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調研(上)
一場激情過後,徐春蕾依偎在陳進的懷來,激情未褪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今天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你是不知道,這個汪雨實在是太可恨了,吃飯從來不付錢不算,每個月還要孝敬兩條煙什麽的,要不然就要來找你的茬。”
陳進撫『摸』著徐春蕾光潔的後背,心中泛起一絲愧疚。想當年跟著他的女人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住著豪華公寓,拎著名牌包。徐春蕾一個女人打理著一家小飯店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如果你覺得難,要不索『性』把飯店盤出去吧。你以前是當會計,我幫你找一個待遇好一點的單位去上班吧。”
現在陳進在金錢上還沒有能力讓徐春蕾過上前世自己的女人過的那種日子,但是以他現在的地位,找一份好一點的工作還是有能力的。
“不好!以前再難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飯店的生意不錯能掙著錢,再說我還欠著你七萬塊錢呢,等房子買下來還要負擔銀行貸款。去上班哪能掙得到這麽多錢啊。”
陳進暗暗歎了一口氣,徐春蕾從一開始就不想站自己一絲一毫的便宜,越是這樣他的心裏越是愧疚。因為他清楚自己對徐春蕾沒有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感情隻有『性』,他不想虧欠她太多。
徐春蕾似乎看透了陳進的心思,把臉貼在陳進的胸膛上,幽幽道:“我知道你這也是為了我好。但是和你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想你有什麽負擔,哪天你要是結婚了,要是厭煩我了,我保證不會糾纏你的。”
陳進的嗓子眼感覺到堵著什麽東西一樣,抱緊懷中的人兒,長出了一口氣道:“傻瓜,為什麽這麽想?從我跟你***的那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縱然我不能給與你婚姻,但我有責任讓你過上好日子。”
陳進說的很煽情,但徐春蕾卻沒心沒肺地笑了:“嘻嘻,話別說的這麽滿好不好,我比足足大五歲,用不了幾年就要成為老太婆了。到時候對你根本就沒有吸引力了。好了,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我隻知道和你在一起我的感覺很好。我不想依靠什麽人,隻想靠自己,把清風閣做成大飯店。以後有了錢我就把你包了。”
陳進聽的有些啼笑皆非,從來都是自己包女人,從未有過女人說想要包自己的。顯然徐春蕾不想把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繼續下去,故意岔開話題道:“你今天不是要到酒廠去調研嗎?怎麽一個下午都沒去上班呀?”
陳進中午和老常還有黃德發在清風閣喝酒一直喝到下午兩點,可能老常和黃德發曾經都是軍人的關係,酒量還不一般的好,三個人足足喝掉了五瓶茅台,要不是陳進重生後酒量大漲,可能當場就要醉倒。不過也感到有些上頭了,下午索『性』沒有去單位報到,直接回家睡覺。
徐春蕾問起,陳進就把上午回來時發生的情況跟徐春蕾講了一遍。
“報應!砸了我的店,活該範建在路上拋錨。”聽到範建這個名字,徐春蕾不由咬牙切齒地詛咒他將來開車就拋錨。接著又有些驚奇道:“原來程光華的女兒出國留學去了,怪不得近兩年沒見到她人了。”
“咦,你認識程光華的女兒呀?”陳進也感到有些驚訝。
“也不算認識。他們酒廠的家屬院離清風閣挺近的,當年我剛剛開茶樓那會經常到茶樓來喝茶。一個挺文靜的小姑娘,一壺茶一本書,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剛開始我還不知道,後來才聽服務員說她是酒廠廠長程光華的女兒。過了一段時間突然就不來,當時我還挺奇怪的,原來是出國留學了,怪不得呢!”說著,徐春蕾還感歎了一句:“還是投胎投的好,投到有錢人家,不但衣食無憂,而且還能出國留學。”
