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陳相誌將那槐木芯緊緊的握在了手中,隨後掐了幾個手決,朝著那槐木芯上輕輕一彈,那槐木芯旋即浮現出了一團綠意,霎時間,從那槐木芯當中發出了一聲驚叫,便是那槐木芯中封印的妖靈的聲音,這個小妖靈起碼也有兩三百年的道行,當時是我和薛小七逼著它進入這槐木芯中的,它若是不發出這個聲音,我差點兒都將這事兒給忘了。

隨後,陳相誌用手輕輕一拂,那槐木芯上的綠意便消失不見了,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番,又遞給了薛小七,重重的點頭,說道:“小七兄弟,這槐木芯是成精的槐樹妖,而且裏麵還有一妖靈,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恕我多嘴,能否問一下,這寶貝從哪裏得來的?”

“陳哥也不是外人,沒有什麽不方便說的,這也是陰差陽錯,我和小九兄弟從茅山回來的時候,被一邪物引到了一片山林之中,結果中了一千年槐樹妖的暗算,差點兒將我們害死,當時要不是小九兄弟大發神威,將那千年槐樹精給殺了,說不定我當時小命就沒了,這槐木芯是那千年槐樹精的一個小跟班,順手就給收了回來,這也是用命換來的……”薛小七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過陳相誌卻看向了我,不由得再次肅然起敬,唏噓著說道:“小九兄弟不愧為名門之後,重傷了張老魔也就罷了,就連千年槐樹精這種極高道行的大妖都能滅了,陳某實在是佩服……”

我連連擺手,解釋道:“陳大哥誤會了,當時殺了那千年槐樹精的並不是我,而是老天,也是那千年槐樹精倒黴,正好是渡劫的時候,又將那千年內丹拿出來顯擺,結果引發了九道天雷,活活將那千年槐樹精劈的差點死了,我隻不過是順手終結了它的小命,我哪有那本事對付一千年大妖……”

盡管我如此說,那陳相誌夫婦依舊用一種欽佩的目光注視著我,看的我頗有些不好意思。

隨後,陳相誌的愛人李元堯也從薛小七手中將那槐木芯接過來看了一會兒,也是一番讚不絕口。

片刻之後,陳相誌便正色道:“小七兄弟,莫說你與我們陳家有恩,即便是沒有,就憑著這等世間罕有的重寶,我陳某也不會推遲的,我們煉器一道,最重視的便是煉器所用的材料,像這種煉製法器的材料,我們夫婦更是求之不得,我等窮其一生,為的就是煉製幾把能夠拿的出手的法器,不求名震江湖,但求祖師爺留下來的這門手藝能夠發揚光大,能夠為師門增些光彩……小七兄弟,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就將這槐木芯留在我這裏,半個月之後過來拿走便可,你意下如何?”

薛小七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便道:“陳大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這樣說可就見外了,就憑著你們煉器俠侶在江湖上的名頭,我薛小七肯定也是信的過的,莫說放這裏半個月,即便是陳哥喜歡,留在你這兒也無妨,我畢竟是一行醫的,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用這等法器也隻是為了防身,其實放在我身邊倒是埋沒了這等上好的材料……”

這話說的陳氏夫婦臉上笑意盈盈,連說哪敢收這樣的大禮,隨後便吩咐剛才那個看門的駝背老人道:“陳二叔,您先準備一下,一會兒留下兩個貴客用餐。”

那駝背老人看了我們一眼,應了一聲,便慢悠悠的退了下去。

與這陳氏夫婦,傳說中的煉器俠侶一見如故,也算得上是脾氣相投,相聊甚歡,剛才的拘謹很快一掃而空。

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們夫婦兩人便帶我們參觀他們工作的地方,正好我也很是好奇他們是如何煉製法器的,於是便跟著他們夫婦去了後院看了一下。

他們家的後院很大,也種了不少漂亮的花,走到哪都是香氣撲鼻,讓人心神舒暢。

不過在他們家後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尊雕像,是用一整塊上好的木頭雕刻而成,不過我對這木頭沒有研究,並不認識是什麽木頭。

但是那尊雕像卻完全吸引了我,因為那雕像不是別人,正是陳相誌的愛人李元堯。

當時遠遠的看了一眼,我還以為是李元堯雙胞胎的姐妹呢,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尊雕像。

這雕像實在是太完美了,用栩栩如生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跟真人一般大小,雕刻的細致入微,精細到什麽程度呢,跟大家夥說你們肯定有些不相信,就連眼睫毛一根一根的都看的十分清楚,眼睛明亮而生動,就像是活人一般。

我真懷疑,這尊雕像都可以隨時活過來一般。

便是憑著這一點兒,我對這煉器俠侶就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簡直就是神技,不佩服都不行。

由此可見,陳相誌與李元堯的感情肯定也是十分深厚的,以前我就聽薛小七說過,他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而且還是師兄妹的關係,從小一起長大,郎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對,羨煞旁人啊。

看到了這尊雕像,一個人旋即在我腦海裏浮現了出來,心口莫名的一疼,神情不免有些黯然了起來。

就在此時,薛小七突然說道:“哎呀……這個小孩就是我大侄子吧,都長這麽大了……”

聽到薛小七這般一說,我旋即回過了神,朝著薛小七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見薛小七正朝著另外一個地方走去,那個地方也有一尊雕像,不過是一個小孩的,看上去有個六七歲的樣子,也雕刻的惟妙惟肖,小孩天真爛漫的樣子表現的淋漓盡致。

在薛小七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經意間朝著他們夫婦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何,一提起這孩子,那對夫婦的臉上突然顯出了一種十分複雜的神色,兩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尤其是李元堯,眼睛瞬間就紅了,眼眶裏含滿了淚水,險些就要哭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