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巧遇
第二天一早陳進便和老常趕回石城。昨晚秦飛揚的興致很高,硬是拉著陳進喝光了兩瓶茅台,隻不過秦總的酒量不能跟陳進相提並論,酒到酣處向陳進承諾,隻要陳進肯到他的振華集團,總經理的職位虛位以待,什麽幾百萬的年薪,什麽股份分紅,顯然是醉了。最後連秦蓓悅都看不下去,匆匆結束了飯局,陳進幫著司機把秦飛揚扛進了車裏。
陳進坐著秦蓓悅的車送她回家的同時,到她住處的樓下取車。到了之後,陪著喝了幾瓶啤酒臉紅紅的秦蓓悅居然邀請陳進上樓坐坐,或許是秦蓓悅確實想請他上去坐坐,聊聊天。但這種極富曖昧『色』彩的邀請讓陳進當時心裏就是一陣的悸動,不可否認秦蓓悅是個極有魅力的女人,在有些方麵甚至超過了黃睿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大家都喝了酒,陳進自問沒有這個定力,要是真的發生點什麽,將來又該如何麵對?秦蓓悅的身份特殊,她既是省委副***的女兒,又是黃睿蕊的閨蜜,這種關係實在是讓他太難把握了,不是說能招惹就能招惹的,稍有差池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婉拒了秦蓓悅的邀請,盡管臨行前他清晰地看到了秦蓓悅臉上的失望和落寞。
坐在車裏,陳進想著昨晚的那一幕,美女的垂青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榮耀。但是真正落到自己頭上,卻是一種無奈和煩惱。看來以後在對待和秦蓓悅之間的關係還是要謹慎小心為上。
由於出來的早,原本擁擠的國道顯得很通暢,基本保持在一百以上的車速估計在午飯前就能趕回石城。
“老常,累了吧?要不咱倆換換。”
“不累。我就是吃這碗飯的,以前在運輸公司開卡車的時候,一跑就是十來個二十多的小時。和那個時候相比,現在開小車就是一種享受。”老常笑嗬嗬地說道。
“那行,那你就慢慢享受吧。”陳進笑著道。
跑長途,聊聊天說說笑,不但有助於駕駛員消除疲勞,而且也容易打發時間。陳進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常聊著,不到兩個小時楚州和石城交界處那塊“石城歡迎您”的牌樓已經遠遠在望了。
過了牌樓是一道轉彎的緩坡,也是整條國道的事故多發地段,老常習慣『性』地將車速降了下來。剛過轉彎就看見不遠處一輛轎車拋錨在路邊,司機正在路邊揮著手攔車。
“老常,靠過去停一下吧。”陳進見狀,吩咐了老常一聲,這裏是山區,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一旦汽車拋錨確實挺夠嗆的。
老常應了一聲,汽車緩緩地靠了過去。快接近時,老常看清了車牌,笑道:“還是我們石城的車。”
此時,陳進也看清了路邊攔車的人,一個謝頂的中年胖子,巧的是正是石城酒廠辦公室主任範建。陳進不由感到一陣後悔,要是早知道是他,還停著什麽車呀,砸徐春蕾飯店的事還沒有找他算賬了。但是話已經出口倒不好讓老常再開車走人。
範建此時也看清了慢慢靠過來的這輛車居然是石城市委的一號車,明顯嚇了一跳,連忙迎上來。
“朋友,什麽情況,要不要幫忙啊?”老常停下車,搖下車窗衝著點頭哈腰走過來的範建問道。
“您好!您好!我是石城酒廠的,車子開到一半熄火了,您……”範建忙不迭地打招呼自我介紹著,同時往車裏張望。當他看清副駕駛位置上坐著的是陳進時,不由一愣。
“您是?”
“範主任,我們見過,在清風閣飯店領略過範主任的風采。”陳進端坐不動,似笑非笑道。
範建一聽,頓時想起來了,同時也反應過來這位現在坐在一號車裏的,當時在魏明口中的陳科長是什麽人,神『色』一下子尷尬起來:“原來是陳科啊,抱歉,實在是抱歉,當時不知道您原來就是……”
“行了,行了。”陳進不想跟他多囉嗦,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話,吩咐一聲:“老常,你下去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剛才看過了汽車的水泵壞了,根本就開不了了。我已經打電話叫拖車了。”範建連連擺手道。
正欲下車的老常一聽,頓時道:“那你攔什麽車呀?”
