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四叔奶奶的答複,綿綿也沒覺得意外。
她勾了勾嘴角:“你們樂意就好。”
既然你們非得往火坑裏跳,那就別怪姑奶奶不客氣了。
雲琦大步流星的進來,隻略微衝四叔奶奶點頭致意。
其他人連看都沒看。
小梅原本激動的小鹿亂跳,趁著他沒進來的時候又是理頭發 又是拽衣服的。
卻沒想到他連看都沒看自己 一眼,徑直就走過去了。
一定是他沒看到自己,小梅捏了捏手心,在心裏打氣。
她悄悄抬頭,沒有看到雲琦,卻正好看到環侍在綿綿身邊的丫鬟。
這位大奶奶身邊的丫鬟看上去也都是樣貌不俗,不知道裏麵有幾個是給大爺準備的通房……
可自己是好人家的女兒,是要做貴妾的,通房的地位太低了。
瞧瞧那邊的柳姨娘,這還是生了孩子的,現如今在小輩跟前依舊是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要是攤上一個心眼小的主母,被發賣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地位低下的通房她才不要當。
小梅還在這裏坐做著春秋大夢。
那邊,雲琦徑直走到主位挨著綿綿坐下,親昵的握住她的手:“大夫都說了,讓你靜養,怎的又出來亂晃。”
然後眼神不善的看著白蒿幾個:“你們也是,大奶奶身體不舒服,若是有事你們能料理的就先料理著,非得讓她勞心費力的,要你們這些人有何用?”
白蒿幾個趕緊跪了下來:“是奴婢們失職了。”
“下不為例。”雲琦眼神微冷:“再有下次,便是你們奶奶舍不得你們,我也不會留你們在家裏了。”
“是,奴婢知道了。”
綿綿知道他這是故意做戲,但還是忍不住嗔怪:“我的這些丫鬟,個個才貌雙全,平日裏我自己都舍不得大聲嗬斥,你倒好,一來就凶上了。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幾個丫鬟罷了,也能扯到那上頭?”雲琦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耳語:“要憐也隻憐你一個。”
綿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這大庭廣眾的,就不能注意點分寸?
以前世圍觀娛樂圈的經驗來看,恩愛什麽的實在不能經常秀,容易翻車。
而雲琦說這番耳語話的時候,唇邊帶出幾絲淺笑。
棱角分明的側臉原本沒什麽溫度,帶上這笑容之後立馬變的溫文爾雅起來。
常年苦讀讓他身上多了幾分書卷氣,很好的遮住了他本身氣質裏的疏離。
這笑容容易讓人沉迷,綿綿當初就是被這樣的笑容給迷住了。
就算現在看,也還是很養眼的。
綿綿在心裏盤算著:這男人有常年練武的習慣,就算到了三十歲身材應該也不會走樣的太厲害。到時候估計不能變成油膩大肚腩,肯定還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美大叔。
站在下首的小梅則直接看呆了,她心想:就算這人家世一般,自己也願意嫁給他的。
她隻想自己願不願意嫁,卻沒想過對方會不會娶。
小梅的眼神太過失態,雲琦本來就是情緒敏感的人,他察覺到這點後,不動聲色的握了握拳頭。
然後坐正了身體。
他倒是沒看小梅,隻是對著四叔奶奶說:“您老人家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沒事,我就是閑來無事找大奶奶嘮嘮家常,帶小輩們來請個安……”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那滿肚子算計單獨對著綿綿的時候她還能說個一二,可是對上眼前這人,卻一個字都不敢往外吐的。
雲琦頷首:“原來是這樣。您老好歹算長輩,按理肯來家裏我們是要好生敬奉著。可惜真不巧了,內子近日需要閉門靜養,等她身體養好了以後再好好招待你們。這些日子就先不要過來了。”
綿綿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直白趕人的話,一時間都有些呆住了。
她原以為四叔奶奶會惱羞成怒,說不定還會大罵一通。
沒想到對方隻是尷尬的訕笑一番,然後就怏怏的站起來:“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日後等大奶奶養好身子再來。”
至於小梅,從頭到尾連提都沒提。
不管是小梅母女還是馬氏,在旁邊都心急的焦躁無比。
小梅在親娘的示意下不得不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可馬氏不樂意。
她生怕今天出了這個門,改天就進不來了。
等雲琦媳婦平安生下嫡長子,這家裏的產業跟自家還能有個屁點的關係。
想到這裏,她幹脆心一橫,徑直衝到雲琦跟前:“大侄子呀,我們今日呢,其實是找你有事的。”
“嗷,什麽事?”雲琦挑眉問。
“聽說大奶奶有了身孕,這伺候起你來難免有些顧不上。”馬氏一把拉過小梅:“我這外甥女,不管長相還是性格那都是百裏挑一的,你看,給你做個二房如何?”
剛開始聽到舅母這般直白,小梅覺得自己就像集市上等著販賣的牲口一樣毫無尊嚴。
可等舅母說完,小梅心底又湧上一陣期望:萬一,那個人答應了呢?
“百裏挑一?”
雲琦語氣未名的重複了一句,剛想開口回擊一番,低頭看到自家媳婦麵無表情的樣子,知道她這是吃醋了。
他笑著握住綿綿的手:“這話用在內子身上倒也合適。也不對,我家大奶奶秀外慧中、溫婉動人之處豈止是百裏挑一,說是千裏挑一、萬裏挑一都不為過。”
狗男人,還挺會吹彩虹屁。
看在你這麽會說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生氣了。
綿綿被誇的心情甚好,對眼前這些人也多了幾分耐性。
她現在就要看看,自己的馮師兄會怎麽處理眼前的場景。
“至於你外甥女?”雲琦眼神驟然變冷:“連我家的燒火丫頭都比不上,也好意思吹噓什麽百裏挑一。”
他攸的站起身:“煩請諸位回去好好照照鏡子吧,若是沒有,就撒泡尿照照,別整日隻會胡亂吹噓,傳出去了隻會惹人笑話。”
小梅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不敢相信這些難聽的話是從眼前這男人嘴裏說出來的。
明明之前他笑起來還是一副溫柔和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