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的奶奶因為心疼娘家兄弟非常親自去吊喪,因為悲傷過度,在李家的靈堂前又一次暈倒了。
再次醒來,竟然中風了。
雖說陳家兄弟連夜從城裏請了最好的大夫給醫治,用了許多昂貴珍稀的藥材,但也隻是堪堪救回來一條命。
現在的老太太半邊身子都不能動,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躺在**,凡事都要由人侍候。
綿綿心裏的疑惑更重了,但顯然大家都把這事當做一個意外,那她也隻能當成意外。
幾個妯娌商議好了後,帶著兒女輪番在病床前照顧,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一個個都瘦的皮包骨頭。
前來探病的族人親戚見了,都誇他們孝順。
又過了一個月,眼看著幾房人越來越憔悴,四房柳氏出麵把照顧婆婆的活攬了下來。
其他人自然不好把這麽繁重的活計丟給四房一家,但考慮到她們在城裏都有生意家庭要看顧,便每家出了個下人幫襯,又拿出一筆銀子貼補給四房。
最後,也算是皆大歡喜。
隻有老爺子有點不太高興,原本說好正月就去縣城住的,結果老婆子一病不起。他倒是提了幾次帶著老婆子去縣城,說是看病方便。
但當初大夫特意交代了,這個病最怕折騰,從村子去縣城路遠不說,一路上還很顛簸。陳大幾個都怕老娘在路上出事,寧願多花銀子從城裏請大夫過來,也不肯擔風險。
見到幾個兒子意見都很一致,老爺子也沒有辦法,隻好怏怏的應了。
中風的病人照顧起來確實很累人,每天要翻身擦洗,老太太現在不會嚼,隻能喂流質食物,一碗粥喝一半撒一半。即使有丫鬟幫襯,跟其他人倒著班,綿綿在鄉下待了倆月還是瘦了十斤多。
除了身體上的勞累,更多的卻是心裏上的擔憂。
她很怕這事是周氏做的,雖然論感情,周氏要比老太太跟她親昵。但從血緣禮法上講,老太太到底是親祖母。
之前那些土匪什麽的,她下起手來可以毫不含糊。但對老太太的感覺就不太一樣了。
尤其是看老爹兄弟幾個,雖然對老人有著諸多不滿,但也是真的孝順。畢竟是親生母子,這種血緣親情是怎麽也抹殺不掉的。
綿綿更怕萬一周氏做的事不慎敗露,以後會影響到二伯一家的家庭關係。
知女莫若母,馮氏眼瞧著閨女一下瘦了這麽多,心疼著呢。還是找機會提點了她一番。
這事還真不是周氏做的,她本來是準備了別的手段,結果還沒等用上呢,李家老爺子就把自己作死了,連帶家裏老太太也落了一個中風的下場。
馮氏冷笑道:“所以說做人就不能太算計,李家攛掇著兩位老人出那些幺蛾子,還不是想占我們家便宜。結果,落得什麽下場?”
對此,綿綿深以為然。
大伯母雖然也是李家人,但她跟娘家兄嫂之前已經撕破臉了,對娘家連麵子情都夠不上。
李老爺子沒了,雖然陳三幾個做外甥的都去李家吊唁了,也當著眾人的麵給了豐厚的禮金,但日後兩家的關係隻會越來越淡薄。
李家幾個孫輩沒有一個出息的,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綿綿知道後鬆了一口氣,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歎息:“娘你也不早說,害的我瞎擔心一場,瞧我這下巴都瘦的尖了。”
馮氏悄悄她的頭:“誰讓你喜歡瞎想的,我看別人也沒想這麽多,就你整天瞎擔心!”
一通埋怨之後,看著閨女消瘦的臉蛋兒,馮氏還是心疼了,捏捏她的臉頰說:“我讓薑媽燉了燕窩,好好給你補補。”
綿綿毫不客氣的點點頭:“娘您也得補補,在老家待了這些天,看您的臉都糙了。”
馮氏趕緊搶過鏡子照了起來:“還真是糙了很多,你不說我都沒看,瞧我這眼角都多了好幾條皺紋。不行,我得趕緊調點珍珠粉敷一敷。”
老家畢竟人多口雜的,馮氏最多抹個麵脂,也不好當著幾個妯娌的麵弄什麽蜂蜜珍珠粉的往臉上招呼。加上還要孝順給鄉親們看,整天勞心勞力的,確實臉色差了很多。
綿綿覺得自己的臉也粗糙了很多,都有毛孔了,等老娘調好了珍珠粉,也蹭了一點敷了敷。
她們回來正趕上春暖花開,這些日子正好是桃花盛開的時候。
綿綿約了二伯母家的兩個堂姐,三月初三那天去西山踏青賞桃花。她準備順便采些新鮮花瓣回來釀酒。
有本古籍上記了個方子:三月三日采新鮮桃花,浸酒,一月後日服,可使容顏紅潤,豔美如桃。
開始小雲兩個都不怎麽想去的,畢竟鄉野長大的孩子來說,桃花杏花什麽的看的太多了,實在沒什麽興趣。而且三月初三那天很多人出去踏青,小雲是不想湊這個熱鬧。小霞則是另有打算來著。
於是綿綿就把方子拿出來給她們瞧,直言,倆人要是不去的話,等她釀好了桃花酒絕不分給她們。
姐妹兩個對綿綿的護膚實力還是非常信任的,最終愛美的信念戰勝了一切,姐倆都跟著綿綿一起去了西山。
到了山腳,看到漫山遍野成片開放的桃林,小雲都忍不住發出了驚歎:“呀,這也太美了吧。”
綿綿得意的揚揚頭:“怎麽樣,我沒騙你們吧。桃花還是要這種成片的才好看,你們以前在老家看的那幾棵野桃樹跟這個沒法比。”
小霞驚奇的問:“這裏前幾年我們來過,好像沒這麽多桃樹啊。也沒聽旁人提起過這裏有什麽桃林。”
綿綿扁扁嘴:“那當然了,這片山林已經被本姑娘買了,外人進不來,你們當然沒聽過。”
看著麵前起伏不平的小山頭,小霞張大嘴:“這整個山頭你都買下來了?這得花多少銀子。”
“還行吧,山地便宜的很,這個小山丘也沒多少地,不貴不貴。”綿綿不怎麽在意的擺擺手。
小霞嘖嘖歎道:“那隻是對你來說不貴,我估摸著你這小山頭比我嫁妝都要值錢。”
綿綿嘿嘿兩聲,沒有回應,說的太直白了就跟誠心炫耀似的。
她是那種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