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衝著馮師弟還是衝著陳家,她都得把這婚事給辦圓滿了。
馮家族人對雲琦連成親這種大事都交給外人操辦的行為十分不滿,幾個愛出頭的便把事情捅到了族長那裏。
然而族長卻不打算管這個閑事,反而告誡族人說:“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生事的好,琦哥兒為什麽寧願找外人幫襯也不找咱們族人的原因,想必你們心裏都清楚。”
“瞧您老這話說的,再怎麽著咱們也是一家人,他馮雲琦以後到底還是要葬到咱們馮家祖墳……”
族長冷笑:“馮家祖墳是雲琦他爹修的,祭田是人家買的,每年的修繕銀子也是他家出大頭。人家不拿捏你就不錯了,你還想造反不成?”
幾句話說的眾人麵麵相覷,族長又接著說:“當初他爹走了後,你們背地裏做了些什麽不要以為旁人不知道。琦哥兒沒與你們計較已經是顧念骨肉親情了,你們不要心裏沒數……”
族長不耐煩跟這些人理論,揮揮手把人都給趕走了。
等大家走後,族長的兒子馮世孝靠了過來:“爹,這事可是彰顯您能耐的好機會,您這回怎麽不出頭了。萬一他們自個去雲琦那討了好差事,咱們家不就被動了嗎?”
“哼!一群窩裏橫的玩意兒,他們要是真有膽子去找琦哥兒,還用的著來攛掇我這把老骨頭。”族長冷笑一聲:“也不想想人家舅舅現在是什麽人物!一群沒長眼的東西,你沒事少跟他們湊堆,總待一塊都要被帶傻了。”
說完,嫌棄的看了看兒子囑咐道:“你沒事去雲琦那兒,他成親事多,便是托了於家,有些事也要族人出麵才好看。你去看看,能幫的就幫著些。”
馮世孝有些扭捏:“爹,我不想去。琦哥兒那孩子冷心冷麵的,他既然托給於家就讓於家忙活去,我何苦去貼他的冷臉!”
“我打死你個二傻子!”馮族長恨鐵不成鋼的拿煙袋敲了敲兒子的後背:“於閣老是什麽人物?人家可是給皇子做過師傅!於家老大這會正兒八經的三品高官,那樣的人家平日裏咱們湊到跟前人家都不愛搭理的。這回現成的機會擺在你跟前,你有什麽好扭捏的。別說是冷臉,就是琦哥兒說你幾句你也好生聽著……”
聽了老頭子的話,馮世孝也不裝模作樣的撓背了,反而笑道:“原來還有這些彎彎繞繞啊,還是父親大人想的周全。兒子這就去找雲琦去……”
“回來,帶上你媳婦,有些事還需要女眷出麵的。”族長嫌棄的喊住兒子,趁著兒媳婦梳妝的功夫又順帶好生教導了一番。
看到兒子隻會嬉皮笑臉的應著,族長有些心塞的歎了口氣,榆木就是榆木,怎麽教也教不會。要不是自己兒子實在不爭氣,當初他也不會下大力氣幫助世濤那小子。
就是沒想到那小子正值壯年就走了,他要是還活著,有那麽給力的大舅哥,日後飛黃騰達那是指日可待。
他這兒子倒是文武雙全人才出眾了,就是跟族裏不親近……
就在族長胡思亂想的時候,兒媳婦苗氏過來了。
馮族長不過略開了個頭,苗氏就明白了,笑著應道:“公爹放心,兒媳明白您的意思。這回咱們就是去幫忙的,一應事務都聽雲琦和於家三奶奶的指派,萬不會擺什麽長輩架子……”
苗氏站在那裏就透露出一股子幹淨利索的勁兒。
這老爹當年親自選的孫媳婦就是比老娘選的兒媳靠譜呀。族長心思複雜捋了捋胡子:兒子看上去是沒的救了,好在兒媳是個有成算的。兩個孫子也像母親,讀書都算聰慧。
尤其是長孫,瞧著那靈性不比當年的馮世濤差多少。
為了孫子,他也得好生籌謀。
綿綿原以為回到城裏無非就是做做女紅、清點一下嫁妝,然後等著出嫁就行了。
結果一回家,經久不見的七大姑八大姨們就冒出來了。
連綿綿成親的消息都被她們扔到了腦後,這會大家夥最關心的是綿綿家接待過皇子的事。
皇子呀,傳說中皇帝的兒子。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人,居然一下砸到了綿綿家裏,還在他家住了兩天。
“哎呦喂,這可是八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唉,咱家竟然住過皇子。”李氏非常痛心的惋惜:“可惜那會我去了老家,要不然說不定也能見到皇子長什麽樣了。”
她還一臉興奮的拉著綿綿的手:“臘梅那個不中用的,在一個院子裏也沒敢抬頭看看皇子長什麽樣,你給大娘說說唄。”
能長什麽樣,就是兩個眼睛一張嘴,還能長成花兒一樣呀?
但是綿綿看到屋子裏一群求知若渴的中年女長輩,深知自己今天說出去的話眨眼就能傳遍整個巨月甚至更遠。
所以她想了想笑著說:“皇子嘛,不說長相,就那氣度一看就跟咱們老百姓不一樣。八皇子年紀雖小,但也很有皇家氣度了。要非問他長什麽樣,我也沒敢細看,反正我覺得就跟觀音跟前的金童似的,仙氣飄飄……”
反正隻管往好處誇就行了,綿綿氣都不帶喘的吹了一大波彩虹屁。
原本有些擔心女兒會說錯話的馮氏好笑的看了綿綿一眼,這丫頭,之前沒少吐槽人家,這會說起恭維話來倒是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她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眼看著她眼裏的耐性逐漸消失,馮氏笑著開口解圍:“光知道在這裏閑聊,讓你做的女紅做完了沒有?”
綿綿接收到親娘的信號,笑容羞赧:“還沒有呢,我這就去做去。”
乖巧的跟眾人道了別,然後溜走了。
李氏嗔怪著說:“那些繡活交給丫鬟們去做不就行了,孩子好容易鬆快鬆快,你又給她上規矩。”
馮氏輕歎口氣:“這也是沒辦法,馮家哥兒好容易出了孝,已經托人來說和,意思是年內就要完婚。”
李氏關切的問:“我說老三這兩天怎麽著急忙活的找人打家具,原來是綿丫頭的婚期定下來了。定了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