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把點心盤子端到福金麵前:“我猜你早上肯定沒吃多少,餓壞了吧?快吃點。”
旁邊的丫鬟聞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角,她家姑娘早上吃了兩個荷包蛋和一根雞腿。要不是太太死命攔著,姑娘甚至還想喝一碗小米粥。
看姑爺家的宅子也不是很大,也不知道姑爺家的夥食怎麽樣,能不能養的起小姐?
倒是福金沒有丫鬟想的那麽多,說是早飯,其實都是她半夜起來吃的,這會早都化成水了。
福金一邊吃點心一邊跟綿綿說:“等你成親的時候,別管別人說什麽一定要多吃點東西,要不根本扛不住。我以為成親就拜個堂就行了,沒想到有這麽多事事,真的好麻煩啊。”
綿綿全程參觀了整個流程,很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啊,沒想到成親還是個力氣活。”
“餓倒是還能忍著,沒見到吃食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餓,就是快渴死了。”福金一邊說一邊連喝了好幾杯茶水。
有綿綿這個小姑子幫襯著,福金很快對婆家眾人熟悉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認親的時候,老李氏倒是想端端架子,新娘子敬茶的時候端著茶杯不說話了。
馮氏心裏翻個白眼,徑直上前把福金扶了起來:“母親做了太婆婆光顧著高興了,倒忘了孩子在這跪著。”
“就是,地上涼,趕緊起來。”李氏也沒想到婆婆今天會出幺蛾子,她這個親婆婆都沒想要給新媳婦下馬威,你一太婆婆出什麽風頭?
等新媳婦給自己磕頭敬茶的時候,李氏滿臉堆笑的把媳婦兒扶了起來。福金這兩年雖然抽條瘦了很多,可臉盤還是圓潤的鵝蛋臉,額頭也很飽滿,是老人家都喜歡的福相臉。
再看看兒子一臉喜氣,李氏更加滿意,掏出早就備好的紅封遞給福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就隻管跟達哥兒好好過日子。”紅封裏是一張二百兩的銀票,算是李氏給小倆口的私房錢。
她本來是不想掏這麽多的,可是昨天開箱的時候看到兒媳婦有個十兩重的壓箱金錠,更別提沒有露出來的。兒媳嫁妝豐厚,李氏不想讓兒子被說成吃軟飯的,今天咬牙給了這些。
反正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家裏的東西早晚都是他的。兒媳婦的嫁妝多,以後也花不到外人頭上。李氏雖然肉疼,可心裏的小算盤也打的響亮呢。
接下來福金又拜見了馮氏幾個,在場的每位長輩她都送了一雙鞋子,馮氏她們給了紅封,自然少不了誇讚一番新娘子的好針線。
綿綿看那針腳就知道絕不是這位大堂嫂自己做的,不過她自然不會在這場合說出來掃興。
接下來就輪到綿綿她們這些小姑子小叔子上場啦!
綿綿跟姐妹兄弟們一起拜見堂嫂,每人得了一個荷包。輪到綿綿的時候,福金特意捏了捏她的手掌。
像安哥兒這種沒耐心的當場就打開了荷包,從裏麵倒出來一對小銀錁子。
今天在這的,還有跟陳老爺子同宗的其他幾家。再遠一層的,荷包裏也有一個銀錁子。
在鄉下,荷包裏能裝十個銅板就算了不得。圍觀的眾人都驚歎一番,誇著新娘子的大手筆。
綿綿則在心裏嘀咕,陳家不算小家族,幸虧她大堂嫂嫁妝豐厚,要不連見麵禮都給不起。
福金本身性格就好,出手又大方,就是李氏這個做婆婆的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反倒是一直和顏悅色。
綿綿回家以後,就聽她娘說:“瞧你大伯母對新娘子滿意的,對臘梅都沒見她有那麽體貼。”
“福金娘家得力唄。”綿綿笑嘻嘻的說著。
之前,大伯母為了感謝綿綿促成了這段姻緣,特意給她打了一支蓮花紋金簪。
今天作為堂嫂的福金也給了她一對金芍藥耳墜。綿綿偷著打聽了,給小雲她們的不過是一對小銀錁子,跟自己的可沒法比。
得了好處,綿綿自然隻挑好聽的說。
馮氏一眼看穿了閨女的小心思,懶的揭穿她。隻是歪頭靠在踏上,揉了揉太陽穴:“這年紀大了就是不中用,你堂哥成親我也沒操心什麽,還覺得身上累的很。倒是你大伯母,瞧著還挺有精神的。”
綿綿立馬狗腿的吆喝翠芽拿美人錘幫老娘捶腿,自己則跑到馮氏後麵給她捏肩:“我大伯母那是娶兒媳高興的,等我哥成親的時候,保管您也高興的渾身是勁!”
“那不一樣。”馮氏淺淺的打了個哈欠:“別看你大伯母年歲比我大,可她從小做慣了農活,身體還是很不錯的。不像我,沒下過地,身上沒勁兒。加上年輕時針線活做多了,這上了年紀肩膀就總不得勁。”
“上回雲琦不是送了些燕窩來嗎?以後每天讓薑媽給您燉上一盞,聽說那東西最滋補了。還有紅參,時不時的切幾片燉個雞湯。補品不都是拿來吃的嗎?放那時間長了都要放壞了。”
別看馮氏做衣裳什麽的都很大方,可有時候對自己又很苛刻,有什麽好的補品都留著拿出去送禮了。
馮氏剛想說那燕窩想留著年底送去於家,可想到東西是女婿送來的,要是當麵告訴綿綿要留著給兒子做人情,保管她會炸毛。
“咱們什麽人家啊,就吃起燕窩來了。以前陸家做的多大的官啊,太太奶奶們也沒說天天吃燕窩的。”馮氏嗔笑一句,然後又說:“不過你說的對,不能辜負雲琦的一片真心。”
說著,讓張媽把燕窩拿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張媽笑著端了個大盒子過來了:“太太,我瞧過了,姑爺送來的是上好的官燕。盞形好雜質少,燉出來一定是晶瑩剔透的。”
說著把盒子放在桌上:“姑爺也是實誠,這一盒就裝了一斤多呢,還有一盒也有這麽些。”
馮氏看了一眼,就吩咐道:“這一盞就能燉一大碗了,以後每天早上燉一盞,分成兩份,我和你家姑娘每人一份。”
張媽看了看綿綿,笑著應了:“姑娘也到了該滋補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