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離夜鬆開她的下巴，轉過身去，語氣平淡：“暫時，離開這裏。”
“那麽，我要去哪？”她問，“沿江別墅，我恐怕更是……回不去了。”
他說了兩個字：“白家。”
白霜落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好。”
白霜落低頭看著腳邊肆意散落的紙張，這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記錄的都是封氏集團的最高機密。
可能是上億的大項目，可能是收購計劃，也有可能是，商業發展方向。
但她根本毫不知情。
白霜落慢慢的蹲了下去，打算把這些都撿起來。
結果她的手指剛剛碰到，封離夜已經開口：“楚言會來收拾，我派人送你回白家。”
白霜落的手指微微蜷縮，站了起來：“不用，我可以自己回的。”
“不要反駁我的意思。”
“封離夜，你是擔心，我沒有回白家，而是趁機跑了嗎？或者，去給我所謂的背後指使人，通風報信？”
“防人之心不可無。”
白霜落又笑了，卻有些淒涼：“我們結婚這段時間以來，你其實一直都在防我嗎？”
“如果防你，就不會把你安在我身邊了。”
“那為什麽給予我這樣的厚愛，現在卻又完全不信任我？”
封離夜回答得很迅速：“因為，人贓俱獲，親眼所見。”
白霜落閉了閉眼：“其實，我也不該怪你，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懷疑我。”
“可是，可是，”她忽然有些哽咽，咬著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從小到大，白霜諾誣陷我，冤枉我，嫁禍我，這是我最討厭的事，也是給我留下最深的陰影的事。”
“我原以為，嫁給你之後，之前的這些陰影，就都會遠去了。誣陷，冤枉，嫁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在我的身上。”
“現在想來，我，還是太過天真了啊……”
“躲不過的，原來一直都躲不掉。”
白霜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我走，我回白家。”
她說了這麽長的一段話，等來的，是封離夜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嗯。”
而且，他沒有看她。
白霜落又說道：“不過，這件事，是我個人的原因。我希望你……不要牽扯到白家。”
“放心。”
得到他的回答，她才稍微鬆口氣。
雖然，這爸媽對她不怎麽樣，但她也不能平白無故的，給家裏帶去麻煩。
白霜落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慢慢的，後退。
走到門口的時候，白霜落眨眨眼，把快要出來的眼淚，給收回去。
她抬手摸上門把，卻還是心有不甘的問了一句：“我回白家之後，你要到什麽時候，才會來接我？”
封離夜的背影微微一僵，好一會兒才回答道：“該來的時候。”
這麽含糊的答案，白霜落隻覺得難受。
她為什麽要問這麽一句呢？
因為不甘心。
因為，太愛了。
因為，她先愛上，她早就輸了。
而封離夜……大概，隨時可以觸從感情甚至婚姻裏抽身出來，淡然自若，從容優雅。
他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會動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