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說過會幫你保密,我不會食言的。”

聊天的同時,我們開始探索這座城堡。

灰塵的情況就不說了,我本來想兌個口罩擋擋灰,但轉念一想我現在戴上口罩不就跟怪盜M出場時一模一樣了——為了避免被當場逮捕,我選擇用圍巾湊合一下。

“不過,諸伏警部真的很厲害。到達之前我們在後麵看到梅莉醬的車時,諸伏警部就說車上的人一定是看到前麵有不想見的人,正處於進退兩難的境遇中,還說如果你可能會向我們求助。”萩原說,“果然我們一下車,梅莉醬就衝過來了。”

鬆田點點頭:“是啊,跟Hiro一樣,觀察力很強又很體貼。可惜這次沒見到Hiro,Zero也不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總之知道他還有精神就好。”

又是Hiro又是Zero的,我應該沒有聽到什麽不該聽見的內容吧?

我是沒有好奇心的,我不想知道他們沒見到Hiro是不是因為他正在詐死,也不想知道Zero的全名和長相……真的!一點也不好奇!

“啊、不好意思,我借用一下衛生間,梅莉醬和小陣平先去下一個房間吧。”

“好……陣平君?”

我迷茫地望向突然拉住我手腕的卷發青年,他一邊向萩原擺手一邊把我拉去了隔壁的房間,看起來像是要趁好友暫時離開跟我講悄悄話。

“陣平君——”

“我說啊,你真的是梅莉嗎?”

“誒?”我一直有在偽裝自己的聲音,雖然有點費嗓子但是應該不至於被聽出不同來——

“雖然臉怎麽看都是她,聲音也很像,但是感覺不一樣。”他上下打量著我,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微微蹙起了眉頭,“有一種,你是她,又不是她的感覺。”

喂喂——難道鬆田是那種直感很強的天然係人設嗎?

但他專程避開萩原來問我這個問題,果然是因為“茗荷蜜柑”曾經拜托過他不要讓“鬆田梅莉”的名字和自己扯上關係……被這樣細心對待的話,那我也不想說謊啊。

“我是梅莉哦,鬆田梅莉。”我毫不心虛地和他對視著,“或者說,我才是鬆田梅莉。”

“你才是……那蜜柑——”

懂得很快嘛!

“我是蜜柑的過去和未來。”我說,“我想想看……你就把我們當成一個身體裏的兩個人格好啦。”

“其實是偽裝用的假身份才對吧?”鬆田打斷道,雖然是問句,他的語氣卻非常篤定。

“之前你所說的的、見麵會很糟糕的人,是認識“蜜柑”的人。蜜柑隻是普通的打工人,而你卻有錢買下這樣一棟豪宅,你是為了隱藏梅莉的身份,才創造出蜜柑的。我說的對嗎?”

對了一半。

“大部分是對的,不愧是陣平君。”我在心裏歎了口氣,突然感覺可能要重新捏一個新身份來用了,“——所以,你會告發我嗎?”

“這種事情要怎麽告發……而且這件事暴露之後你會怎麽樣?”

“應該會死吧。”我說,現在我突然又感覺好像不需要再捏新身份了,我真是個隨機應變的小機靈鬼,“蜜柑現在是某個公安警察的線人,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事。但我無法拿出證據來向你證明,隻能期望你相信我,並且繼續為我保密。”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隻要死咬著梅莉是曾用名、蜜柑是現在真正的名字,我不是也沒有辦法證明嗎——”

“有些謊話說起來會有罪惡感啊!”我深吸了一口氣,“而且我相信陣平君不會拿這種事威脅我,或者故意讓我死掉,因為陣平君可是願意為了一點救人的希望就犧牲自己的超級大好人啊!”

“你不也是一樣嗎!既有錢又是美人,明明擁有那麽多大家都羨慕的東西、卻和我做出同樣選擇的家夥,我有什麽理由不相信你啊!”

誒……他這是在誇我吧?

是誇……沒錯吧?但他的語氣怎麽這麽凶啊?

被萩原聽見的話會被當做吵架吧——

“你們……吵架了?”

身後突然傳來萩原的聲音。

“怎麽能對女孩子這麽凶呢,小陣平你沒問題嗎?”

我忙轉身擺起手否認:“不是吵架——”

“說什麽呢,你這不是在哭嗎?”

萩原的手帕輕輕拭過我的眼角,我眨了眨眼睛,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因為什麽而濕了眼眶。

比我高一頭的黑發青年微微彎著腰,溫柔地望著我,語氣帶著些討好的意味,滿滿的都是安撫:“別生氣啦,小陣平就是這個樣子,但他沒有壞心眼,梅莉醬就原諒他吧?”

這個人段位真的好高!我現在不僅想說“好”,還很想撲進他懷裏,自此鬆田梅莉改名萩原梅莉——

但我還有一絲絲理智在。

這點理智主要是因為餘光注意到房間裏的鋼琴上似乎放著一張紙,然後突然回想起來我來這裏的目的。

“喂喂,萩……我們真的不是在吵架啦。”

鬆田歎了口氣,大步走到我身邊,手就很不客氣地放在了我的頭上,像那是他的專屬位置似的。

“早就說過會幫你保密,我不會食言的。”

“……嗯。”我低聲應道。

我的心裏,此刻這複雜的感情是什麽呢?