徐春蕾有時候讓陳進很感動,有時候又像一個善妒的小『婦』人,陳進不禁啞然失笑,抱緊徐春蕾道:“等你飯店做大了,有了錢,不但能包我,而且還能出國去環球旅行。”
“那到時我就帶著你,讓你一路服侍我,一定要服侍舒坦了。哎,你幹什麽,還要啊……”
……
第二天上午,按照既定計劃,陳進帶著魏明首先來到了石城汽車製造廠,先在廠區裏麵轉了一圈。汽車廠已經基本上停產了,隻不過偶爾生產一些簡單的配件用於維修。設備老化,倉庫裏堆滿了已經生鏽的汽車部件。這種是典型的計劃經濟後遺症,不顧市場需求,拚命地生產,導致產品積壓,資金鏈斷裂,最終關門倒閉。
盡管在調研會上,廠長趙建輝大談特談如何響應市委市『政府』的號召,進行技術革新,爭取恢複生產,重新將幸福牌小客車這塊牌子打響。但是在陳進的眼裏,既缺乏技術又缺乏資金的石城汽車製造廠已經是朽木不可雕也,除非注入巨資進行收購重組,否則單單憑借著有限的技術革新資金,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起不了作用。而趙建輝的真正用意,無非是爭取點技術革新資金,讓眼前的日子好過點罷了。
可惜上次在楚州自己沒能說服王來福,如果讓王來福來收購汽車廠去實現他的造車夢,或許是目前最好的對策。至少能讓廠裏一千多名職工保住飯碗,不會到最後被無情地推向社會。
“陳主任,我們廠對市委市『政府』布置下來的技術改造、創新,節能減排都做了充分的準備,還專門成立了一個技術革新領導小組,由我親自任組長。隻要能支援我們一部分技術革新資金,我們一定給市委市『政府』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趙建輝說了半天最後還是繞到一個錢字。陳進對趙建輝這種滿口官樣文章,打心眼裏反感,一名廠長,一名企業家,搞的象『政府』官員一樣,這個企業怎麽能在殘酷的市場競爭中生存呢?這不僅僅是趙建輝個人的悲哀,更是整個石城汽車製造廠一千多名職工的悲哀。但是陳進無力改變目前的現狀,加上之前丁海東又特意找他打過招呼,他能做的隻有將石城汽車廠目前最真實的情況反映上去,讓領導作出正確的選擇。
“趙廠長,我今天來隻帶眼睛和耳朵,而且我們督查室本來就是為領導決策提供最真實的情況,今天我沒辦法表態。不過我剛才在廠裏轉了轉,又看了一些你們廠的材料,我覺得即便市裏下撥一部分專項資金給你們,最終的效果我估計也不會太好。我感覺是不是可以從轉型的角度去思考,考慮從另外一種渠道去謀求企業的生存之道。”
聽到陳進直白的表述,趙建輝的神情挺尷尬的,歎了口氣道:“現在廠子負債累累,想重新恢複生產,必定要投入巨資。即便是企業轉型,技術創新,離了個錢字,就是寸步難行啊!”
陳進皺了皺眉頭,趙建輝的話是典型的官員式企業家的論調,生產經營中不動腦子,不懂市場。遇到困難,雙手一攤隻知道上麵要錢要政策。
“是啊!要想治愈沉屙,必須得下猛『藥』。但是我們石城的財政情況,想必趙廠長比我還清楚,財政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錢來。說到底還是要靠自身的努力,就比如說現在汽車廠為什麽不考慮和別的企業合作,或者是索『性』被收購呢?這樣才能贏得枯木逢春的機會。”
“合作?收購?陳主任,這些辦法我們都想過,但是沒人看上我們,那些大廠根本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或者直接收購。”趙建輝苦笑著搖頭道,看向陳進的目光中甚至還帶著少許的不屑。
“國營大廠不願意,那為什麽不考慮民營資本呢?”
聽到陳進這個提議,趙建輝頓時愣住了,他可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和民營企業合作,更談不上被民營企業收購了。
“民營企業?我們可是國營大廠,怎麽能夠讓民營企業收購呢?”
