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君想跟我離婚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景光將托盤放在茶幾上,在我身旁坐下,卻沒向我索要手機。
我關掉已經結束怪盜基德特別直播節目的電視, 在心裏歎了口氣。
結果萊伊開口就幾乎觸及答案:“鬆田梅莉, 你已經見過她了吧。”
我呼吸一滯:“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他話題一轉,語氣卻沒什麽波動,“梅洛的事,現在我依舊覺得十分抱歉。”
嗯……這話要是讓還不知道我活著時的景光或波本聽見,他們會有多生氣?
萊伊真不愧是拱火小能手。
“如果不是依靠和她的關係, 我們不會有機會接近朗姆, 這是唯一的方法。”
這倒是沒錯, 即便朗姆對我沒有什麽親情,但總歸有些“我的東西不能輕易送人”的占有欲, 不然怎麽可能決定親自見他——天知道他是不是還放出了我要跟他結婚之類的消息。
“但你應該在暴露之前就帶她走。”景光在此刻開口,聲音冰冷, “而不是讓她痛苦孤獨地死去。”
都說到這裏自然是沒話聊了,我掛掉電話捧起湯碗, 深吸了一口濃鬱的香甜氣息。主料似乎是南瓜泥和糯米粉搓成的小團子, 湯則是奶味很重的南瓜濃湯,沒有刻意放糖,喝起來甜度正合適。
“景光你也太治愈了——”我含著勺子眼睛發亮, “你也來吃嘛,吃到這個肯定就不再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他這樣說著,卻也配合我的話端起了碗,“你能喜歡我做的料理, 已經足夠抵消赤井帶來的所有不快。”
“喂喂, 說這種話我可是會當真的, 然後變本加厲地壓榨你哦。”
他溫柔地笑笑:“隨你喜歡,我很樂意。”
什麽、他在說什麽——
可惡!這樣我不就編不出開玩笑的話了嗎!他怎麽能用那麽真誠的表情和語氣說這種讓人心跳加速的台詞!與其說是“隨我喜歡”,倒不如說更像是……打住!
我當機立斷換了話題:“所以萊伊還不知道我是“我”?”
心跳卻還在加速,不知該說是緊張還是激動,捧著碗的手也有些微顫抖,我飛快地往嘴裏扒了兩顆團子,想靠咀嚼來平複心情,但他剛才的話還是不斷在我腦海中回響。
——隨你喜歡,我很樂意。
如果是為了我的願望,自己無論付出什麽都可以嗎?
“如果他自己沒有發現,沒人會主動告訴他。”景光回答,“蜜柑你還好嗎?好像很不安的樣子,如果想見他或是想告知他真相的話,我不會阻攔你。”
“不、不是因為這個……”
我咽下嘴裏的東西,抓著勺子的手指緊了緊,最終選擇放棄探究景光的心思,專注於正事。
“剛才萊伊說貝爾摩德來了日本,希望你們能調查她的動向。”
他點了下頭:“我聽到了,我會安排。”說完他又分析道,“以現在的時間點,我想她不是為你而來。既然FBI那邊沒有情報,可能性更大的是為日本這邊某件即將發生的事。”
“謝謝安慰,我也覺得她不會隔了這麽久,突然想起來曾經見過我這麽個人。”
可就算這麽說,曾被她挾持的記憶卻仍在記憶中揮之不去,如果我認真起來和她對抗的話,應該不會輸,但太久沒和人對戰過,我也沒什麽自信……之後拜托景光或鬆田陪我練練手?
“蜜柑,你對她可能接觸的人有什麽頭緒嗎?”
“琴酒啊,絕對會接觸的人隻有琴酒。我認識的人也不多,能叫得出代號的隻有幾個……或者你覺得,會不會跟我們家對麵那位變小的鄰居有關係?他不是去年在紐約跟貝爾摩德打過交道嗎,雖然不知道情況如何,但那時貝爾摩德手裏有槍,他還能全身而退,應該不會是身手好這個原因吧?”
