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了人,而且死的人還不止一個,這事情就不是村長所能控製的範圍之內了。

現在,所能做的事情就隻有報警。

村子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眨眼間的功夫,就連老人和小孩也給驚動了,紛紛都要過來湊個熱鬧,霎時間,整個村子燈火通明,喧囂聲一片。

不過這村長還是有些保護現場的意識,當時就讓村子裏的幾個後生維持住了現場的秩序,不讓人進入張老三家的屋子,就連一開始進入院子的那些人,也轟出去了大部分,隻留下一些年輕力壯的人呆在院子裏,其中也包括我在內。

其實,即便是村長不阻止人進屋,也沒有人敢踏進去一步,那屋子裏太血腥了。

一地的幹涸的血水,還有張老三媳婦的人頭堵在門口,尤其是端坐在太師椅上,全都是刀傷的張老三,嘴角還掛著那抹詭異的笑,任誰也沒有膽子多看兩眼。

我們這個高崗村坐落在一片群山峻嶺之間,離著最近的縣城也有五六十裏的路,而且村子裏通向外麵的路並不好走,彎彎繞繞的,還有一些沒有整修的土路,十分難行,等了一個多小時,辦案的民警才到達了我們高崗村。

等他們到了現場之後,也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壞了,很快又聯係了市裏的刑警大隊繼續派人過來支援。

當地的民警很快拉上了封鎖線,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是一次非常嚴重的命案,即便是在全省都應該是一個轟動性的大案。

得到了當地民警的通知,市裏的刑警大隊派出了一大批警務人員迅速趕到,光是警車就十幾輛,將張老三家的宅子圍了一個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還將院子裏所有的人都清理了出來,那個倒黴的賊也被幾個警務人員抬上了救護車,並且還有兩個武警戰士隨行押送,那兩人一個個荷槍實彈,顯然是將那倒黴的賊當成了嫌疑犯。

隨後,開始有大批的警察和穿著白大褂的法醫進入了現場,張老三家的院門口也有好幾個拿著槍的武警戰士站在門口,不讓任何一個人進去。

但是,整個村子裏的老百姓並沒有因此而散去,一整條街全都站滿了村子裏的人,伸著腦袋,豎起了耳朵聽著裏麵的動靜。

我也沒有離開,之前便有人通知了村長,讓見過第一現場的人不要隨意走動,一會兒還要錄個口供。

站在張老三家大門口的時候,我腦子裏就一直在想另外幾件事情,張老三和他媳婦都死掉了,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還有,張老三還有老爹老娘,一直都跟張老三兩口子住在一塊,他們還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兒,他們兩口子都死掉了,他老爹老娘還有小女兒不會也遭遇不測吧?

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一閃,心中莫名的就覺得沉重,後麵的事情根本就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在門口呆了一會兒,我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了人嘔吐的聲音,就連經常辦案的法醫和警察看到屋子裏的慘狀都能夠嘔吐出來,可見這屋子裏該是如何恐怖的一番情形。

一直忙活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就從張老三的家裏陸續抬出來了用白布蒙著的幾個擔架,一共抬出來了五個,至此,我終於確定,張老三一家五口全都斃命,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當擔架被抬上了幾輛白色的警車之後,又有一部分警務人員留開始對我們最先一批進入張老三家人的錄口供,這也包括我在內,給我錄口供的是一個漂亮的女警察,我看過她的警牌,她的名字叫高小雅,見到這女警官的第一麵,我就想起了一個叫做高圓圓的女明星,還別說,這女警跟高圓圓長的還真有幾分相似,大高個,麵容精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留著幹練的短發,盡管被寬鬆的警服包裹著,也難以遮掩住她窈窕的身材。

隻是這女警官看上去有些高冷,說話也是冷冰冰的,簡單的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也都一一如實回答,問完了問題之後,她就叮囑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到處走動,隨時會找到我谘詢一些問題。

這大過年的,我也不打算出遠門,自然是滿口應允了下來。

隨後的幾天裏,張老三家的院子一直都有警察盯著,還是不讓任何人靠近張老三家。

而村長二禿子當天晚上就被帶到了市局,配合市裏的刑警大隊破案。

直到兩天之後,村長二禿子才被送了回來,好奇而又迫切知道張老三家事情的人就堵在了村長家的門口問三問四,然而,村長卻給了我們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個去張老三家偷東西的賊在第二天就醒了過來,其實他腦袋上的傷並不重,就是撞破了一個口子,流了不少血,看著挺嚇人的,致使他那天晚上暈厥過去的並不是失血過多,而是驚嚇過度。

等那個賊醒來之後,辦案人員旋即就對他進行了突擊審訊,根據那個倒黴賊所說,他是十幾裏開外一個村子的村民,叫做馬慶,早就聽聞張老三這幾年走了大運,賺了不少錢,而馬慶此人一直劣跡斑斑,經常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還有個嗜好就是賭博,眼看著年關將近,不光是沒錢過年,還欠下了一屁股的賭債,天天被債主堵著家門不敢回家,於是便劍走偏鋒,瞄上了張老三家,想從他家裏偷些值錢的東西,還一下賭債,沒料想就是這麽倒黴,那天晚上,他從張老三的後院爬上了二樓,撬開了他家的窗戶,剛剛溜進去,準備翻些值錢的東西,就看到屋子裏的吊扇上吊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風一吹左右晃動,於是用小手電一照,頓時就嚇的魂飛魄散,因為他看到那吊扇上吊著的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兒,身上全都是刀口,已經不知道死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