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的道士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樣子,跟以前的薛小七挺像,不過現在的薛小七在我的心目中已經不是文質彬彬了,而是一個二貨的形象。

這年輕倒是被龍堯真人稱之為師弟,那肯定就是我們的長輩,當他看向我們的時候,我正要做自我介紹,龍堯真人卻道:“這兩個小子你可能不認識,但是貧道要說起他們的長輩,你肯定就認識了。”

說著,龍堯真人看向了我,介紹道:“這小子叫吳九陰,吳正陽的親孫子,他家祖上是咱們茅山一脈的,你可認識?”

一聽到龍堯真人這般介紹,那年輕道士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我,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眉目之間有些眼熟,原來是正陽兄的孫子,老吳家的後人,如今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小小年紀,就敢闖入這黃泉路上來,膽量卻是不小的……”

一聽到這位道人誇我,我這心裏還美滋滋的,話說,這種地方我也不想來,這不是沒有辦法了麽,要早知道這地方如此可怕,我肯定還要慎重考慮一下。

等一等……他剛才好像稱呼我爺爺是兄長,他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頂多比我大上幾歲,怎麽稱呼我家老爺子為兄長呢?

不等我想明白這件事情,龍堯真人旋即又跟他介紹了薛小七的身世,一聽聞薛小七是薛家藥鋪的人,這道長更是欣喜不已,好是將我們誇讚了一番,說我們是虎門無犬子,名門之後。

讓我和薛小七都是一陣兒竊喜,真是沾了祖上不少光。

隨後,龍堯真人給我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眼前的這個道人,說是他師弟,生前道號叫做龍修真人,同為茅山鬼門宗門下天禪真人門下弟子,隻是他這個師弟在二十幾年前,與邪教妖人遭遇,不幸重傷慘死,也是陽壽未盡,便道了這黃泉路上等待陽壽盡了,準備投胎轉世之人。

此時,我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這道人稱呼我爺爺為兄長,要是他還活著,現在起碼也快六十歲的人了,正好跟我家老爺子年紀相仿。

也真是夠難為他的了,在這黃泉路上呆了二十幾年,這麽些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趁著龍堯真人跟龍修真人寒暄的空當,我和薛小七好奇的在這個院子裏瞅著,這個地方不大,倒是看起來十分別致,院子裏還有些花花草草,看著跟陽間也沒有什麽兩樣,在院子的深處還有一間房子,想必便是龍修真人休息的地方。

隻看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總感覺這個地方有些古怪,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一般,就連那些花花草草看起來也不太真實,有些像是塑料的,沒有一絲生氣。

這時候,龍修真人便問道:“龍堯師兄,上一次你和師父過來,便是千難萬險,差一點兒就回不去了,你怎麽還敢帶著這兩個後輩來這黃泉路?”

龍堯真人淡淡地說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吳家的這小子養了一個小鬼,被人用邪術煉化,丟失了原本的意識,必須要用一株彼岸花精才能讓其恢複,貧道所以就舍命陪君子,帶著這兩個娃娃來了……”

一聽到這話,龍修真人旋即就是一愣,大為吃驚地說道:“師兄……要偷那彼岸花精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且不說這一路艱難險阻,即便是你們到了忘川河畔,也不一定能夠取得那彼岸花精,據說那彼岸花精由那忘川河裏的無數冤魂厲鬼守護著,你們一靠近,便會被無數冤魂厲鬼纏繞,若是被拉近了那忘川河中,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頓了一下,龍修真人又道:“若真是那些冤魂厲鬼也就罷了,那忘川河畔還有不少陰差巡邏,若是被他們給纏上了,恐也難以脫身,師弟我不得不囑托你們一句,為了一個小鬼,不至於如此拚命,你們最好還是回去將那小鬼給超度了吧。”

龍堯真人轉頭看了我一眼,大咧咧地說道:“來都來了,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師弟你住在這黃泉路上幾十年,也算是個老人了,貧道我這次找你,並不是找你聊天打屁的,而是問問你這忘川河畔有沒有什麽小路可以通往那裏,最好是防守比較薄弱的地方,一旦那彼岸花精得手,我們好及時脫身才是。”

龍修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住在這鬼村之中的人都知道,那彼岸花精是個寶貝,又有哪個不想得到它呢?一旦得到了彼岸花精,像我這樣的,可以在這黃泉路少呆個幾十年,甚至還可以增加道行,成為一個鬼修,即便是輪回轉世,也能帶著今生的記憶,下輩子又可以繼續修行,可是誰都沒有那個膽子到忘川河畔去偷那東西,就是因為太凶險了,我倒是聽說有人去過,要麽被那忘川河裏的惡鬼直接拖下了河中,要麽就被陰差捉住,直接打的魂飛魄散,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偷得彼岸花精的,師兄,這事情你還得要慎重考慮一下才是……”

龍修真人一臉殷切的看著龍堯真人,滿以為他能夠改口,豈料龍堯真人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意已決,這趟肯定是要去的,別人或許不行,但是別忘了咱們是茅山鬼門宗的人,還能怕的了那忘川河裏的鬼物不成?”

龍修真人一臉無奈,實在是拿這龍堯真人沒有辦法,便也就不再多說了。

我一開始來的時候,就知道進這幽冥之地凶險萬分,可是完全沒有料到會有如此險惡,本以為過了鬼門關,這彼岸花精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到手,原來還要經曆這麽一番磨難。

現在該慎重考慮的應該是我了,薛小七是我很好的哥們,我不能害了他,龍堯真人待我也不錯,我也不想讓他們為我的事情冒這麽大的凶險,思量了片刻之後,我對眾人道:“要不這樣吧,我自己去那忘川河畔偷彼岸花精,你們在這裏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