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人比酒甜,更比酒辣。”
事先說明, 我對波本是沒有非分之想的。不是因為他不夠帥,性格不夠好,就隻看他在酒廠裏臥底這麽些年都沒暴露, 我就覺得這人真的厲害我玩不過他。
……其實家裏那幾個我也玩不過, 但我覺得他們絕對不會算計我。
“梅莉,你是認真的嗎?”鬆田一本正經地問我,“你有把握把他發展成公安的線人嗎?”
我不解反問:“這跟發展線人有什麽關係?”
我剛才說的是包養他而不是把他拉入夥吧?
“不然的話,如果之後我跟他對上,一定會公報私仇對他開槍的。”
嗯?鬆田你?
景光幽幽地接口:“我也一樣。”
你們也是夠了……波本你看看!你們同期的情意也就這樣了!為了還沒追到手的女人竟然就想幹掉你!還沒同為威士忌的萊伊對你的感情深厚——
“我更希望能活著逮捕他。”萊伊用自己原本的聲音說, 語氣無比誠懇, “不過美國警察的行事風格你也明白。”
……波本你好慘啊波本。
鬧歸鬧, 用語言編排完波本之後,我們還是匯總起當前的信息。其實波本也沒透出什麽底, 隻是提到一嘴毛利偵探,那我最近也多去波洛和偵探事務所逛逛, 反正打著喜歡他的臉的名義,應該不會引人生疑。
“實在放心不下的話就往對麵的店裏安排幾個人, 但景光你也知道, 如果被波本發現有人盯著他,反而印證了我的身份。”
景光沉默片刻,開口:“我還是不建議你經常在他麵前露麵。”
我擺擺手:“如果他有幫手我能注意到, 我對酒廠人的氣息很敏感,隻要靠近就會發現。”
而且是半徑五公裏的程度。
景光對此不置可否,衝矢昴倒是倍感興趣地問了一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耿直地回答說從他死後開始。結果他就好像懂了什麽一樣, 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得我隱隱有些惱火……這應該不能說是惱羞成怒吧?
“我可是那位沉睡的小五郎的大弟子啊, 直覺準一點很正常吧?”
……這話也不算是欲蓋彌彰吧?
載著四人的車晃晃悠悠回到家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新住戶衝矢昴自告奮勇去準備晚餐,景光雖然明著對他表達了不歡迎,但還是很有風度地跟進了廚房幫忙。
小哀剛滿是笑意地揶揄了一句“這不是相處很愉快嗎”,門鈴就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前去應門的鬆田皺著眉頭回過頭,對我比了個“工藤”的口型。
誒……這時候上門,是為了萊伊,還是……波本?
小哀立刻跑進廚房傳話,關好廚房門後就沒再出來,鬆田這才打開門把人放進來。戴眼鏡的少年一溜煙跑到我麵前,也不顧鬆田還在場,開口就問:“你知道波本嗎?”
鬆田挑了挑眉,回沙發上一坐,隨意地翹起了腿,進入觀眾模式。我咋了下舌,頂著男孩焦急的目光,慢悠悠地在鬆田身旁坐下,跟他同款坐姿,也翹起了腿。
然後才緩緩點了下頭:“很好喝的威士忌,是漂亮的蜂蜜色。”看對麵男孩露出“我不是想問你這個”的表情,又回想起今天傍晚的波本,我不由得露出曖昧的笑容,“人和酒一樣甜。”
小偵探眉頭一皺:“甜?”
“嘛,不過畢竟是四十多度的酒,”我有一絲絲心虛地瞟了鬆田一眼,繼續明目張膽地給波本拉仇恨,“——也相當辣,人可比酒辣。”
鬆田的手就不輕不重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被拍得抖了一下,幹咳一聲擺正臉色:“話說回來,你去問萊伊不是更快嗎?他以前跟波本關係不錯,畢竟都是威士忌,當年的威士忌三人組可是讓大部分組織成員聞風喪膽。”
被點破赤井還活著的秘密,少年的瞳孔驟然緊縮:“你難道——”
我很有耐心地向他解釋:“屍體是我親手火化的,就算早已燒得麵目全非,子彈留下的痕跡卻不會歪九十度,那家夥是自殺吧?當時的自殺現場處理好了嗎?別露出那種震驚的表情,我在殯儀館打了很多年工,見過的屍體一定比你多。”
男孩皺起眉頭一時間不再說話。
既然他不說,那就我來說:“波本出動的信息來自基爾吧,還有什麽消息跟我分享一下?”
“……沒有,水無憐奈回到那個組織之後,並沒有得到完全的信任。”
我撇撇嘴:“意料之中的事,琴酒和朗姆都相當多疑。順便一提,朗姆是波本的上司,組織二把手,這點FBI應該知道,不知道萊伊查到了多少。”
“朗姆……就是赤井先生失敗的那個任務——”
“誒——你竟然知道啊,他們還真是信任你。”
雖然我沒有故意陰陽怪氣,但這句話說出來就是有點嘲諷的調調。鬆田偷笑了一聲,麵前的男孩無語地瞪了我一眼,明白我不會好好回答他的問題,換了個問題繼續問下去。
“你剛才說威士忌三人組,除了赤井先生和波本,還有誰?”
