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月餅分成五塊,每人一塊,玉寬童鞋雖然沒來,但綿綿也把他那份留著。

馮氏看到空著的座位感歎一句:“平時這小子在家的時候總覺得鬧騰,這一不在還真有些不適應。”

“等明年就好了,明年家裏還能再多口人。”陳三笑嗬嗬的說道。

綿綿轉轉眼珠子:“要是我哥給力,說不定能多兩口呢。”

馮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就你話多。”心道,明年倒是能多口人,可後年就不定怎麽著了,橫豎這姑娘卻也留不了幾年了。唉,不能想啊……

就幾口人,飯很快就吃完了,陳三惦記著明天早起有事也沒敢多喝酒。

綿綿就讓把酒菜撤下去,桌子上另擺了瓜子花生和茶水,一家子一邊吃一邊閑聊。

其實主要是綿綿和爹娘聊天,安哥兒今兒在胡同裏跑了一下午,這會已經困的睜不開眼,就讓下人領著他睡覺去了。

爺仨正在熱火朝天的談論玉寬的婚事怎麽籌辦,突然大門處響起了敲門聲。

三人麵麵相覷,這麽晚了誰來敲門?

張媽去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外的竟是隔壁的趙大奶奶,再看她精心裝扮過的樣子,心裏猛的一突,語氣就不怎麽好了:“這大半夜的,趙奶奶有事嗎?”

趙大奶奶笑道:“也沒什麽,我自己過節太冷清了些,偶然聽到貴府談笑風生,心生仰慕,特意帶了一壺好酒兩碟小菜,想來湊個熱鬧。”

張媽好懸沒罵出來,你一寡婦沒事來別人家宴湊什麽熱鬧?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應付道:“真是對不起,我們家老爺喝多已經睡下了,宴席也撤了,奶奶不妨改天再來。”

“還請媽媽通融一下。”趙大奶奶一邊說一邊往張媽手裏塞了塊銀子。她也舍得,這塊銀子足有二兩重,心道鄉下來的小管事怕是沒見過這麽大的銀子。

誰知張媽並不為之動容,反而在心裏認定這個鄰居家的小寡婦有問題,她把銀子往回一推:“奶奶這是做什麽,我說了老爺太太已經睡了,況且這大過節的,您的身份也不好到別人家來串門。我們家太太好脾氣,卻也不喜歡那種不守規矩的人。”

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趙大奶奶氣了個仰倒,竟然罵自己不守規矩!她氣呼呼的看著陳家大門,心道等哪天奶奶做了這家的女主人,第一個就先拿你這個老虔婆開刀。

張媽回去後,陳三先問:“這半夜三更的,誰啊?”

張媽默默的瞧了眼馮氏,然後低頭回道:“是隔壁的鄰居,說是蒸蟹子忘了買薑,借了塊薑。”

陳三沒有懷疑,隻搖搖頭:“這家人也太墨跡了,這個點了才開始做菜。”

馮氏跟張媽對了個眼色,笑道:“咱家吃的早,其實這會也還不太晚。以前咱們剛賣涼皮的時候,這個點才關門呢。”

然後扶了扶陳三的胳膊:“我看你有些困了,明天還得早起,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陳三站起來點點頭:“這兩天一直都在外跑,還真是乏的慌。”

等陳三走了,張媽便把那個趙奶奶的話複述了一遍。

馮氏冷笑:“哼,我瞧著這寡婦就是個有心思的,沒想到還真是衝著咱家來的。”

綿綿在旁邊聽了,出主意道:“娘,要不要讓人查查她的底?”

“那是當然。”馮氏點點頭:“我原先就覺得奇怪,一個寡婦就算沒了丈夫,也該依附夫家族人過活,再不濟的也會回娘家,怎的自個搬出來過日子。原來是存著別樣心思。”

張媽插嘴道:“奴婢瞧著這戶人像是弄仙人跳的,怕是早就摸清了咱家底細。這種女子看著嬌嬌弱弱的其實最會拿捏男人,太太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馮氏看看她:“張媽倒是對這些東西門清。”

“唉,太太是知道的,之前奴婢待的那家還是官宦之家,就是因為當家老爺中了旁人的美人記,最後弄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那個始作俑者卻趁亂卷了家裏的錢財跑路了。”提到往事,張媽也是滿懷感慨:“奴婢第一次見那位趙大奶奶,就覺得她不像良善人。”

“張媽媽,咱倆倒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瞧著她不好。”綿綿笑著說道,然後又嘀咕著:“可咱家也不是很有錢啊,她們怎麽盯上我爹了呢?”

張媽既然打定主意將來要做綿綿的陪嫁管事,這會就不再藏拙:“姑娘說笑了,雖然咱家主子們都很低調,但家裏現在良田幾千畝、鋪子十來間,在整個一度府都能數的著。更何況,老爺發家的時間太短了,滿打滿算不過四五年的時間,能攢下這麽大筆家業,怕是早被有心人看在眼裏了。”

綿綿歎口氣:“這些人,有那窺探別人隱私的功夫,自個好好做點生意說不定早就發達了,怎麽總盯著別人家的事!”

“有些人就喜歡走歪門邪道,要不哪來那麽多坑蒙拐騙的?”馮氏歎口氣:“我還想著家裏做事別太高調省的惹人注意,現在想來倒是我自誤了。那些藏拙的手段糊弄一下一般人就罷了,真正有門路的哪裏瞞得住!”

她拍拍桌子:“最近家裏事多,我沒工夫搭理鄰家那個。等寬哥兒考完這場,咱們先回巨月料理他的婚事。等過後抽出時間來著,我再好好會會這位趙大奶奶。”

張媽忙回道:“奶奶說的是,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哥兒的婚事。等大奶奶進了門,您也能騰出功夫來料理這些了。”

綿綿也點頭表示讚同:“沒的讓這些烏七八糟的人壞了咱家喜慶的氣氛。”

她嘴上安撫住老娘,轉頭卻連夜飛鴿傳書給了小桃童鞋,讓她幫忙調查這個便宜鄰居的底細。

離婚期越來越近,於先生最近看小桃看的特別嚴,不讓她出門半步。

小桃正在家閑的要死,看到綿綿的傳書,狠狠的扯了扯嘴角,竟然敢打自己男人的主意,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