景光應聲:“我會向FBI那邊確認看看。”
·
結果FBI並沒有記錄多少報警人的信息,時間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雖然仍舊不知道貝爾摩德的目的是什麽,但之前那次調查後,酒廠似乎得出了工藤新一已死的結論,沒再有任何動作。
也不知道工藤優作是怎麽和公安交涉的,總之現在公安已經停止了對工藤家和毛利家的監視和保護,聽說也沒有把工藤新一變小的事寫進報告——雖然這麽說,我總覺得已經有足夠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但是相比起來,最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人還是他自己。
於是在主動隔離的兩周時間結束後,我忘記了所有危險,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衝向怪盜基德又一次發出預告函的地點,確切地說是最佳觀測點。
去他的酒廠,追星要緊。
反正最該擔心自己的人現在正無憂無慮地上著小學,還交到了新朋友——
“柯南?就是那天那個自稱工藤的小男孩的名字嗎?”我在家門口正好遇到阿笠博士,就順勢聊了幾句,“那孩子是工藤的……”
“啊,是新一家親戚的小孩。”阿笠博士幹笑著解釋道,“他特別喜歡偵探遊戲。”
“所以那天才會說那麽像是小說劇情的話?”我了然地點頭,“知道啦,下次我會陪他一起演的。”
“這個倒是沒有必要……梅莉你這是要去約會嗎?打扮得可真漂亮。”
“也算是去約會吧,我要去見愛豆!”
“愛、愛豆?”
“嗯!先不聊了,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再見啦~”
有精神寄托的時候真是充滿幹勁,感覺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青春洋溢的十八歲——
不對,我一直都是十八歲,魔法少女永遠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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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我容光煥發地回到家的時候,景光和鬆田正在客廳喝酒,空的易拉罐在茶幾旁扔了一地,陰沉慘淡地像是兩個剛剛慘被女友甩掉的敗犬,和我周身洋溢的喜悅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我的額角跳出一個十字,“投資失敗破產了嗎?正在追查的犯人逃出了國?還是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別人?”
“跟最後那個差不多吧——因為你為了其他男人那麽認真地打扮,還那麽開心地出門了。”鬆田不高興地仰頭望著我,從我的角度看有點像是氣鼓鼓的河豚,顯然是喝了不少,實在有點可愛,“梅莉都沒有跟我約過會!”
景光就在旁邊笑,邊笑還邊讚同地點頭,點完頭又給鬆田倒酒,自己的杯子卻沒怎麽動,淺顯的壞心思宛如一隻在主人工作時扒拉鍵盤的貓。
“那怎麽辦?”我的壞心思也升了起來,“鬆田君想跟我離婚嗎?”
“為什麽突然這麽生疏地叫我的姓——”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為什麽要離婚?梅莉在外邊有人了嗎?不能像Hiro一樣帶到家裏來嗎?”
誒——他果然是喝醉了。
原來逗弄喝醉的人這麽有趣嗎!
“應該不能吧,我覺得他還是高中生……”
“高中生?!”
“不不不,別露出那種“你在犯罪”的表情,景光你也別裝得那麽驚訝,我隻是單純地追星,喜歡他的外形和舞台效果,又不想跟他本人怎麽樣,雖然他邀請我約會的話我一定不會拒絕……”
“梅莉!手銬和婚戒,逮捕令和婚姻申請書,你選擇哪一邊?”
“啊!這是《自戀刑警》的梗,我記得通常來說犯人都是選擇被逮捕吧——”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回頭望向表情逐漸委屈的鬆田,順勢瞟到了旁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頓時精神一振,“比起那個,景光你來看,工藤家外邊又來了人。”
拋下委屈的鬆田,我和景光湊在筆記本旁,看著三樓攝像頭拍下的外麵街道上的場景,漸漸凝重了表情。
是跟上次類似的配置,兩輛車上坐滿了專業人士。
雪莉依舊在其中,一身白衣分外紮眼,但很快另一個我分外熟悉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鏡頭裏,我下意識地抓住身旁景光的手腕,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了?有你認識的人嗎?”景光有些擔憂地問。
“嗯……對。”
竟然會是宮野明美。
她怎麽會……她是什麽時候開始接觸組織事務的?
“那個女人,”我指了指屏幕上宮野明美的背影,咬著嘴唇緩緩說道,“調查一下她現在的工作是什麽。她一直以來隻是作為牽製雪莉的邊緣人物存在,從沒有參與過酒廠的任務,隻要雪莉的情況穩定,酒廠也不會找她的麻煩。”
可她竟然出現在這裏,以行動隊一員的身份參與對工藤新一情況的調查,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是她主動申請參與酒廠的任務。
要麽是為了和雪莉有更多的相處時間,要麽就是……想找機會帶雪莉逃走。
“她究竟是……”
“是雪莉的姐姐,本名宮野明美,今年應該是二十四五歲,南洋大學畢業。”我說,“我隻知道這些,波本那邊也許知道更多,上次他有向我問起雪莉,得提醒他最近注意一點。”
如果宮野明美真的在計劃著什麽……那她們姐妹兩個就都危險了。
作者有話說:
·“隨你喜歡,我很樂意。”→“好きなようにしてください。自分は何でも喜んで——”
不知道妹妹怎麽想,反正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