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小桃是個明事理的好嫂子,可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嫂子都像小桃這般明理。
同一時間的府城,顧文蘭正被自己的嫂子氣的肝疼。
丫鬟正在替自己主子憤憤不平:“大少奶奶也太欺負人了,那套頭麵明明是老太太特意給您的,她卻明裏暗裏的討要,這回還鬧到太太跟前去了……”
顧文蘭冷笑:“一套金頭麵而已,我還不是那麽稀罕,不過既然是祖母給我的,那別人就不能動。”
那頭麵是祖母為了安撫她才給的,論起來上麵嵌的寶石也沒多好,遠比不上文定時沈家給的那兩套。結果她大嫂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竟然跟她較起勁來,問自己索要不成,竟然去母親跟前上起眼藥來了。
母親見大嫂娘家這會巴上了三皇子的路子,對大嫂更是言聽計從,八成會讓自己把東西讓出來。自
顧文蘭對著丫鬟嘴硬,心裏卻是清楚這套頭麵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她擦擦眼淚,自己怎麽就攤上這樣的父母兄弟!
外人看著她是顧家千金風光無限,內裏還不如小戶人家的女兒過的滋潤。想到綿綿給自己信上提過的日常生活,春日桃林踏青、夏日池塘采蓮、秋日西山賞楓、冬日別院玩雪……
這些事情她在顧家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一家子整日算計著掙那點吃穿用度鬧的烏七八糟的,誰有心情去弄這些呢。說句不孝的話,她這會巴不得自家趕緊出孝,她好早早嫁去沈家脫離這汪泥潭。
正當顧文蘭為自己的金頭麵堪憂的時候,她的奶嬤嬤一臉神秘的跑了過來:“姑娘,有好事啊!”
看到嬤嬤那隱忍不住的笑意,顧文蘭疑惑了:“這家裏還能有什麽好事?”
“聽說大少奶奶的娘家因為私通反賊,被抄家了!”嬤嬤小聲說道,臉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幸災樂禍。那個大少奶奶以往沒少仗著娘家得勢,在她們這些下人麵前耀武揚威,結果這下好了吧,娘家倒了,看她以後怎麽嘚瑟!
顧文蘭卻是驚的一下站了起來:“王家怎麽可能跟反賊有來往?”
她看了眼奶嬤嬤:“這可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私通反賊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個不好連我們家也要賠進去,嬤嬤說話還是要慎重的好。”
說完,就去了祖母的院子。
顧家這邊因為王家被抄,少不了一陣人仰馬翻。
遠在巨月的綿綿並不清楚這些,還在跟小桃擺弄那些西洋玩意兒。
陳家所在的巷子外頭,幾個人陰惻惻的盯了半天。
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幹癟男子對另幾人嘀咕道:“大哥說是回山上報信,這都過三天了怎麽還沒回來?陳家這塊大肥肉不趕緊吞了,萬一被別人截胡了怎麽辦?”
“你急什麽?”另一人回道:“大哥走之前讓我們消停點,那你就老實呆著,別胡亂打主意。這陳家肉肥不假,可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就門房那些個家丁,沒有二十個人也很難搞定。”
幹癟男子有些急躁:“麗娘之前不是說要搞什麽栽贓陷害嗎?還用咱們去明搶。”
“說你蠢你還真不怎麽聰明,那娘們的話能聽?她自個不知道跟這家有什麽仇怨要陷害人家,可那樣一來要抄家搜刮的也是官府,咱們能得什麽好處?就算要陷害,也要先把對方家裏搜刮一遍再說。”
幹癟男子這才回過神來:“還是老哥你想的周到。”
麗娘不清楚的是,她定下的十分周祥細致的陷害手段壓根就沒有得到很好的執行,在自家手下那就被陰奉陽違了。
這兩年,她把心思更多的放在拉攏李二狗身上,難免忽略了當初那些手下。
之前麗娘自個跟李二狗打的火熱,手下們還不覺得如何。自打麗娘慫恿那個李二狗稱帝後,雙方的手下便合到了一起,為了爭權奪利難免起了一些紛爭。
這些麗娘不是不清楚,隻是為了心中的“大業”一直勸自己的弟兄們忍耐。
而且麗娘這人是個隻進不出的,手下弄回來的好東西但凡有她看上的,都毫不客氣的劃拉到了自己手裏。時間長了,手下自然心存怨氣。
在不知不覺中,麗娘在手下中的威信已經逐漸降低。
所以這回,她讓人來給陳家栽贓,手下們並沒有完全按照她的指示行事,而是想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這就給了綿綿家反擊的時間和機會。
當然,這些事情從頭到尾綿綿一點也不知道。
她爹雖然在家裏總是一副慫噠噠的樣子,但在外頭的時候還是很能幹的。再加一個更能幹的馮師兄,這些個小毛賊還沒鬧到陳家門前就都被料理了。
晚上,幹癟男一行正在聚在落腳點喝酒吃酒,嘴裏大大咧咧的商量著援兵來了之後怎麽破開陳家大門好好洗劫一番。
“聽說陳家有個閨女,長的白嫩水靈,到時候咱們兄弟可有豔福了!”一個土匪邪笑著說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有好東西當然是自己先享用。還真要弄回去給便宜李二狗那混球不成?都是一般的土匪出身,憑什麽他就能做皇帝,自己就得俯首稱臣?
外麵陰暗的角落裏,聽到這些談論的某人悄悄攥緊了拳頭。
細心一看的話,這小院外頭可不止站了一人,烏泱泱的十幾號人呢。
土匪們對這些卻是一無所知,還在做著人財兩得的春秋美夢。不過往常每人二三斤酒量的他們,這回沒喝幾口酒就紛紛覺得頭暈頭疼,須臾之間紛紛倒在了桌子上。
片刻之後,從屋外進來一個身姿矯健的黑衣人,他首先觀察了屋子裏的情形,確定人都倒下之後對屋外打了個手勢。
很快,屋裏湧進來更多的人。這些人進來後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屋裏的土匪都給料理完了。
這些人怕是做夢也沒想到,這頓酒是他們人生中喝到的最後一頓酒。
看到他們一個個的被抹了脖子,某人心裏還覺得不太解氣,輕輕吐出一句:“把他們舌頭都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