·

鋼琴上夾著的紙看起來相當有年頭,上邊記述的正是我拿到的那組暗號。

根據鬆田的推斷,這是在還沒有複印機的年代大量印刷出來的,可能是為了破解暗號而發給了很多人。

“但直到現在暗號都沒被解開,加上各個房間中殘留的疑似血跡的痕跡……”萩原眉頭緊鎖,“這裏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麽?”

“沒有解開暗號的偵探或學者被迫切想要得到寶藏的城堡主人殺死,大概是這樣的故事吧。”我說,“雖然我對暗號的第一反應是撲克牌,但之前房間裏的撲克牌我拆開看過,除了發現兩張被血黏在一起的牌外沒什麽發現。”

“也沒有密道之類的存在,我有注意觀察牆壁的厚度和房間的空間大小,應該沒有被隱藏起來的空間。”鬆田說。

萩原開口:“而且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無論是會客室、臥室還是遊戲廳,幾乎所有的房間都沒有一樣東西——”

“時鍾,對吧?”鬆田接上話,“當然也有被拿去變賣的可能,但這架看起來不便宜的鋼琴還擺在這裏,不至於隻把所有的時鍾都拿走吧?”

這兩個人好厲害……我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來著。

“雖然還沒去過塔樓的房間,但解開謎題的關鍵可能就在鍾表上,而先前唯一有著掛鍾的房間是餐廳。”萩原說著望向我,“梅莉醬覺得呢?現在要去看看嗎?”

我沉思片刻,先走到窗邊向外張望了一眼。

先前守在大門口的車幾乎都已經離開了,也沒看見琴酒和萊伊,眼看天色漸晚,估計他們已經離開,或是躲在哪裏等房子裏的我們離開。

“我覺得還是先去塔樓看看吧。”我將原本放在鋼琴上的暗號紙收起,稍微嚴肅了表情,“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麽時候?”鬆田問。

“能夠悄無聲息、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地將寶藏搬走的時候。”我做了個攤手的動作,“現在就算解開暗號也先什麽也別動哦,我想等再過幾天……三天吧,平安夜那天我會沐浴焚香之後過來搬寶藏的。”

“沐浴焚香……”

“嘛,雖說你們大概不會想要我的回報,但我還是決定今晚請你們吃飯,怎麽樣?”

“似乎沒有拒絕的道理。”萩原笑笑,“但我有一個問題,當然不回答也沒關係。這裏的寶藏,究竟是什麽?”

“唔,是價值超過一千億日元的黃金——這麽說你們信嗎?”

萩原立即單手搓起了下巴,配合我的思緒推理道:“這座城堡沒有地下室,如果是那樣,那麽多黃金隻可能築在牆裏了吧?”

誒?我怎麽沒想到呢?

“萩原君你是天才嗎!”

·

大約半小時後,在萩原和鬆田的共同努力下,我們成功依靠廚房的餐具剝離了一塊厚重的牆皮,位置在露天的中心庭院的外牆。而接下來,就如同萩原隨口一提的那樣,牆皮內側,赫然是金光閃閃的牆磚。

黃金館,牆裏塞著金磚的別館,字如其名。

我一時失語的時間裏,腦中突然跳出係統的聲音。

【任務前置條件已完成。】

……原來不用解開暗號也沒關係?

看來隻要能發現我即將盜取的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擁有這麽高的價值就可以,真是難得係統貼心了一點。

“看樣子尋寶活動可以結束了,你們對這個有興趣嗎?挖幾塊磚帶走我完全不介意哦。”

鬆田忙擺起了手:“不不不,比起那個,我對這裏曾發生過的案件更感興趣。”

“明天可以繼續來調查哦,我也很感興趣。”我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將那塊牆皮重新蓋回牆上,把邊緣盡可能地卡了進去,“今天的話,晚上想吃什麽?頂級壽司還是懷石料理,都由我請客!”

·

怎麽說呢,可能是因為我的初戀曾欠下過八兆日元的巨額債務,我想盡辦法也沒能幫他還上多少,所以一直以來都對天降橫財很敏感。

所以,當我意識到鬆田和萩原是真的對滿牆的金磚一點興趣也沒有時,心裏除了尊敬還是尊敬。

如果角色互換,城堡的主人說可以挖幾塊磚帶走,那我肯定就挖了,他能接受的上限是多少我就挖多少——這可能就是普通人和好人之間的區別吧。

好在他們沒有拒絕我的請客,我們去了溫泉鄉最貴的料理店,點了最貴的套餐。

諸伏警官那邊由鬆田聯絡過了,大意是暗號已經解開,接下來他們想調查舊案,諸伏警官表示他也很有興趣,但遺憾的是他手邊有了新案子,無法參與進來。

回旅館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兩人恰好和我住在同一家旅館,房間還是我的隔壁間。萩原調侃了幾句真是巧合,說得鬆田有點臉紅。

我望著兩人有說有笑進入房間的背影,思緒跑偏了一下,忍不住考慮起萊伊和琴酒的住宿問題。他們兩個的話,應該是各自一個房間吧……但如果是伏特加呢?

接著,在我滿心十億愉快地泡完溫泉,回到房間,躺在**開始玩手機的時候,突然注意到萊伊不久前發了一封郵件給怪盜M。

內容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那座城堡隱藏著什麽秘密?”

在短暫的猶豫後,我決定裝傻。

“住宿價格給熟客更貴,你是想問這個嗎?”

作者有話說:

·既然是隔壁間,那有什麽理由不意外進錯房間呢【來自一個愛用老套路的屑作者

·我感覺我寫這個鬆田是22歲警校時期的鬆田(

不管了反正萩原沒死,他就還是那時候的鬆田,永遠都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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