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狼頭溝的這片老林子裏,我一邊搜尋柱子和小旭的蹤跡,一邊腦子裏還在想著張老三一家的滅門慘案,突然間就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嚇的我渾身一激靈,差點兒就慘叫出聲,滿眼驚恐的回頭看去,卻見是誌強這個二貨,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沒事兒拍我幹啥,這地方滲人呼啦的,嚇死我了……”

“小九哥,你膽子不是挺大的麽,這片林子有啥好怕的,咱們小時候也來過這裏啊。”誌強有些幽怨地說道。

“少廢話,你拍我幹啥?”我連忙轉移話題,以此掩飾自己的失態,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離著狼頭溝越近,這心裏的惶恐感就越加強烈,不僅有些疑神疑鬼,還有些神經兮兮的。

“小九哥,你看,那裏有腳印,是柱子和小旭的,我剛才就是想提醒你,咱們沿著他們的腳印去找,一定能找到他們。”

我順著誌強的手電光看去,果真看到兩個人歪歪扭扭的腳印,一直朝著狼頭溝的方向延伸過去。

當下,我們二人就循著他們兩人的腳印繼續前行,走了有半個小時的光景,就出了這片林子,正式進入了狼頭溝的範圍之內。

以前沒有來過這裏,覺得是多麽可怕的地方,但是當我腳踏實地的站在這裏的時候,反倒是覺得沒有什麽好怕的了,無非就是一片荒地罷了,隻是這荒地之上雜草叢生,有著無數凸起的小土包,那一個個土包下麵必然埋葬著一具具枯骨。

我和誌強肩並肩的站在這裏,誌強用手電朝著那些墳頭掃量了過去,這些凸起的墳包也都被白雪掩蓋,連成了一片,給人一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遠處還有一些稀稀疏疏的樹木,猶如沙漠中的孤島一般。

不知道什麽時候,雪下的更大了,似乎風也大了不少,風卷起大片的雪花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走到這裏,就再也看不到柱子和小旭的腳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大雪給掩埋住了,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來到這裏。

我和誌強扯著嗓子大喊著柱子和小旭的名字,聲音在寂靜陰森的狼頭溝回**不息,卻遲遲沒有任何回應。

誌強提議再往這狼頭溝深處走走,可能他們就在這裏,隻是走的遠了一些。

今天晚上,不管如何,我們倆一定要找到這兩個混球,即便是翻遍整個狼頭溝也要將他們找出來,他們兩個喝的暈頭轉向的家夥,呆在這裏呆上一夜,明天肯定會被凍死。

我們兩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狼頭溝的雪地裏,依舊不停的呼喊著他們兩個的名字,越喊心裏越是沒有底氣,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很奇怪,我總覺得一定要發生什麽事情。

不知不覺中,我們在狼頭溝就轉悠了半個多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此刻,我和誌強就來到了狼頭溝的一片小林子裏,說是小林子,其實就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周圍,稀稀疏疏的長著幾棵奇形怪狀的樹木,正好將我和誌強站在的這片地方包圍在中間。

在我們所站的這個地方,還有幾處長滿了荒草的荒墳,剛才誌強用手電照的時候,我似乎還看到了一些類似於枯骨的東西,以前我聽家裏的老人們說,這狼頭溝以前的時候有不少野狗流竄,尤其是日本鬼子來的時候,不論是凍死的,餓死的,還是逃難來的,隻要人死了,統統都會丟在這狼頭溝。當時那些死人一般都不會埋的太深,就挖上淺淺的一層土,連個破草席都沒有,直接就丟到挖好的坑裏填土。

埋人的人前腳剛走,就有許多野狗將這層浮土刨開,將人拉出來開膛破肚,大快朵頤。

這些吃人的野狗,最愛吃的就是死人的內髒,將肚皮用利齒豁開,心肝脾肺腎全都扯出來,尤其是腸子,能扯好幾米長,有時候內髒扯出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甚至有些人沒有死透,也被這群野狗活活咬死。

吃了死人的野狗,眼睛都會變紅,牙齒也會含有屍毒,若是被這種吃過死人的野狗給咬了,大部分人都會發瘋,變的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根本無藥可治,最後被狗咬過的那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屍毒發作,全身長滿疥瘡,流膿流血,全身潰爛而死,死狀慘不忍睹。

聽家裏的老人說,在幾十年前,還興起過一場浩浩****的打狗運動,不管是家養的狗還是野狗,一並全都會打死,就是因為害怕這種吃過死人的狗咬到活人,那時候的醫學並不像現在這樣發達,人們見到狗比見到狼還要可怕,所以,就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這樣一想,這狼頭溝有人骨一點兒都不稀奇,這也是為什麽家裏的大人不讓我們來這裏的原因,這地方,當真有些可怕,一想到狼頭溝的種種傳說,而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這心裏就更加恐懼了。

不對!

這一次不單單是恐懼,還有另外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細細品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一種什麽感覺,這是一種被眼睛窺視的感覺,而是不隻是一雙眼睛。

這種窺視是一種不懷好意,充滿了敵意的,它就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偷偷的朝著我這邊瞧來。

我突然停下了腳步,想跟身邊的誌強說說話,這一路走來太安靜了,這種安靜讓我惶恐。

可是當我轉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誌強竟然沒在我身邊,他去哪了?

自從來到這狼頭溝,我就一直心不在焉,想著其它的事情,就連誌強從我身邊什麽時候消失的我都不知道,我轉頭四顧,想要去找誌強的蹤影,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我的魂兒都飛了。

我看到了好幾雙綠油油的眼睛,從草叢和大樹後麵偷偷的朝著我這邊看來,我說怎麽會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原來還真有眼睛一直在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