“我的趙廠長!”陳進忍不住敲著桌子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改革開放都已經快二十年了,為什麽我們還要抱著國營大廠這個架子不放呢?更何況剛剛閉幕不久的十五大會議精神中就已經強調了民營經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為什麽就不能讓民營企業收購呢?”
“那不就意味著國有資產流失,還有這麽多職工該怎麽辦?我們都說了幾十年了,工人是工廠的主人。如果廠子被收購,那工人們一下子變成了私人老板的打工仔,工人會不會鬧?更重要的是工人會不會被拋棄?”趙建輝愣了半天又憋出了這麽一句。
陳進聽了直搖頭,這個趙建輝充其量不過四十出頭,但腦子怎麽這麽不開化。
“趙廠長,合作也好,收購也好,首先工廠要進行整體評估,要客觀公正,誰也別占誰的便宜,並不存在國有資產流失這個問題。而且必定還有個談判過程,一切都已經談的嘛。工人決不能拋棄,這是最重要的前提條件。不管是國有企業還是民營企業都要這個社會責任感,決不能把工人推向社會。其實,民營企業收購的目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重新開工生產,生產符合市場需求的汽車。既然要生產就不可能不要工人。當然了,對於我們工人來說,以前的大鍋飯一去不複返了。抱著鐵飯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現實證明這個鐵飯碗也不保險了。你隻有認認真真的工作,更加積極主動,想混日子的必將被淘汰。”
陳進說的多,趙建輝的眉頭卻皺的越緊,最後陳進也懶得費口舌了,應付了兩句,謝絕了汽車廠安排的午飯,直接告辭走人。開玩笑,這廠子都要倒閉,還要吃飯,真是讓人無語。但陳進和魏明剛剛上車,汽車廠的廠辦主任還是追了出來,硬是把兩盒東西塞進車裏。打開一看,皮帶、鑰匙包、錢夾一套名牌皮具。盡管談的並不是太愉快,但規矩卻沒有破。
剛剛從汽車廠開出來,包裏的手機就響了。陳進接起電話,裏麵傳來範建恭敬的聲音:“陳主任,請問您什麽時候過來?”
陳進昨天和程光華約好是上午的,因為在汽車廠多耽擱了一些功夫,已經快到午飯時間,難怪範建要打電話過來。
“我正在過來。”
“那好,陳主任,我在廠門口等您。”
電話中的對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魏明聽的一清二楚,作為程光華的心腹,範建一向也是眼高於頂,聽到電話中範建對陳進恭敬的態度,魏明十分驚訝,一副有心想問卻又不敢問的樣子。
陳進轉頭看了看魏明,微微一笑,也沒做什麽解釋。
汽車廠和酒廠同在東城區,兩地相距不遠,不到十分鍾就來到了酒廠的大門口。範建果然在門口候著,看到汽車過來,連忙迎上來:“陳主任,請先到招待所用午飯。”
“上車吧!”陳進也沒跟範建客氣,直接讓他上車帶路。
“哎!”範建連忙應了一聲,打開後座門坐進了車裏,同時也十分熱情地跟魏明打了一聲招呼。跟之前魏明求他幫忙為自己的侄子安排工作時的態度完全判若兩人。
酒廠的招待所並不在廠區內,在範建的指引下,車子開進了旁邊一條小馬路。
“一直到底就是我們酒廠的招待所了。”範建指明了道路後,緊接著又笑著道謝道:“陳主任,昨天的事真是多謝,當時要不是您幫忙,回來廠長不定怎麽批評我呢。”
陳進一聽,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道:“你也不必謝我。如果當時我看清是你在攔車的話,我根本不會讓老常停車;如果當時車上沒有程小姐,就你一個人的話,我也根本不會幫忙,你信不信?”
範建聽到陳進這番話臉上頓時變的很精彩,驚詫、尷尬、恐懼似乎都交織在一起,看了看同樣驚訝的魏明,連連點頭道:“信,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