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父親住院,唐知修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父親平時身體很好,能吃能喝,還經常爬山,心肺活動非常好,怎麽說病就病,整天精神恍惚,像是中了邪。

再加上,孫劍一個工作上的助理,卻頻繁的出入病房,一呆就是小半天。

而且,每次孫劍來,父親才像是定下心來。

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唐知修緊緊的跟隨著那輛車,車子駛出繁華的城區,進入沒有路燈的郊區,再到一個偏僻的鄉下。

路越走越窄,越走越爛。

“到了,”孫劍坐在副駕駛,指了指前麵一座老舊的二層小洋樓,“董事長,就是這裏。”

唐父下了車,走了進去,門哐當一聲關上。

四周,萬籟俱寂。

唐知修把車停靠在了村口,自己步行跟了過來,看著麵前這棟毫不起眼的鄉村樓房,眉頭越擰越緊。

都晚上了,父親不是說要散步嗎?怎麽散到這裏來了?

房子裏。

唐父戴著口罩,神色凝重,問道:“人呢?”

這裏的主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皮膚黝黑,骨瘦如柴,笑起來有點吊兒郎當的意味。

他指了指腳下:“我把他關在地下室裏了。這小孩可鬧騰,嚷嚷個不停,聲音又特別大。我怕被別人聽見,就把他扔進去了。”

“好好照顧著,”唐父說,“千萬不能胡來,也不能打罵他,他要什麽盡量滿足他,但是別讓他跑了,務必要看好他,知道嗎?”

“喲,這是抓了個祖宗回來啊,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我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

“行啊,”男子說,做了個數錢的動作,“隻要有這個東西,什麽事都說好。”

唐父看了孫劍一眼:“給他。”

孫劍拉開隨身的包,給男子看了一眼:“這是你們的報酬。”

男子喜笑顏開:“行,可以,我一定好好完成。你們放心吧。隻不過,這小子真的難搞,你看看我這手臂上,就是他給咬的,下口可重了,現在都還有牙印。”

“你帶我去看看他,”唐父說,“快點。”

“好嘞。”

地下室裏,唐父還沒進去,隻是一開門,就聞到裏麵撲鼻而來的一股黴味。

他捂了捂鼻子。

“老爺,”男子笑道,“鄉下就這條件,你多擔待擔待。”

大概是聽見了開鎖聲音和腳步聲,封向承的童音,響徹了整個地下室:“誰?是誰來了?你們是誰?壞人!你們想抓我嬸嬸,又抓了我。等我爸爸知道了,找到我,你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唐父拉了拉口罩,遮住大半張臉。

地下室裏,雜亂不堪,黴味濃重,牆壁上,都是斑駁的痕跡,地上鋪著一層稻草,人踩上去,發出沙沙的相聲。

封向承坐在角落裏,身上的衣服已經髒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