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鷺江咄咄逼人,根本不給我們活路,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將我們所有人的性命留在此處。

這裏不比外麵,殺人犯法,還有那麽一絲約束,這黃泉路上可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隻要不跟我一般,將那忘川河裏的黑水差點兒都抽幹了,即便是有幾個鬼民被打的魂飛湮滅也沒有陰差去管,畢竟這黃泉路上的鬼村太多了,想管也管不過來。

話又說回來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尤其是修行者之間的拚鬥,還是按照江湖上的老規矩,即便是死了,也不與旁人有什麽幹係。

冷鷺江是鐵了心要將我們全部殲滅於此,報他被那茅山殺身之仇。

而今龍堯真人和龍修真人已經身受重傷,龍修真人帶了的幾個幫手也被那黑袍人分割在不同的角落,奮力廝殺。

此刻,唯有我站出來,擋在龍堯真人的前麵,即便站在這冷鷺江的前麵,我是那般的不堪一擊。

但是,我必須要站出來,因為這件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就要有所擔當,躲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我身邊突然閃過了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朝著冷鷺江撲了過去。

我定睛一看,來著不是旁人,便是龍堯真人養的那個鬼物,被他稱之為鬼奴的那個黑不溜秋的家夥。

這鬼奴的實力十分凶悍,必然是心疼自己家的主人被冷鷺江打傷,所以一怒之下,就朝著冷鷺江殺奔了而去。

鬼奴手中的那把散發著濃鬱黑氣的刀並不是實體,但是用來收割性命卻一點兒不比真的刀劍弱,甚至還要強上幾分。

鬼奴的身影飄忽,速度奇快,先是化作一團黑霧,一直到了冷鷺江身邊才凝聚成實力,手中的黑刀一出,鋒芒畢露,就朝著冷鷺江身上砍了下去。

那冷鷺江一個沒防備,還被那鬼奴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飄飛了出去,旋即就舉起了手中金絲鋼環大刀,跟鬼奴拚鬥在了一起。

等我轉頭去看龍堯真人的時候,但見他的嘴角掛著一抹血跡,已然微微的閉上了眼睛,通過調整內息,在快速的給自己療傷。

鬼奴跟那冷鷺江一打起來,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頓時激戰四起,我看了一眼身後的薛小七,鄭重的囑咐他道:“小七哥,龍堯真人交給你了,一定要護住他的周全,我去收拾那冷鷺江。”

“小九,你開玩笑呢吧?就你這點兒本事,跟這些黑袍人過兩招還行,你怎麽可能是那冷鷺江的對手?我勸你還是不要上去送死,咱們一起照顧龍堯真人吧。”薛小七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甭廢話,我讓你照看龍堯真人你就好好看著,死了是我命不好,咱們下輩子再做兄弟。”說罷,我提著伏屍法尺,轉身就朝著冷鷺江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在走向那冷鷺江的同時,伸手在眉心處用手指甲割出了一道豁口,一滴鮮紅色的精血旋即就落在了指肚上。

又要跟人拚命了,這次我動用的還是對自身損耗很大的真元之力,尤其是對自己的修為損傷很大,我不得不這樣做,我的實力不濟,沒有跟人一拚之力,隻能靠著壓榨自己的潛能,讓自己的身體達到一種極限,即便是這般,在冷鷺江這種級別的高手麵前,我或許還是一個不堪一擊的角色。

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要戰鬥到底,我吳九陰是絕對不可能就這麽認輸的。

精血凝於指肚間,我再一次的瘋狂催動丹田氣海中的靈力,並將那滴融入了我修為的精血熔煉,全部化作了力量,充斥於我的全身,當那滴精血化作能量在身體裏爆發開來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我的骨骼在哢哢作響,肌肉在瘋狂的增長,渾身每一處地方都充滿了力量,賦予我比平時要厲害數倍的修為。

可是猛然間,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充斥我全身的靈力竟然越漲越多,越長越多,數秒鍾的時間過後,我竟然無法遏製住這股巨大的能量了。

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在體內轟然炸響,一股劇痛蔓延至全身,痛,一股錐心刺骨的痛,傳達到我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

我有些忍受不住渾身充斥的力量了,忍不住張嘴朝天嘶吼了一聲。

這一聲嘶吼之後,恐怖的事情就發生了,我的渾身上下竟然冒起了一陣兒黑煙,滾滾的煞氣從體內爆發了出來。

好像是靈力無處宣泄,直接從身體裏滲透了出來。

在這一刻,以至於我的意識都有些模糊。

手中的伏屍法尺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一刹那間就紅光四射,握在我的手中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這一切都是那般熟悉,我猛然間驚醒,這一幕竟然如此熟悉,好像是在忘川河畔發生的情形。

伏屍法尺吞噬了忘川河裏無數冤魂厲鬼,以至於伏屍法尺也無法承受那些冤魂厲鬼的能量,然後將這股磅礴的煞氣和能量轉移到了我的身體裏。

當我用精血瘋狂的催動我身體裏的靈力的時候,那股壓抑在身體裏的煞氣和能量在一瞬間就爆發了開來。

這會兒,我想他們看我的眼神應該十分驚詫。

因為我整個人身上都冒著滾滾的黑煙,那並不是我要燒著了,而是那忘川河裏無數孤魂厲鬼凝聚的力量和煞氣浮於身體表麵的跡象。

我的身體快被這股我無法控製的煞氣撐的快要爆裂了,劇痛滾滾而來,讓我急需找一個發泄的地方。

我再次仰天嘶吼了一聲,聲震四方,整個鬼村都充斥著我痛苦的回音。

手中的伏屍法尺一陣兒冰寒,在我手中嗡嗡作響,似乎要脫手而出。

“小九……小九……你這是咋了?不要嚇我好不好……”身後傳來了薛小七顫抖的聲音。

我忍受著渾身快要炸裂的劇痛,回頭看了一眼薛小七,想要跟他說我沒事兒,可是卻怎麽都張不開口,這種痛已經到了讓我無法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