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區華府,代權所乘坐的商務,緩緩跟上了四十歲少女的那輛紅色小汽車。

女人和一位普通的上班族沒什麽不同,下班之後,先開車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些食材和日用品。接著又繼續開車,到了一個社區的藥店買了點藥,最後才駛入郊區,來到一棟小洋樓前。

在一區,這種郊區的洋樓並不是很貴,一個是位置偏僻,距離市區較遠,二是人口稀少,房價沒有那麽卷。

像是這種地方,一般都自己成立一個小社區,很多上班族都喜歡住在這裏,閑暇時間還可以跟社區裏的人互動,搞搞活動。

很顯然,這裏就是女人的家。

此時的洋樓黑著燈,裏麵似乎沒有別人。女人把車子停在房前,擰開鑰匙,走到了裏麵。

代權他們的車子也停在了街邊,熄了火,靜靜地觀察著裏麵的動靜。

“啪!”

房間裏的燈光亮了起來,透過窗戶,能看見女人在客廳裏坐了下來,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電視。

司機小餘有些坐不住了,輕聲問道:“要進去嗎?”

鄭光擺擺手:“再等等。”

代權輕輕點頭,小餘等人隻能窩在車裏,繼續等待。

……

夜裏九點鍾,女人走進了樓上的臥室,關上了房間的燈,整棟小洋樓再次陷入了黑暗。

室外的車內,眾人等的有些煩躁,小餘扭過頭來,有些不爽地看著鄭光,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整事呢?”

鄭光皺眉反問道:“啥意思?”

小餘指著別墅,壓低聲音問道:“你踏馬是不是給我們隨便指了個女的,在這跟我們整活呢?”

鄭光立刻搖頭:“我沒有,這就是我朋友的那個女人。”

小餘一臉懷疑地看著他:“話都是你說的,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

說著,他扭頭看向代權:“權哥,要不我們還是進去吧,把那個女人給抓了算了!就這麽等著,得等到什麽時候去?”

鄭光立馬勸道:“我都跟你們說了,你們先不要動手,等著她主動去找我兄弟,他們兩個人感情真的很好。”

小餘不耐煩地說道:“我憑什麽聽你的呀?這個活是有時間限製的,你以為是出來旅遊呢?”

鄭光盯著他的眼睛,麵色陰沉地問道:“如果你抓了她,她不說怎麽辦?”

聽到這話,小餘不屑地說道:“一個女人而已,要連她都搞不定,我還……”

“好了。”就在這時候,代權終於開口,並擺手打斷了小餘的話:“有點耐心,聽鄭光的,等著。”

小餘聽見大哥發話,立馬陷入了沉默,隻掏出煙盒點了一根,大口猛吸了起來。

代權並沒有百分百相信鄭光,不然也不會嚴防死守地盯著對方。但他認為,這小子沒有必要在這方麵撒謊。

早點找到人,是幫他自己,也是幫他兄弟。

現在這個月份,又是有些寒涼的夜晚。車子就這麽停在路邊,為了不引人注意,還熄了火。

一絲絲寒氣從車窗縫隙鑽進來,透到車內。大家夥拿出外套,披在身上,保持著體溫。

偶爾有居民夜跑,或者遛狗,從旁邊經過,但車窗上貼著反光膜,外人看不見車內,沒人留意到這幾個窩在車裏的大老爺們。

眾人也都保持著沉默,有人抽煙,有人啃著麵包。除了鄭光和代權之外,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又過了兩個小時,整條街道上已經沒什麽人了,隻有昏暗的路燈陪伴著他們。

小餘扭頭看了一眼時間,終於忍不住低聲罵道:“你踏馬的,還要等……”

“別說話!”鄭光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有動靜了!”

眾人精神一震,立刻往窗外望去。

隻見小洋樓再次亮起了燈光,很快,女人裹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手裏拎著個很大的袋子,從房裏走了出來。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快步來到自己車前,開門鑽了進去。

小轎車的車燈亮了起來,女人發動車子,沿著街道緩緩向前行駛。

商務車內,代權輕聲吩咐:“跟上去。”

小餘點點頭,等小轎車駛出一段距離之後,才啟動車子,無聲無息地跟在後麵。

在路上的時候,代權有些好奇,忍不住扭頭問鄭光:“你知道她和你兄弟是怎麽認識的嗎?”

鄭光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感慨一聲:“我知道,這女人叫虹姐,年輕時候很漂亮,在賭場當荷官,結果卻嫁了個人渣。日子過的不太好,男人非常喜歡賭博,輸錢了就家暴。原本有個孩子,也給打流產了……”

說這些事的時候,連小餘也支起了耳朵。

鄭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後來就離婚了,虹姐又回到賭場上班,認識了在那裏當服務生的建鈞。這個女人很上進,後來攢了些錢,就離開賭場,跳槽到維多利亞當了個大堂經理。雖然年齡差距有點大,但對我兄弟非常好。”

正說著話,紅色的小轎車停在了一處貧民窟的社區街道旁。

深夜的街道上,還能看見不少的黑人在活動。有的坐在街頭,吃著燒烤。有的湊在一塊,抽著葉子。

虹姐下了車,拎著那個大袋子,低著頭,右手揣在兜裏,急匆匆地往一處破舊的公寓樓走去。

旁邊有黑人瞧見了她,衝著她吹著口哨。虹姐沒有理會,走得更快了。

代權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歎息一聲:“唉,人間自有真情在啊。還是年紀大點好,知道疼人。”

“哥,你要按照這個標準找,那至少得炮個六十的。”

“……也不是不行,別有一番韻味。”

……

五分鍾後,虹姐順著室外的樓梯,來到公寓的五層。四周的牆壁上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塗鴉,地上還扔滿了垃圾,顯得非常混亂。

虹姐邁過這些垃圾,快步走到一處房門前,伸手輕輕在門上,有規律地敲了幾下。

“吱嘎——”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個留著寸頭的人影走了出來,伸出雙臂,和虹姐抱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鄭光出現在走廊上,衝著人影喊了一聲:“蔣建鈞!”

人影回過頭來,看見鄭光,頓時怔在那裏。

虹姐也瞧見了他,像是見了鬼一樣,麵色煞白,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啪!”

她手中的袋子失手滑落下來,兩個餐盒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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