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色的煞氣很快就凝結成了一個人形,是一個紮著小辮,穿著一身血紅衣服的小女孩,蒼白的臉上長滿了像是蜘蛛網一樣的紅色血管,一雙眼睛血紅,嘴裏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獠牙,當即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呼嘯,就朝著坐在那裏的兩位老爺子撲了過去。
我之所以不敢將小鬼萌萌放出來,就是因為我很難製住它,因為一旦要製住它,就不得不動用伏屍法尺,這東西一拿出來,對小鬼萌萌的傷害太大了,弄不好直接將它吞噬的幹幹淨淨,那可就麻煩大了。
當小鬼萌萌一出來,我旋即就大聲提醒道:“兩位爺爺小心……這小鬼凶的很……”
說著,我一步上前,就要擋在兩位老爺子的麵前,順便從身上摸出了一張黃紙符出來,就要朝著萌萌打去。
不料,薛懸壺老爺子卻是先我一步,一道淩空符籙就打了出去,一下就撞在了小鬼萌萌的身上,小鬼萌萌頓時就被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一動也不能動了,隻是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極力掙紮,不斷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我訝異的回頭看去,但見兩位老爺子坐在那裏身子都沒有挪動一下,是那般的氣定神閑。
還以為兩位老爺子都是神醫呢,原來還都是很厲害的修行者,我爺爺即便是凝結出虛空符咒來,也沒有這兩位老爺子這速度,當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我手裏捏著那張黃紙符,最終還是悄無聲息的重新又塞了回去。
兩位老爺子沒有理會我,而是直勾勾的看著半空之中被定格住的小鬼萌萌。
片刻之後,薛懸壺老爺子道:“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後,天魂歸天,地魂歸地,命魂則進入陰司報道,重新進入六道輪回,這小鬼的命魂雖在,卻是用邪術煉化,能夠完全屏蔽掉它原本的意識,看來將這小鬼弄成這番模樣,對於屍鬼之道,可謂是有著很深的見解啊。”
“老爺子說的沒錯,將小鬼萌萌煉化成這個樣子的,是屍鬼婆婆的傳人,一個叫袁朝晨的十三四歲的少年,就連我爺爺都誇他聰慧過人,是個修行奇才,隻可惜是走錯了道兒,跟了屍鬼婆婆修行妖邪術法,用邪術為非作歹……”
薛懸壺老爺子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薛濟世,薛濟世老爺子沉吟許久,才道:“這小鬼被煉化成了這般模樣,已經無力回天了,你小子也知道,我們哥倆對於各種疑難雜症,都可手到擒來,藥到病除,但凡還有一口氣在,肯定不會讓他死,可是這是小鬼,就不在我們哥倆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了。”
老爺子說到這裏,我心裏就是一沉,果真跟薛小七說的一般,兩位老人家對於屍鬼之類的術法並不擅長,看來這一次,我真的是白跑一趟了。
不過,薛濟世老爺子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道:“小九啊,你也不要如此執念,既然這小鬼都成了這副模樣,你何不如將其超度了,讓它留在此處不能輪回,豈不是讓它在這時間遭罪呢?”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腦子裏空白一片,既然兩位老人家都沒有辦法,看來我是找誰都沒有用了。
見我臉色不太好看,薛懸壺老爺子便道:“你小子啊,跟你先祖爺一個脾氣,當年為了那鬼嬰的事情,差點兒連命都丟了,老夫也勸你一句,這小鬼就別留著了,趕緊超度吧。”
“可是……可是萌萌它之前跟我說過,它不想走,我跟它相處了許久,也早已經拿它當做了女兒一般看待,我是真舍不得它。”我無比真摯地說道。
聽到我這般一說,兩個老人不免相視苦笑,薛懸壺老爺子道:“真是老吳家的種啊,都是屬驢的,一條道走到黑,勸肯定是勸不會來了。”
頓了一下,薛懸壺老爺子又道:“你要是實在想留下它,那老夫就給你指一條明路,你或許也知道,你們老吳家的術法,全都是茅山的真傳絕學,茅山對於鬼怪僵屍之類的邪物頗有研究,但是茅山之術法,種類繁多,深奧至極,你們老吳家流傳下來的隻是一部分的精髓,而且你們先祖爺還將最厲害的幾個術法沒有流傳下來,其中有一個類別研究更深的,則是茅山另辟蹊徑的一脈,那就是茅山煉鬼術,據老夫所知,現今,茅山之上,有一位長老,叫做龍堯真人,他便是精通此道,若說是煉鬼,他若是敢稱第二,那天下間就沒有人敢說第一,你去找他,或許他能夠幫你一把。”
聽到薛懸壺老爺子這般說,我的心裏頓時就燃起了一絲希望,不過讓我為難的是,這茅山我根本沒有去過啊,再者茅山的上的高人,肯定都不會在茅山,必然要藏身在某一個隱蔽的所在,就像是這兩位老爺子一般。
再者,我即便是找到了那位龍堯真人,他也未必會幫我,我跟他非親非故的。
不過,薛濟世老爺子似乎看出了我這個疑慮,當即便道:“小九啊,你且不用擔心,你那先祖爺吳風跟茅山淵源頗深,隻要是長老級別的高人,就沒有不知道你那先祖爺吳風的,你隻要說是他的後人,沒有人敢不幫你。”
我擦,先祖爺到底是有多大的威名,就連茅山的長老都要給我麵子,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等我說話,薛懸壺又正色道:“不過,你也不要將此事太放在心上,老夫隻是說他可能有辦法,但是卻不一定能夠讓這小鬼恢複意識,畢竟這小鬼的神識幾乎都被磨滅了,恢複的希望微乎其微。”
我點了點頭,心裏想著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吧,還是過去問問的好。
說完這些話,兩位老人便讓我將小鬼萌萌再次收進了葫蘆裏,旋即兩人小聲的說著什麽,就朝著另一間屋子去了,似乎在竊竊私語,不想讓我聽到他們說的話,而且,他們神色十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