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會不會為難小雲姐?”綿綿擔憂的問。她剛才雖然罵的很凶,可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家是民、賀家是官,自古“民不與官鬥”,萬一賀家真要借著這事拿捏小雲,二伯那邊能頂得住壓力嗎?
沒想到馮氏很篤定的說:“放心吧,賀家不會把小雲怎麽著的。估計一會兒,賀家就來接人了。”
馮氏知道的比綿綿多點,賀家跟陳家聯姻說起來不過是各取所需。賀家雖然是官,可現在的陳家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賀家態度會那麽好?”綿綿有些不相信,賀家真那麽看重小雲,怎麽會把她氣的跑回娘家來。
結果娘倆話音剛落,賀承誌就來了。
他一來就對著馮氏鞠躬作揖的賠不是,話裏話外滿是謙卑,讓馮氏一肚子火都不好往外發。
還真是個人精,綿綿在心裏評價道。
既然賀家給了台階,馮氏不能不理會,但也不打算就這麽便宜了對方。她慢悠悠的捧著手裏的茶杯:“小雲這孩子也是我看大的,自小就乖巧懂事,要說她會做什麽‘忤逆長輩’的事我是不信的。更何況就算她真做了什麽不對的,也該送回陳家來讓我們自家教。萬沒有一個不如意就動手的。”
說到這事,賀承誌也有些不快,賀姑媽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了小雲,說到底打的還不是他這個做相公的麵子?
“我也是回家後才知道姑媽竟然這樣蠻橫,我爹也是動了大怒,已經讓人把我姑媽送走了。三嬸放心,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賀承誌一臉真誠的說道,就差指天發誓了。
馮氏卻趕緊搖頭:“這話跟我說有什麽用?你嶽母和小雲舅家都不在,我也不好擅自做主。你是沒見到小雲的慘狀,我這個做嬸娘的見了都心疼不已,要讓你嶽母看了,還不定心疼成什麽樣子呢!”
賀承誌一臉慚愧:“是,這事說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小雲。小雲現在在哪,可否讓小婿見上一麵?”
馮氏便讓人把小雲請了過來。
綿綿在屏風後頭悄悄的看到這裏,心裏越發覺得賀承誌這人有些過於圓滑,小雲姐攤上他也不知道幸還是不幸。
馮氏隨意囑咐了兩句,便把空間單獨留給小倆口。
綿綿也偷偷從後門溜了出來,跟老娘嘀咕道:“我這個堂姐夫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聽你爹說,賀家現在他能當一大半的家,連他老子都時常聽他擺布,當然不是個簡單角色了。”馮氏緩緩說道。
“那小雲姐豈不是羊入虎口?”綿綿這會有些回過味來了,之前她怎麽會覺得賀家是門好親?
馮氏歎口氣:“是劫是緣就看小雲的造化了。”
看著閨女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馮氏點點她的額頭:“行了,少在這裏裝深沉了,雲琦好容易來吃頓飯,也沒能吃好。你去前頭看看他去,順道替我賠個不是。改日等他閑了,再讓他來。”
飯還沒吃完,小雲就哭著來了,一家子哪裏還有心情吃飯。一通手忙腳亂,這會娘倆才想起被丟到腦後的雲琦童鞋來。
綿綿吐吐舌頭,哎呀,剛才光顧著安慰小雲姐,把馮師兄撂一邊了。老娘不說,她還以為馮師兄已經走了呢。
她走到前院的時候,雲琦正在玉寬的書房裏看書。
陳家如今再也不是之前落魄時沒書可看的景象,如今陳三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知道兒子女兒都愛看書,走到哪裏就去當地的書店買些家裏沒有的地方誌和遊記之類的帶回來。
如今家裏的書房四麵牆都擺滿了壘壘的書,每看到這景象,陳家人都覺得很有成就感。
“師兄,你看什麽書呢?”綿綿笑著跳到雲琦跟前。
雲琦笑著把書合上:“一本遊記,事情都處理完了?”
綿綿搖搖頭:“好像還沒完吧,堂姐還沒走。”說著有些不滿的撅噘嘴:“娘說我是小孩子,不讓我管這些事。”
雲琦看著眼前紅衣黑發的小姑娘,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出瑩白的光芒,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了靈動。他笑著摸摸綿綿的頭:“你確實還小,況且這些事也不好管,嬸娘是護著你才這麽說的。”
綿綿輕笑著看他,狀似無奈的搖搖頭:“我發現,你比我哥還像我娘的親兒子,總是能為她的霸道強勢找到完美的理由。而我娘呢,對你可比對我哥好太多了。她總是對你讚不絕口,提起我哥呢卻是滿嘴抱怨。要不是我哥和我長的像,我都有些懷疑當初咱們兩家是不是抱錯孩子了……”
“沒辦法,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雲琦有些得意的挑挑眉。
嘖嘖,看這嘚瑟的神情,跟老娘無比神似!綿綿有些牙疼的想著,莫非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綿綿想到自己最近謀劃的事情,突然諂媚的對雲琦笑了笑:“師兄,求你個事唄?”
雲琦身體一正,這丫頭竟然跟自己說“求”,事情一定不小。他不動聲色的問道:“什麽事,說來聽聽。”
“借我幾個得力的人手,不用太聰明,要忠心聽話的就成。”綿綿毫不客氣的開口了。以後都是一家人,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
“你想做什麽?”雲琦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嘴,他倒不怕別的,就怕這小妮子胡來會傷了自己。
綿綿嘟嘟嘴:“也沒什麽,就是我莊子上的管事不聽話,我要給他們點臉色瞧瞧。”她雖然也想提拔鄭長林,可這個姐夫能力有限。真把事情全盤交給他來操作,綿綿心裏十分沒底。
可她手裏確實沒有合適的人手了,隻好來馮師兄這裏打秋風。
好在馮師兄十分給力,給了她兩個十分能幹的幫手,讓她的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成功的換掉了不聽話的管事不說,還把莊子管理的跟鐵桶一般,次年的收成一下漲了三成多。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時的馮師兄正在逗綿綿,故意沒有痛快的答應,而是任由綿綿拽著自己的袖子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