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鬆開環住他的腰身的手,上上下下的看著他:“哪裏受傷了?”

封離夜沒出聲。

白霜落急得都快哭了:“你倒是說話啊!封離夜,你要擔心死我嗎?那可是子彈啊!”

他終於開口:“你也知道,那是子彈?”

而白霜落的視線,最後定格在他的指尖上。

隻見封離夜的指尖,正滴答滴答的,滴著血,落入地上的灰塵裏。

他的整條手臂,直直的垂著,一動不動。

白霜落愣住,想伸手去碰,但又不敢碰:“怎麽回事……”

明明,她擋在了他身前啊,怎麽……他還會受傷呢?

保鏢上前,封離夜卻搖頭:“不必,馬上去醫院。”

“是,封先生,我去安排車。”

封離夜抬眼,望著這斑駁破敗的工廠,淡淡開口,卻自有一股殺氣:“配合警方,徹查!”

“是,封先生。”

封離夜抬腳往外麵走去,那血就沿著他的指尖,一直滴。

白霜落紅了眼眶。

原來有一種傷,叫做他的傷,傷在他身,她也跟著痛。

“我還沒死,哭什麽?”封離夜完好無損的另外一隻手,微微抬起,示意她挽住。

白霜落挽住了他的手,但低著頭否認:“我……我才沒哭。”

“那眼眶為什麽紅?”

“進了沙子。”

“嘴還挺硬。”封離夜說,“萬一哪天,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在我的墳前,掉一滴淚。”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白霜落說,“什麽死不死的啊,難聽!你都受傷了,怎麽還跟沒事人一樣。”

“這點小傷,還沒放在眼裏。”

“那也很痛啊。”

“但,他們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上車離開的時候,白霜落看著這廢棄的工廠,腦海裏閃過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宛如做夢一般。

醫院裏。

這一樓,全部清場,清一色的黑衣保鏢,把控著所有的出入口,戒備森嚴。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快速的從電梯走出來,帶著兩名助手,風風火火的,臉色凝重。

“封太太,我是給封先生進行手術的醫生。這是我的助手。”

“拜托你們了。”白霜落說,“他在裏麵,流了很多的血,臉色都發白了……”

她也不知道封離夜怎麽回事,來了醫院之後,他第一時間不是馬上手術,而是先控製局麵。

她急得跟什麽似的,他倒是一直都冷靜自持。

而且,他受傷的那隻手,垂在身側一動不動,另外一隻手,卻是緊緊的牽著她。

直到,保鏢們把醫院這一層樓給清空,全部把守好,通知了醫生,封離夜才邁著沉穩的步伐,進了手術室。

白霜落當時就在想,這個男人,到底是經曆過多少的風浪,忍受過怎樣的疼痛,才會在子彈打入手臂這麽久,還能保持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