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正在對賬本,聞言也隻是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玉寬又把希冀的眼光看向老妹,綿綿心道,這哥們不知道又受了什麽刺激。但她跟於閣老想的一樣,覺得寬哥這人不適合打擊鞭策那一套,而是需要正麵積極的鼓勵的。
所以,綿綿很給麵子的拍了拍雙手:“大哥你真棒,那我就等著做狀元妹妹了。到時候跨馬遊街的時候我給你送花!”
“還是妹妹你有眼光。”玉寬覺得這闔家上下也就妹妹能做自己的知音,不由衝妹妹伸出一個大拇指。
這時候母親大人發話了,隻見她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你們兄妹倆要吹牛另找屋子吹去,別在我這吹,吵死了。”
玉寬還想說什麽,對上馮氏涼颼颼的小眼神,委屈的走了。
綿綿被老哥的樣子逗的樂不可支,她不好意思笑出聲來,隻好悄悄的捂著嘴偷笑。
等傻兒子走了,馮氏看向綿綿:“你哥那人信實,你可別總逗他。”還狀元呢,兒子要是能考中進士,她都要燒香了!
“娘,您要相信哥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生目標,我們當然要多多鼓勁。”綿綿義正言辭的回道。反正她哥還年輕,一次不中考兩次,兩次不中考三次……
於閣老都說老哥有狀元之才了,把這話裏的水份擠一擠總有兩分實力。再說了,她覺得老哥運道一向不差,就不信他考不上進士。
不過綿綿覺得老哥能考進二甲就不錯了,至於狀元什麽的,都是浮雲。
古往今來,也沒聽說有幾個狀元揚名千古的。
除了那位做了駙馬的陳世美。
不過這位狀元公留下的可不是什麽美名。
“你在嘀咕什麽呢?”馮氏聽到閨女自個在那嘟嘟囔囔的,她貌似聽到了“駙馬”“公主”一類的字眼。
綿綿笑嘻嘻的回道:“沒什麽,我是想著以後老哥萬一真考中了狀元,我定要好好看著他,不讓他做陳世美那樣拋妻棄子的小人。”
馮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她就不該去什麽江南,離家幾個月,長子跟長女都跟得了癔症似的,看上去病的還不輕!
轉眼又到了丹桂飄香的時節,離仲秋越來越近了。
不過陳家這會闔家的心思都不在仲秋節上,綿綿大堂哥玉達馬上要考舉人了。
今年的鄉試時間定在了八月初三,連考九天。
大家當然是盼著玉達能順利考中舉人,來個雙喜臨門。但顯然,舉人不是那麽好考的,玉達沒有如願。
不過好在他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回老家過中秋的時候,綿綿還特意囑咐自家老哥:“你回去後可千萬別提什麽‘狀元之才’的話頭,堂哥這回沒中心裏正沮喪呢。”
“放心吧,我能連這點事情都弄不明白。”玉寬揚著頭答道,對於妹妹的囑咐他覺得有些心塞,自己是那種不懂事的人麽?其實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鄉試前,他曾特意央求師傅幫著看了堂哥的文章。
於閣老當然沒有明說玉達的文章寫的不好,隻說:“反正還年輕,去試試也未嚐不可。”
別看馮氏總覺得自家兒子傻,那是因為在家人麵前玉寬懶的動太多腦子。但是到了妖孽師傅跟前,玉寬一向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師傅說完他就聽明白了,堂哥這文章還差著火候呢。但凡有點希望,師傅絕對會多說幾句。
玉寬自然不會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堂哥,隻跟他說:“師傅說了,可以去試試。”
玉達原本還懷著萬丈雄心,以為於閣老是看好自己呢。結果等考完之後才回過味來,人家這是不看好他呢,否則不會連文章好壞都沒有批複。
他很是消沉了幾天,直到仲秋的家宴上,綿綿笑眯眯的說:“還有一個來月大哥就要做新郎官了,等明年這個時候家裏又要多人口了。”
李氏也笑:“可不是,我這會就盼著能早點抱孫子呢。”
“說不定明年仲秋,大伯母就能如願了呢。”綿綿又笑。
李氏連忙給她夾了個雞腿:“真要跟你說的那樣,到時候伯母給你包個大紅封。”
“這麽多人看著呢,大伯母可不許反悔。”
“指定不反悔。”
倆人一唱一和的把話題引到了玉達的婚事上頭,其他人也趁機說起了婚事的預備情況。
李氏又拉著馮氏的胳膊道:“前陣子忙的暈暈乎乎的也把這茬給忘了,下個月就該放大定了,你說我們預備什麽東西才好?”
馮氏低聲問:“那邊有沒有透露送多少嫁妝?”
李氏回道:“前兩天去送節禮的時候親家母透了口風,壓箱銀沒說,但會陪送二百畝地和一間鋪子。我原本預備的那些東西就有些不夠看了。”
兒媳婦的嫁妝快趕上她家家產了,李氏高興之餘又怕自家聘禮給少了讓人笑話。
馮氏想了想說:“咱們什麽家底,沈家也不是不知道。要我說也不必非得打腫臉充胖子,我從江南帶回來幾套金頭麵,勻給你兩套,聘銀再加一倍,也就差不多了。”
李氏是見過馮氏帶回來的頭麵的做工十分精致,就是在府城也沒有那樣的好東西,用來放在聘禮中定會十分體麵。她知道這是弟妹給綿綿預備的嫁妝,便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你給綿綿買的麽……”
“嗨,她這會又不急著出嫁,下回讓她爹再去江南給買去。”馮氏很大方的揮揮手。
這也就是瞧著大房這兩年做事上道了很多,馮氏才願意做這樣的好人,要不她才不舍得把那樣的好東西讓出去呢,加銀子也不成!
成親畢竟是喜事,況且玉達對福金也很滿意,這會想到自己的婚事,原本的消沉也一掃而光,換成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希冀。
三叔說的對,先成家後立業。反正他還年輕,總有考中的一天!
綿綿看著李氏對婚事十分上心,心裏替好姐妹福金感到高興。
這時,二伯母周氏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你瞧著崔氏行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