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雲琦低喃一聲,第一次覺得這個詞聽起來十分的順耳。

綿綿看一眼外頭的天色,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看著剛才那婆媳倆留下的被褥皺皺眉頭,這些東西要是被發現了會不會對雲琦不利。

不過既然對方敢留下東西,想來應該是有所持杖的。

雲琦看出了她的疑惑,安撫道:“你不用擔心我,我都安排好了。倒是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綿綿點點頭,把屋門帶上轉身出去了。

院子裏的牆邊正好堆著些磚石,綿綿踩著石塊竟然很順利的翻過了牆頭。

她跳到外頭的草地上,輕輕拍了拍雙手。

看著差不多兩米高的圍牆心裏得意,姑奶奶我又get一新技能,簡直不要太厲害。

綿綿不知道的是,某人因為不放心,特意從窗戶殘留的縫隙裏看著她,結果就看到了她狀似熟練的爬牆技能。

結果就導致了後來雲琦買的宅子,圍牆都弄的又高又尖,靠牆半米之內堅決不種花草樹木、不堆任何雜物……

總之就是要徹底堵死某女眷的爬牆之路。

綿綿溜回周太太以前待的花廳的時候,看到她還在那,心裏悄悄鬆了口氣。

周太太要是走了,她想出去還要費些周折呢。

她默默的走進去站到周太太身後。

看到綿綿回來,周太太心裏也是鬆了口氣,她倒是很想看馮家的笑話,但也不想真的得罪馮世濤。

剛才等綿綿走了她才有些後怕,怕這妮子真捅出什麽簍子來,自己也要跟著難堪。

現在這丫頭平安回來,她也沒聽到馮家有什麽動靜,這心總算能放回肚子裏了。

周太太悄聲問:“你要辦的事辦完了?”

“謝舅媽幫忙,都辦妥當了。”綿綿低聲答道。

周太太微微點頭:“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走吧,這都快黑天了。”

她剛在在這呆了半天倒也沒有白待,聽了許多小道消息。眾人對馮家的事議論紛紛,本來徐氏死的就很蹊蹺,這兩天又不見馮雲琦露麵,甚至有人猜測是不是連馮雲琦也已經遭遇了不測。

大家都說他運道不好,之前他在府城突然被土匪劫走的事還未平息,接著又沒了母親,這下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搭上,可真是禍不單行。

聽到這些話,周太太也有些唏噓。

當初馮家剛回來的時候,她上門拜訪還曾見過徐氏和馮雲琦。當時看到馮雲琦那樣人才出眾的少年,心裏還曾惋惜自己沒有生個女兒與之相配。

如今看來,她幸虧沒生個女兒。

要是攤上這麽個女婿,做丈母娘的那得多揪心!

綿綿跟著周太太剛走出花廳的院門,就聽見外頭的靈堂那裏傳來一陣極大的喧嘩聲。

誰這麽不著調,怎麽在靈堂前鬧起事來了?

這時,原本在花廳休息的幾位老人家走了出來。

為首的一個老太太一臉擔憂的望著靈堂的方向:“也不知道誰這麽放肆,憑她什麽事,怎麽能在逝者靈前胡鬧,簡直是不成體統。”

說完,對著這裏的眾女眷說:“咱們都過去瞧瞧,若真是有人在馮宜人堂前不敬,咱們也要幫著說句公道話。”

說著帶頭去了靈堂。

女人的八卦心本來就重,這會有人帶頭,自然紛紛跟了上去。

綿綿攙著周太太也跟在了人群裏,她低聲問:“舅母,這位老夫人是誰啊,看上去極有威望的樣子。”

“她來頭可不得了,人家可是京城於閣老的嫡親姐姐,兒子是縣學的楊教諭。我聽別人說,一早來的時候是馮家那個小妾在花廳這待客的,被這位楊老太太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灰溜溜的走了。要不這地方還不定怎麽烏煙瘴氣呢。”

提起這位老夫人,周太太那是滿臉的欽佩,一副迷妹的樣子。

綿綿看著老太太穿戴的一絲不苟的背影,看上去這位老太太就是個很講規矩的。

說話間,她們已經到了靈堂這。

靈堂裏站了好多人,也幸虧這屋子夠大,還能塞下她們這二十多號人。

站在靈堂中央的幾個人正在那裏吵的不可開交,楊老太太也不管那邊是誰,過去就開口質問:“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就在這胡鬧,簡直是不像話。”

人群中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躬身回道:“怎麽把老太太您給驚動了,這讓世濤心裏不安呐。”

“我一老婆子也沒什麽好忌諱的,倒是你在你媳婦靈前這麽胡鬧,就不知道你心裏安不安穩了?”

哇,這位老夫人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ko啊!

愛了愛了!

綿綿忍不住在心底給老太太喝了個彩。

即使綿綿看不到馮世濤的臉,但也猜到他現在的麵部表情肯定很精彩。

不過對方的臉皮比她想的厚多了,隻聽馮世濤停頓片刻後,便接著回道:“老夫人,這回真不是世濤有心胡鬧,隻是內子娘家人突然在靈前翻臉,我一時情急才鬧的動靜大了些。”

這意思是雲琦的舅家來人了嗎?

聞言,綿綿忍不住踮起腳去看。

可惜她隻看到幾道身著素服的背影。

她聽到其中一人回道:“若不是你們馮家欺人太甚,我才懶的跟你們馮家掰扯。”

馮世濤露出一個神情落寞的苦笑:“世濤自知能力有限,一直不入二哥的眼。隻是……”

徐致銘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你也不用在這賣慘,我們徐家從來沒嫌棄你能力不行,要不也不會把你拉扯到五品的位子上。你若是好好對我家妹子,這些我們都不跟你計較。結果,你家才回來不到半年,我妹妹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她死的蹊蹺不說,連我那外甥都得了重病,你們是想著害死我妹妹和我外甥好霸占她的嫁妝吧?真是好毒的心思!”

他說完這些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如果早知道妹妹在馮家的處境這麽艱難,他應該早一步來的。或者當初,他就應該據理力爭,讓妹妹和外甥留在京城。

什麽狗屁的禮儀規矩,跟妹妹比起來,這些算什麽!

徐致銘此話一出,屋子裏站的人都忍不住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