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偉平此刻的身子軟的就像是麵條一樣,我攙扶著他之後,連著喊了幾聲,一點兒回應都沒有,當下心就往下一沉,心想羅偉平不會是死了吧?

剛才我看到突然間變成了三個人,跟那些黃鼠狼的魂兒打的熱火朝天,大發神威,挺帶勁的,那些黃鼠狼的魂兒咋一滅掉之後就蔫了呢?

我先是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全身,除了老爺子給他包紮的傷口滿是血跡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好端端的,並沒有受傷,於是又將手指頭放在了他的鼻子下麵探了一下呼吸,呼出的氣兒雖然有些微弱,人總算是活著,這我就放心了。

我不知道羅偉平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畢竟剛才救了我的命,我也不能不管他,當下將他背在了後背上,朝著老爺子的方向走去。

打鬥的聲音依舊在繼續,但是不是普通人的那種打鬥,而是一種神秘力量的較量。

遠遠的,我就看到一張張黃色的符籙飄到了半空之中,化作了一個類似於火球似的東西,那火球之上還有各種符文,朝著未知處打去,然後,一股股血紅色的氣息將那些火球包裹了起來,泯滅於無形。

這林子裏的樹木似乎也加入了戰團,瘋狂的搖擺著,樹枝之間來回碰撞,發出了可怕的聲響。

我背著羅偉平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走去,好幾次都差點跌倒在地上,路麵也跟著在微微搖晃,有許多樹根都從地底下鼓了出來。

現在這種情況,我必須要跟老爺子在一起,且不說我背著羅偉平能不能逃出去,即便是我們能逃出去活命,我也不放心老爺子,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忙,心裏也著實難安,老爺子是我的親人,血脈相連,就算是死,也要跟老爺子死在一起。

我心裏這般想著,一股血勇激**心頭,很快我背著羅偉平就看到了老爺子背影,以及不遠處那個紅衣女孩,傳說中的鬼妖。

老爺子的身影此刻看上去有些蕭索,那身發白的中山裝殘破不堪,身上也帶著血跡,顯然是受傷了。

不過那鬼妖也沒討到什麽便宜,它費勁心力弄出來的那些陰氣化形的鬼物此刻再也看不到一個,而且我發發現了一個十分關鍵的事情,就是那鬼妖原本凝如實質般的身體,此刻已經變的淡薄了不少,隱約中看著似乎有些透明了。

在我和羅偉平輩那股氣浪彈飛出去之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肯定是一場惡戰。

要不然,雙方看起來也不會如此狼狽。

此刻,雙方又在對峙,是下一次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一切都安靜的可怕。

我背著羅偉平就站在老爺子的身後不遠處,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甚至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等待了片刻,我見他們雙方站在那裏還是一動不動,這一人一鬼好似都變成了雕塑,就這般凝視著。

我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沒忍住,小聲的對老爺子說道:“爺爺……羅大哥受傷了,昏迷不醒,看上去很嚴重……”

老爺子並沒有回過頭來看我一眼,他幹咳了一聲,依舊用那種中氣十足的聲音命令我道:“躲開!躲的越遠越好……”

我閉口不言,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是背著羅偉平離開這裏嗎?

老爺子怎麽辦?

萬一我背著羅偉平,在半路上再遇到那些類似於黃鼠狼的妖魂一般的東西,又該如何處置?

別說十個八個,就是一個兩個,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我可沒有羅偉平那樣的本事,一個人變成三個。

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走的時候,那鬼妖突然又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鬼嘯,事發突然,我根本反應不過來,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鼻腔裏一熱,就有一團滾燙的**流淌了出來。

身上的力氣也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一般,身子一軟,我背著羅偉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陡然間狂風再起,喧囂塵上,周圍的一切都變的迷離不清,我的腦袋一直都是嗡嗡作響,自從聽到那鬼妖的淒厲嚎叫之後,我的耳朵就聽不到任何東西了,那聲叫喊,直擊心靈,似乎將我的魂兒都震飛了。

我就看到那鬼妖身上的紅袍陡然間暴漲,幕天席地,朝著我們這邊席卷而來。

老爺子也是一聲大喝,然而我卻隻能看到他張嘴,卻聽不到任何聲響,他雙手淩空畫符,快速的凝結出了兩道符咒,橫在了他的麵前,那兩道符咒像是水紋一樣**漾開來,飄飄****,眨眼間就變大了無數倍,更加讓我覺得震驚的是,老爺子突然伸出了雙手,猛然間收回,一雙手掌就拍向了自己的胸口,這兩掌打的極重,老爺子當即就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那鮮血全都落在了那兩道虛空符咒之上。

我是徹底震驚了,老爺子這是幹什麽?

好端端的怎麽自己打起了自己,這不是自殘嗎?

我大喊了一聲爺爺,就朝著他老人家爬了過去,但是隻爬了一下,我就定在那裏不動了,因為我看到沾染了血的那兩道虛空而立的符咒,一時間光芒大盛,帶著碾壓一切的威勢,朝著那鬼妖的方向轟然而去。

似乎,老爺子噴出的那一口鮮血起了很大作用,賦予了那兩道虛空而立的符咒更加厲害的能量。

接下來,那鬼妖的紅袍就從四麵八方籠罩而來,將周遭的一切包裹的嚴嚴實實,也包括我們幾個人在內。

這是一個密封的空間,到處都流動著血紅色的霧氣,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能看到的就隻有霧氣,翻滾不休。

整個世界再次變的一片安寧,我惶恐無助的朝著四周瞧著,我在找尋爺爺的蹤影,然而卻始終找不到,彷徨無助,沉悶的氣息讓人都快要奔潰了。

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一瞬間,或者一萬年那般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