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皺眉:“你怎麽知道我不想用,還不是咱這兒沒有好的脂粉。外頭鋪子賣的那些個貨色誰知道用的原料幹不幹淨,我怕用了爛臉。”
這時候的衛生和消毒措施都不完善,娘親的這些擔憂貌似也有些道理。
“聽說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自己做脂粉。對了,娘以前不是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嗎?”綿綿好奇的問。
馮氏忍不住翻個白眼:“就算真有那樣的東西,你以為是個丫鬟都能學?即便有什麽方子秘法,也是極受主子信重的家生子才能學個一二。像我這樣外頭買來的丫鬟,壓根就沒有機會接觸那些。能認識幾個字學些女紅,為娘也是費了很大心血的。”
綿綿失望的歎息一聲,這麽難的嗎?她還以為大戶人家的丫鬟就像小說裏寫到那樣無所不能無所不會呢。
想想也是,那些大戶人家也不傻,好不容易把丫鬟培養的那麽厲害也不會讓她輕易贖身。
馮氏說完皺著眉頭打量她:“你問這些做什麽?”
綿綿不好意思的訕笑一下:“我這不是怕自己的臉蛋變的跟臘梅姐那麽糙嗎?”
都說山清水秀出美女,可之前在陳家村的時候,綿綿就沒見過幾個長的漂亮的。就算原本五官不錯,長期缺乏保養加上風吹日曬,時間久了皮膚免不了又黑又糙,能好看到哪去?
唉,早知道會穿越,她當初就該在空間裏屯上幾大箱護膚品,為毛她當時就隻想著放吃的了?
“你才幾歲就關心起這些來了,還真是臭美。”說完馮氏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這丫頭這麽小就知道臭美打扮,以後大了還不定怎麽難纏呢!
回家以後綿綿發現馮氏嘴上說著不在意,但照鏡子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
而且對於護膚馮氏也不是真的那麽無知,比如她會用蜂蜜和雞蛋清攪合在一起敷臉。
看那嫻熟的手法和老爹習以為常的態度,綿綿這才恍然,怪不得她娘在山裏待了那麽些年臉都沒變糙,合著人家有自己的秘訣呢!
打那以後,綿綿童鞋毫不客氣的開始蹭老娘的古法麵膜,時不時的還提點意見,比如加點綠豆粉啊、杏仁粉之類的。
女人哪有不在意自己臉麵的,都是些常見的東西,對馮氏來說多花不了幾個錢,於是她就默認了閨女的行徑。
綿綿看到老娘沒阻止自己,幾次之後就有些得意忘形,就慫恿老娘買珍珠粉護膚。
結果,自然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年頭的珍珠粉沒有綿綿想的那麽便宜,更沒有那麽常見,最起碼在這小小的巨月縣還是比較稀罕的。
而稀罕的物件兒,一向比較貴。
綿綿忍不住歎息連連,同樣是穿越的,怎麽人家就能靠著胭脂水粉大賺特賺,到了自己這卻連小小的珍珠粉都搞不到。
她不過是在雲琦給的書裏看到一個做麵脂的方子,裏麵需要用到珍珠粉,就想著慫恿老娘弄點這東西試試,結果還被臭罵一頓。
唉,想搞點發明創造怎麽就那麽難呢?
不過沒關係,珍珠粉弄不成,她可以弄些不用珍珠粉的玩意兒。
話說雲琦給的這書還真是個寶貝,上麵除了他說的一些合香方子,還有許多養顏美容的實用方子。
綿綿挑了幾個原料簡單的準備試一試,先從最簡單的澡豆開始吧。
澡豆做到一半,她就被老娘拉去當苦力了。
醬菜鋪子定好了開業的日子,開業之前必定要醃製一些醬菜做儲備。周太太要了不少醬菜去送禮一下子把之前的存貨去了大半,正好遇到新蒜上市,綿綿又嚐試著醃糖蒜。
總之,這些日子除了上學,她整天就跟醬菜壇子打交道。
好在她的辛苦沒有白費,醬菜鋪子開業之後生意十分好,許多大戶人家都幾壇子幾壇子的買回去吃。一開始或許是給周家麵子,但吃過之後便都喜歡上了綿綿家的醬菜口味。
因此,鋪子的生意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尤其是綿綿新醃製的糖蒜和小黃瓜最受歡迎。
天熱,就算是有錢的人家也不耐煩吃什麽大魚大肉,清脆爽口的醃黃瓜和酸甜適中的糖蒜不管拿來配粥還是吃幹糧,都十分的下飯。口味略重的,還有用辣椒醃的蘿卜條。
雖然鋪子裏的下人都簽了賣身契,但綿綿還是覺得醃菜方子握在自己手裏最保險,所以即使辛苦也堅持所有的鹵水熬製和調味要自己親力親為。
就連一直吐槽她“鑽錢眼裏”的馮氏也很是心疼,綿綿倒是不會瞞著自己親娘。但馮氏試著做了幾次,味道比綿綿的總差了幾分。
所以,綿綿不得不一直親力親為。
馮氏當著她的麵沒說什麽,私下裏卻忍不住跟陳三絮叨:“這丫頭從小也沒缺吃少穿的,尤其來了城裏以後,不說樣樣都是最好的,可吃的穿的在這附近也算拔尖的了。可我總覺得她把錢看的很重,時不時的就說要自己攢嫁妝。難不成咱們做爹娘的都是擺設?”
陳三歎道:“唉,興許是咱們之前瞞著她開小灶的事被她知道了,心裏記恨呢。算了,孩子還小,等她再大一點就懂事了。她現在在學裏讀書,跟同窗們交際來往總要花錢。以後你多給她幾個零花錢,省的她不湊手。”
馮氏氣笑了:“讓你說的我跟個後娘一般,我什麽時候不給她錢了。不說你偷著給的,我哪個月不給她幾百錢的零花。你不知道,這丫頭就跟個貔貅似的,隻進不出。咱們給的和她自己掙的都鎖在她那小箱子裏,我那天偷偷看了,足有十幾兩銀子呢。”
“那麽多啊?”陳三吃了一驚,合著閨女的私房錢比自己都多了,就這還整天跟自己哭窮,害的他以為閨女手裏真的沒錢呢。
簾子另一頭,在裝睡的綿綿也嚇了一跳:老娘竟然會看自己的私房錢!幸虧她沒把小桃給的那些東西放到外頭來,要不就要露餡了。
不對啊,鑰匙一直都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晚上睡覺也沒那麽死。
話說,老娘究竟是怎麽打開自己的錢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