範建剛剛在車裏掃了一圈,好在市委***沒有在車裏,看了看一臉不爽的陳進,猶豫著開口道:“是這樣的,我車裏還坐著一位客人,想麻煩一下能不能搭一下車回石城,我在這裏等拖車。”
原來那輛拋錨的豐田皇冠裏麵還有人,想搭車。老常也看出了陳進似乎對這位石城酒廠的範主任很不感冒,看了看陳進的臉『色』沒作聲。
“那行,你叫人上來吧。”盡管陳進對範建很不爽,但想想今天下午還要到酒廠去調研,也就同意了搭車。
“謝謝!謝謝陳科!”範建連忙點頭道謝,擦了擦腦門的汗,跑到自己的車邊去請人下來。
坐在車裏看著範建先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大旅行箱,又十分殷勤地打開後座門,陳進不禁有些好奇,車上到底是什麽人。
隻見從車上下來一個年輕女子,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看不清具體的長相,不過看上去臉『色』十分的蒼白。
出於禮貌,陳進還是下了車,老常幫著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陳科,這位是我們程廠長的女兒程英,剛剛從國外回來。”範建看到陳進下車,連忙上前介紹。“這位是我們石城市委辦的陳科長,幸虧陳科長是熱心人。”範建在如釋重負的同時,言語中對陳進也頗為討好。
“陳科長,麻煩你了。”程英伸出手向陳進道謝。
陳進前幾天剛剛聽說程光華的女兒和錢東盛的兒子都在美國留學,據說是已經同居,說是就回來結婚。沒想到現在這個程英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看這幅樣子明顯是一個人提前回國。
“程小姐,你好,趕緊上車吧。”陳進握了一下程英的手,感覺小手冰冷,拉開後車門,熱情地邀請她上車。
程英看上去不過二十剛剛出頭的樣子,陳進原本以為象她這樣在國外留學的女孩子一定比較活潑健談,但是程英上車後卻一直沉默不語。
因為車上坐了個陌生人又是個女孩子,陳進和老常有些話題倒是不好再聊了。考慮到程英有可能有些拘束,陳進便笑著道:“程小姐在國外留學吧?”
“啊,什麽?”程英顯然在想心思並沒有聽清陳進的話,“對不起,陳科長,剛才您說什麽?”程英抬起頭,朝著陳進勉強笑了笑。
“哦,我是問你是不是在國外留學?”陳進笑著又重複了一遍。
“是的。”程英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嗯,好!留學回來,支援國家建設。”陳進點頭故作幽默道。
程英聞言卻臉『色』一變,稍稍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我還沒有畢業。”
“哦,想家了,回來看看父母。”
程英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陳進的話,卻沒再開口。
程英的冷淡使得陳進也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一旁正在開車的老常一直在聽陳進和程英之間的對話,眼睛的餘光看到陳進轉過身來,轉頭朝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一路無語,兩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石城。當汽車拐下國道,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奧迪,等候在車邊的一個男子看到一號車從國道上下來,連忙揮著手迎上來。
“是程廠長。”
作為石城酒廠的廠長,石城的明星企業家,司機老常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子就是程光華,連忙將車靠邊。
“爸爸!”汽車剛剛停穩,原本像個悶葫蘆一樣坐在車裏的程英卻十分快速地跳下車,撲進了程光華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那位一向強勢的程廠長居然也是老淚縱橫,輕輕拍打著女兒的後背,小聲安慰著。
陳進和老常對視了一眼,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眼前的這個場景有些太過誇張了。兩人走下了車,老常打開後備箱取出了那個碩大的行李箱。
看到陳進從車上下來,程光華輕輕地推開程英:“你先上車吧。”一旁的司機也趕緊從老常手裏接過行李箱。
一臉淚水的程英回過頭,朝陳進道了一聲:“謝謝。”腳步有些踉蹌地上了奧迪車。程光華一直目送著女兒上車,然後才轉過頭,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上前雙手握住陳進的手,艱難地『露』出一絲笑容:“陳科,讓你見笑了。今天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陳進雖然對眼前的這一幕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也不知道他們父女倆悲從何來,但還是連忙笑道:“程廠長客氣了。我們也剛巧路過,沒想到遇到的是令千金。”
程光華的司機拿著一個袋子跑過來,程光華接過袋子就往陳進的手裏塞:“陳科,一點小意思,務必請收下。”
“不行,不行。程廠長,我們也是正好順路,你這樣太見外了。再說下午我還要到你們廠去調研,這不太合適。”陳進連忙推辭。
“陳科,一碼歸一碼。就兩條煙的事情,你要是不收就看不起我程某人。”程光華的態度很堅決,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硬是把袋子塞進了陳進的手裏。接著又道:“陳科,另外我也想跟你打個招呼,你看我女兒今天剛剛回來。下午去廠裏的調研你看能不能推遲到明天。明天,我一定在廠裏恭候大駕。”
去酒廠和汽車廠調研早已提前通知了下去,本來負責人在不在都無所謂,既然程光華這麽說,陳進也隻能點頭道:“行啊,程廠長。令愛難得從國外回來,一家人是該好好聚聚。調研就推遲到明天上午,您看怎麽樣?”