“這件事你不知道?知識麵不夠廣啊。”這次就真的是陰陽怪氣了,“很久以前我不是說過嗎,有潛入組織的公安警察殉職了,那就是第三瓶威士忌。”
我向前傾身,伸手揉了揉表情忽然嚴肅的男孩的頭發,然後在他麵前攤開雙手,唇角揚起惡意的笑容。
“就是這雙手奪取了他的性命,又親自將他火化。”
·
現在餐桌旁的三個男人看我的目光都很複雜,小哀則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我真的隻是一時興起逗了工藤一下,結果男孩果然發了好大火,揚聲質問我“你怎麽能笑著說出這種話你跟琴酒他們有什麽不一樣”,結果突然話音一轉,又半月眼吐槽“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
心好累,我演的不好嗎,為什麽不相信我。
“你覺得為什麽?”小哀捧著碗萌萌地望著我。
“因為我長得好看?真是的,明明朗姆都信了,當時還誇我第一次任務做得好來著。”
波本肯定也信了,估計那天整個晚上都在紮小人咒我。
曾被我“殺過一次”的當事人就溫柔地看著我但笑不語。
總之,那之後衝矢昴就順理成章在我家住下,占據了最後一個空房間。我白天沒事就跑去毛利偵探事務所,跟毛利偵探一起邊看洋子小姐的演唱會邊喊“洋子go!go!”,到飯點就下去波洛調戲波本,雖然我知道他在跟我演,但他羞澀起來是真的很可愛。
而當他用高額的學費拜毛利偵探為師、並“第一次聽說”我是毛利偵探的大弟子、即他的師姐時,他露出的驚慌中帶著後悔、羞赧中又隱隱有點期待的表情,看得我心都要化了。
……這話可不能讓家裏那三個男人聽見。
柯南肯定知道衝矢昴現在正在我家住著,也沒再向我探聽過任何信息,估摸著是猜到了萊伊會向我自爆身份,好像差不多把我當成了自己人。
而後某一天我正拉著上午班、到兩點就結束打工準備回家的波本留在偵探事務所裏跟我們一起“洋子go!go!”的時候,外出回家的小蘭帶來一位不速之客。
其實這人我之前聽柯南提過,說懷疑這個剛轉到小蘭班上的假小子可能跟酒廠有關,對此我隻能委婉地向他表示我在酒廠裏地位不高,雖然高層知道不少,但未成年真沒見過幾個。
結果見到的時候,我的內心差不多和她此刻外露的表情相當——我瞬間鬆開正扭捏掙紮的波本的外套,然後把準備換給波本的應援羽織放下,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假小子試探著開口問道:“你是……蜜柑姐姐?”
唉,我記得見到她的時候她才十三四歲,被萊伊凶了一句後委委屈屈地裝可憐,時間過得真快。
隻是很可惜,她所知道的那個名字,我不能認下來。
“我的名字是鬆田梅莉。”我握住準備順勢溜走的波本的手腕,對萊伊的妹妹笑得溫柔甜美,“你難道是小蘭的男朋友?”
迷你工藤立刻對我怒目而視。
“不是啦,世良同學是女孩子。”小蘭匆忙擺起手,“不過世良同學說的人是誰?”
“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大概是女朋友吧,是個非常溫柔的姐姐。”
不知為何不姓赤井的女孩笑起來的時候,身上絲毫沒有萊伊的影子,她過於幹淨純粹,也過於直白,看我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懷疑。
“那個時候她似乎在和我哥哥一起做樂隊,但我從未在網上查到過他們的消息,沒有專輯甚至沒有曲子。”
工藤瞄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也沒有接世良的話,專注於把曾在同一個樂隊掛名的吉他手按在沙發上。電視裏曲子的前奏剛響起來,我把應援棒拿起正要塞進波本手裏,腦內地圖的邊緣突然出現一個紅點,我手腕一抖,手裏的東西便被淡金發男人輕巧接住。
那個紅點代表的人很快消失不見,大概是偶然開車經過地圖邊緣,時間可能還不到一秒,但響應時間極短的高性能係統已然把他的資料展示給我。即便隻在腦中閃現一瞬,即便隻看到了寫在最上邊一行的代號,也足以讓我的心狂跳起來。
是朗姆。
他出現在東京了。
“鬆田小姐?”波本疑惑地叫了我一聲,大概是不解為什麽我忽然呆住了不動。
他是否為我而來?
“嗯?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有位客人最近要到訪,但他沒有跟我約過具體的時間,隻好現在起就開始準備了。”
即便不是,我也一定能找到他!
作者有話說:
·朗姆,就要,來,打工了
我先意思意思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