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婆抬頭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她這樣的神情讓我有些無法理解,不容我多想,她再次催促我道:“快帶我去找最後一個,此地不宜久留。”
我應了一聲,沒敢多問,就帶著林婆婆去找柱子住的那間病房。
柱子的情況比較特殊,由於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的緣故,一直都住在重症監護室,那裏麵一直都有醫生輪班值守,估計柱子的親人也在,我不能就這樣帶著林婆婆和水兒明目張膽的過去。
我先讓林婆婆和水兒在過道裏等著,自己去柱子的那個重症監護室去探探風,看看都是什麽人在裏麵。
當我打開病房門的時候,果然不出我所料,這病房之中確實有人,而且還都是熟人,除了柱子的爸媽之外,還有一個熟悉的麵孔,就是將我當作小白鼠的那個老醫生唐宇峰。
一看到我進來了,那唐宇峰先是吃了一驚,問道:“你小子大半夜的跑這裏做什麽,不回去好好養傷?”
我嘿嘿一笑,說是來看看我兄弟,緊接著就走了進去,柱子的爸媽看到我活蹦亂跳,完好無損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跟我寒暄了幾句,我也不停的寬慰著他們,說柱子很快就會好起來,讓他們不用擔心。
這兩位老人家的情況也不怎麽好,都有濃濃的黑眼圈,這一天兩夜估計也沒合眼。
隨後,我又看了看柱子的情況,這小子要比小旭和誌強他們倆慘多了,由於這小子腦袋上也有傷,包紮的就露出了倆鼻孔和眼睛,活脫脫就是一木乃伊的形象。
不光如此,柱子身上還插滿了各種管子,周圍還有很多先進的機器,但是我一個也不認識。
摸清了柱子這邊的情況之後,我隨後就找了個借口,走出了柱子的病房,心裏就泛起了嘀咕,要想給柱子拔除屍毒,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必須要將屋子裏的人全部清走,這對我來說是個大難題,尤其是那老醫生唐宇峰,最是難纏。
林婆婆很是著急的樣子,看我從病房裏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問我可以進去給柱子拔除屍毒了麽?
我搖了搖頭,說屋裏有人,容我想想辦法,將屋子裏的人全部支開再說。
腦子快速的運作,我不停的考慮各種辦法,最後一一被我否定,正當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俏麗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頓時靈光一閃,就朝著那小護士李可欣走了過去。
李可欣見我走了過來,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問道:“有事兒嗎?”
我臉色有些尷尬,一直在想著怎麽措辭,最後臉色變的肅然起來,十分鄭重地說道:“可欣妹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李可欣一愣,見我說的鄭重,便道:“那你說吧,讓我幫你什麽忙,跟我借錢可不行,咱們又不熟。”
我撓了撓腦袋,還是有些不好說出口,不過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鄭重地說道:“你能不能將唐宇峰和那兩個病人家屬從病房裏支開?”
聽我說出了這樣一個無理的請求,李可欣頓時就愣住了,問道:“你要做什麽?”
我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說一個半真半假的實話,於是便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好了……今天下午的時候,不是省城來了幾個專家嗎,一直都沒有將我那幾個朋友治好,我今天下午出去找了一個人過來,是我們那一片有名的老中醫,她對於我那幾個朋友身上傷勢有些見解,說是能夠給他們治傷,所以我就將她老人家請了過來,讓她給瞧瞧,又擔心唐宇峰和我那朋友的家屬不同意,所以就找你幫這個忙,不知道你……”
沒等我把話說完,李可欣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有些不悅地說道:“吳九陰,人的性命可不能開玩笑,我們醫院的醫生和省城裏來的專家教授都治不好的病,一個赤腳醫生又怎麽可能能治好呢?你一定要相信我們醫院的實力,現在省城裏的幾個專家和教授正在連夜研究病情呢,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我知道你對朋友的事情很用心,但是也不能病急亂投醫,萬一弄出了人命怎麽辦?”
看李可欣說的如此斬釘截鐵,一點兒疏通的意思都沒有,我也有些無計可施了。
李可欣最後看了我一眼,轉身要走,這時候,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紅著眼睛說道:“李護士,你就幫我這一次吧,就算我求你了,就給我半小時的時間,柱子是我兄弟,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我是不會害他的,如果治不好,我給他抵命!”
可能是被我這眼神給嚇到了,李可欣的手抖了一下,眼神由驚恐漸漸變的柔和起來,最終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幫你一次,但是你可不能胡鬧。”
“放心,就當我吳九陰欠你一個人情,如果這輩子報答不了,下輩子我當牛做馬一並還給你。”我鄭重地說道。
李可欣看了我一眼,掙脫了我的手,將手插進了口袋裏,就朝著柱子住的病房走了進去。
看著李可欣的背影,我的心裏再次充滿了感激,心想著,我如果能夠活下來,就一定好好報答她,可是,我還有機會麽?過了今晚,估計我就不在人世了吧。
李可欣進去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都他跟屋子裏的人說了些什麽,就看到老醫生唐宇峰跟在了李可欣的身後,急衝衝的走了出來,在唐醫生的身後緊隨著柱子的爸媽。
當李可欣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還朝我看了一眼,這一眼耐人尋味,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幫我,但是我可以肯定,她絕不是因為對我有一些好感,很有可能,她選擇了對我的信任。
當他們一行人走遠了之後,我便帶著林婆婆和水兒進入了柱子的那間重症監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