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站在河床之上,頭頂上有一個龍卷風似的巨大黑水柱子直衝雲霄,發出了巨大的轟鳴之聲,而我所站的位置,方圓十米之內都沒有一滴水,那些黑水被伏屍法尺所散發出來的炁場隔絕在外,形成了一種十分詭異的現象。

此刻的我身上中的蛇毒被我自身的血液清理了大半,雖然身子還有些僵硬和疼痛,不過活動肯定是沒有什麽問題了,被伏屍法尺隔絕在外的那些黑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將會倒灌回來,既然小命已經活了下來,再呆在此處也沒有什麽意義,我先爬上這忘川河再說,上麵有一顆彼岸花精,即便是現在九死一生,我還是沒有忘記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簡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我有些吃力的開始往忘川河的岸邊爬去,這條忘川河還是很深的,河底下全都是累累白骨,並沒有水草生長,即便是河**也沒有,隻有岸邊生長的彼岸花。

我手腳並用,艱難的往岸邊爬去,心中還莫名的有些惶恐,這伏屍法尺弄出了這麽大的陣仗,引來陰差那是必然的,我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裏才行,被那些陰差捉住,估計我就沒有現在這般幸運了。

廢了好大力氣,我終於爬了上來,累的呼呼直喘,本想著去找那株彼岸花精,但是另外一個問題又浮現在了腦海之中,那就是飄在忘川河上空的伏屍法尺,這東西乃是我們老吳家的傳家寶,要比那彼岸花精可珍貴多了,丟了什麽也不能丟了它。

可是這寶貝此刻正飄在我的頭頂上,我該怎麽將它取回來,又成了一個大麻煩。

我抬頭去看的時候,但見那伏屍法尺此刻又變了一種顏色,是那種像是血一樣的鮮紅,而且它還釋放出了一陣兒“嗡嗡”的聲響,紅光滿溢。

原本隻是那伏屍法尺末端的小紅點兒閃爍不定,這下整把伏屍法尺都變成了赤紅之色。

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也不知道這代表的了什麽意思。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想辦法將伏屍法尺取回,然後摘了彼岸花精,速速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

當即,我掐起了手訣,根據《吳氏傳家秘術》上記載的法訣開始跟那伏屍法尺取得溝通,讓它盡快回到我的身邊。

當法訣和口訣催動之時,我很快就跟伏屍法尺取得了聯係,不過心中卻是驚駭莫名,在我與伏屍法尺取得溝通的時候,我明顯的能夠感覺到伏屍法尺之中蘊含著一股狂烈而暴躁的氣息,異常強大,而此時,就憑我此刻的修為,已經有些控製不住這伏屍法尺了,不過,當下我還是拚命的催動著丹田氣海,吸納著四麵八方的靈力,讓其瘋狂的運轉,我必須要將伏屍法尺重新取回,快一些離開這裏才行。

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發現這附近的異常。

冥冥之中,我再一次的感應到了伏屍法尺,它開始緩緩的從半空之中飄落了下來,朝著我這邊靠近。

伏屍法尺越是離得我近,我心中就越是覺得有些無端的恐慌,這東西跟以往大為不同,此時此刻,我竟然有些畏懼這東西了,卻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此時的伏屍法尺就像是一塊燒紅的鐵塊,嗡嗡作響,隨著它離著我越來越近,我也快步往前走了幾步,一伸手,就將那伏屍法尺抄在了手中。

可是當伏屍法尺與我的手掌觸碰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了,手中的伏屍法尺突然變的陰寒無比,我握住這伏屍法尺就像是握住了一塊萬年寒冰。

其實,這並不是我恐懼的源頭,更加恐怖的還在後麵,那伏屍法尺之中突然湧出了一股巨大而澎湃的力量,朝著我身體裏灌輸了進來,快速的流經奇經八脈,最後匯聚於丹田,這一刻,我的丹田像是要爆裂開了一般。

這究竟是怎麽了?

驚恐之餘,我想將手中的伏屍法尺甩落到一旁,可是這東西就像是黏在了我的手上,怎麽都甩脫不掉了。

與此同時,被伏屍法尺控製的那巨大的黑水柱子突然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重新又落了下來,失去了炁場的鎖定,兩邊的水流也開始倒灌了回來。

再一次,我好像又經曆了一種生死之間的考量。

不斷有巨大而莫名的氣息通過伏屍法尺湧入我的體內,以至於我身上都冒起了一團團黑色的煞氣,一張嘴,也有黑氣從我的口中噴薄而出,腦子裏一陣兒嗡鳴,身體像是被撕裂開了一般,我驚恐的看著那伏屍法尺,見尺身之上的紅色慢慢的消散,漸漸又變成了粉紅,由粉紅又變成了瑩白,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我的身體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那種無法言喻的劇痛不斷衝擊著我,洗刷著我的身體,隨後,腦子一片空白,我一倒頭,直接昏死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手中還是握著那把伏屍法尺,此時的伏屍法尺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黑的就像是一塊木炭,末端的小紅點兒也不再閃爍不定。

它靜靜的躺在我的手裏,就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一般,一切都像是經曆了一場夢境,而且是異常可怕的夢境。

就連那忘川河裏的水也變的波平如鏡,真的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有可能是很長一段時間,也有可能是一兩分鍾,不過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我昏睡的時間很長的話,恐怕陰差早就已經找了過來。

蘇醒之後的我,旋即就爬起了身,將那伏屍法尺重新收了起來,嗓子眼莫名的有些瘙癢,我幹咳了一聲,卻從口中噴薄出了一口黑氣,就連鼻孔裏也噴出了一些。

也不知道這些黑氣是些什麽玩意兒,剛才那伏屍法尺對我做了些什麽?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必須要盡快的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