,老何塞與他做的生意,會為薑家帶來巨額財富,在這種情況下,你衝人家發火顯然是不理智的。
這股火隻能憋在肚子裏,硬生生忍下來。
出了辦公室之後,薑征看到了盧廣偉在這兒安排的那些青年。
其實,這些人都是龍城駐軍方麵的軍二代,他們背後的家族量級,都跟薑家差不多。
為什麽好好的龍城不待,非要在這兒搞聚會呢?
其實啊,薑征是不想落下話柄,更不想讓譚家多想。他命令盧廣偉在這裏安排眾人,搞好關係,主要是為了能在日後得到這些家族的支持。
這種事是上不了台麵的,在龍城溝通,一來沒有辦法展現這個生意的**力,二來被譚明朝知道了,那雙方關係,可能會變得更加微妙。
但沒想到,盧廣偉剛到這邊宴請賓客,自己就出事了。
薑征麵色很冷,情緒低迷。
那位之前和盧廣偉談笑的胖子,第一個擠過來,開口問道:“老薑,這小偉……?”
“這事我們回去再慢慢聊。”薑征開口說道:“我安排了直升機,咱們一塊回龍城。”
幾名軍二代,其實也都嚇尿了,他們不敢在這兒繼續待了,隻紛紛點頭附和。
眾人聊了兩句,薑征又扭頭看向兩名戰戰兢兢的安保士兵,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滿。
其中一人滿頭大汗,急忙解釋道:“薑公子,我們昨晚已經提醒過……”
“閉嘴吧!”薑征指著二人的鼻子,麵色陰沉地訓斥道:“別跟我解釋這些廢話!你們的職責是什麽?兩個人被人注射了麻醉劑都不知道,花那麽多錢養你們有什麽用?!踏馬的,一群廢物。”
二人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四周都是老何塞的人,薑征也沒多訓斥,轉身帶著眾人往直升機的方向走去。
十分鍾後,一架軍用直升機升上高空。
……
在返航的途中,眾人坐在機艙裏,大家各懷心思,都沒有吭聲。
大概一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龍城外圍的軍事機場,幾輛車已經停在了跑道邊上,等著接眾人回去。
在下直升機之前,薑征掃了一眼那幾名軍二代,並開口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小偉雖然不在了,但是他跟你們談的事,定下的條件,我都清楚。咱們這個生意……”
“生意的事就再說吧,”胖子突然插嘴,心有餘悸地摸著臉回道:“還是先辦小偉的事吧。”
薑征怔了一下,還不等開口,旁邊有一位小夥,也立馬說道:“這還做什麽生意啊,也太踏馬嚇人了!還睡著覺呢,人說沒就沒了,這……這踏馬跟聊齋似的。”
那名叫老二的青年也伸出手來,拍拍薑征的肩膀:“兄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呢,現在駐軍跟行政口的關係這麽複雜,生意的事還是回頭再聊。大家也都先回去,免得讓家裏的老人跟著擔心。”
聽完這些人的話,薑征眉頭緊皺,雙拳攥成一團,心裏那股煩躁感直頂腦門。
他很清楚,這個節骨眼盧廣偉出事了,隻會讓他們覺得,薑家最近位於風口浪尖,不適合走得太近,或者搞什麽合作。
薑征沉思了半晌,臉上強露出笑容回道:“行,不著急,回頭再聊。”
眾人點頭,沒有接話。
……
從機場離開之後,薑征直接去了自己父親那裏,和他匯報了現在的情況。
到了晚上,父子二人才一塊返回自家別墅。
兩個人剛走到別墅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位中年女人的哭聲:“小偉天天給家裏忙裏忙外的,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事呢?現在人被抓了,你說這咋辦呀?……我聽說是全統局幹的,這個蘇天禦也是缺了大德了,為啥非要針對我兒子啊?嫂子啊,你可要幫我想想辦法,我家就這麽一個兒啊!外麵都傳了,他這回肯定是要被斃了。小偉要是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嗓門極大,搞得大廳氣氛很嚴肅。
薑元震站在門外,聽見自己的妹妹一直在裏麵哭,心中萬般無奈,也有點煩躁:“你進去吧……我今晚在司令部住。”
說完,薑元震轉身就順著小路往回走了。
薑征看著自己父親有些蹣跚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他知道,老爺子是沒辦法麵對家裏的親屬,就算見麵了,又能說什麽呢?
在門口踟躇了一會兒,薑征才硬著頭皮走進了別墅。
一進去,就看見自己姑姑拉著母親的手,坐在沙發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小征啊,你可算回來了。”姑姑瞧見了薑征,跳下沙發,急忙迎了過來,哭著說道:“你弟弟咋整啊,你可得救救他啊……”
姑姑一陣嚎啕大哭,薑征心裏不是滋味,牙齒咬得直響,沒有吭聲。
……
薑征一直在家裏忙活到十點多鍾,好說歹說才把姑姑勸走。家裏重新安靜下來,他一個人來到書房,見到了躲在裏麵抽煙的大哥薑遠。
“走了?”薑遠看了他一眼。
薑征點點頭,麵色陰沉地說道:“哥,我踏馬咽不下這口氣,我肯定要弄他!”
薑遠沒說話,默默地又抽起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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