“好!多謝了陳科。明天見。”程光華的心思都在女兒身上,匆匆向陳進拱了拱手,返回自己的車上。
陳進上車後打開袋子一看,裏麵裝著兩條中華煙。心中不由暗歎:明星企業家畢竟是明星企業家,出手就是大方。從袋子中取出一條,塞進副駕駛位置前麵的工具箱裏:“老常,一人一半。”
老常嘿嘿一笑:“今天算是賺到了。”說著,平時話不多的老常也難得八卦道:“都說程廠長這個人很強勢,沒想到見了閨女還流眼淚,跟電視裏演的一樣。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盡管陳進也有這種想法,但總感覺到有些奇怪,程英和錢東盛的兒子一起出國留學,既是同學又是同居的戀人,照道理應該一起回來,怎麽程英一個人回來了呢?而且程英一路上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見到程光華又是這樣一副表現,該不是兩人出什麽問題了吧?盡管心存疑慮,但陳進也沒多想,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看看時間差不多中午了,便道:“老常,去東城,先把午飯解決了。”
這次老常倒是答應的挺快痛苦:“好咧!下午沒事的話,咱們就喝兩杯。”杜漢傑去了京城,對於老常來說也是難得的假期。
雖然上次被砸了店,但重新裝修過後,清風閣的生意依舊十分紅火,中午大廳裏的七八張桌子早已座無虛席。看到陳進走進來,坐在帳台後麵的徐春蕾頓時眼睛一亮,連忙迎出來:“兩位是吧?樓上包廂還有空著,樓上請。”因為陳進還帶著個老常,徐春蕾還裝出一副不認識陳進的樣子。
陳進見狀有些好笑,倒也不好說破,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剛想邁步往樓上走。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嚷嚷:“老板娘,還有座嗎?”
剛剛走上樓梯的徐春蕾回頭一看,門口一共四個人,打頭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連忙一臉陪笑道:“原來是汪所啊,實在不好意思,剛剛客滿沒座了。”
那個被稱為汪所的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不悅之『色』,看了看正準備上樓的陳進和老常:“沒座了?不會吧,這不是還要領人上去嗎?”
“汪所,真對不起,樓上就剩下一間包廂了,這兩位客人是先到的,您看……”徐春蕾一臉為難地說道。
徐春蕾的話音未落,汪所旁邊的一名油頭粉麵的年輕人就十分不客氣的嚷嚷道:“老板娘,你會不會做生意,汪所來了,你還居然把人往外推,你這店還開不開了?”
陳進原本打算上樓,聽到來人的口氣挺橫,不由停住了腳步,回頭冷笑道:“吃飯也講究個先來後到,人家客滿了,總不能為了招待你們,把別的客人往外趕吧!”
“你小子是誰呀?敢跟老子這麽說話?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蛋,別在這裏沒事找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一聽頓時跳起來,指著陳進厲聲道。
陳進的心裏本來就不爽,聽到這個年輕人開口閉口老子的,臉『色』頓時沉下來。這時,旁邊的老常也聽不下去了,喝道:“年輕人,嘴裏放幹淨點!”
“嘿,今天真是出鬼了,怎麽冒出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這老家夥居然還敢教訓老子,真是活膩味了。”年輕人一臉的囂張,說著就衝過來,伸手準備要掐老常的脖子。
陳進沒想到他們說話就要動手,喊了聲:“老常,小心!”就要衝下去幫忙。但未等他動手,隻見老常不躲反而迎上去,一把抓住年輕人的手,順勢一擰,把年輕人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另一隻手迅速地卡住了他的脖子,立即把他給製住。
“哎喲……”年輕人隻叫了一聲,脖子被老常強有力的手臂死死地卡住,一時喘不過起來,臉頓時漲得通紅,嘴裏也發不出聲音來。
“住手!”看到年輕人被製住,原本一臉傲氣的汪所也慌了,連忙出聲喊道:“大庭廣眾之下,你們怎麽敢打人!”
原本還在震驚老常有如此身手的陳進一聽這話頓時樂了:“笑話,難道我們站著給你們打呀?”
“趕快放人,我警告你們趕緊把人放了!”汪所一邊衝著陳進和老常叫囂著,一邊連忙又吩咐旁邊的兩個人:“報警,趕緊報警。”
原本高高興興想過來吃頓飯,卻又遇上了這種事情,陳進的心裏不由一陣苦笑,現在社會上怎麽這種欺軟怕硬,記吃不記打的貨『色』越來越多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裏畢竟是徐春蕾的飯店,這隔三差五有人打架***,以後的生意也不好做。向老常使了個眼『色』,讓他把人放了。
那個年輕人也是個『色』厲內茬的主,剛才拚命地掙紮早就把力氣耗盡了,老常一鬆手,刺溜一下,直接一滑到底,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喉嚨喘著粗氣,半晌才顫顫巍巍地指著老常道:“老小子,你有種,等會警察來了我看你怎麽哭。”
不好意思,這幾天更新不多,從明天起恢複正常,老萬爭取連續三天,每天萬字更新,補上前段時間的欠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