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兒傳來了關大哥的聲音“兄弟,你讓我打聽那事我給你問著了!”
我說你先別說那事,我先問問你,昨天跟我一起那叫豆子的丫頭是不是被你們無生神教抓走了!?關大哥一聽就懵了,連說這我可不知道啊,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豆子她爸媽的事。咋了?那丫頭被抓了!?
我說是啊,房門被踹開了,豆子不見了。我剛才報警好像也啥沒用,現在急死了!關大哥說兄弟你先別著急,我給你問明白了,豆子的爸媽也是教裏的人,大小還算是個頭頭。我不知道教裏的人在港上為啥抓她,就算豆子現在是被他們抓走了,人家看在她爸媽的麵子上不能為難她吧?
我說那也不行啊,不為難她為啥抓她?再說了,萬一她不是被無生神教的人抓走的呢!?今天我必須得找到豆子這個人!大哥你打聽到她家在哪兒沒?我要去她家找,閨女丟了她家總得管吧?我找她爸媽,讓他們去報警!
關大哥咂咂嘴,說我們無生神教分練功小組,家離得近的組成一個小組在一起練功。這還真巧了,我打聽的那個人和豆子爸媽是一個小組的,他們都住在一個小區。她家我倒是知道了,隻是你就這麽上人家家裏找去合適嗎?
我說那也有啥不合適的?丫頭都丟了,天大的事,我必須去!
關大哥歎了口氣,說得了,誰讓咱們哥倆有交情呢?你大哥也豁出去惹人了。愛咋咋地吧,我陪你去一趟她家。我跟她爸媽好歹都是教友,有事好說話,比你自己撞上門去強。
我心說這關大哥到底是實惠人。行,有他陪我去那是更好。我們約了個地方,我打了台出租車接上關大哥直奔豆子家的小區。關大哥今天沒穿那身黑唐裝,看著順眼不少。車也沒開一會兒,就停在了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前。
“兄弟。”關大哥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為難的說道:“一會兒見了豆子爸媽,不管他們說什麽,你都忍讓著點兒。咱把人找著了,或者事說清楚了就算完成任務,可別出什麽岔子。”
“那還能出啥岔?”我伸手拉住關大哥就往小區裏走,邊走邊道:“你當我是範胖子那麽草包呢?快走、快走,她家住哪個樓?”
“就這個樓,三樓。”關大哥朝旁邊的居民樓上一指,忽然一驚一乍的叫道:“兄弟、兄弟!你快看!那是豆子不?”
我順著關大哥的手看去,隻見一個女孩身穿白底藍花睡衣站在窗前。豆子!還真是豆子!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下了。我急忙朝樓上揮手喊道:“豆子!豆子!”豆子也看見了我,隻見她慌慌忙忙用手在臉上抹了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嘿嘿。”關大哥傻笑道:“你看吧,我就說你不用著急,人家丫頭不好好的啥事都沒有?”
“等我!我現在就上去!”我朝豆子喊了一聲。心想這事還奇怪了,豆子咋就回家了呢?那我平房的門是被誰踢開的?不管了,既然都來了,上去問明白再說。想罷拉著關大哥快步走上三樓。
“咚咚咚”我伸手就敲門,敲了老半天,裏麵才傳來豆子的聲音:“你……你怎麽找到我家的?你……你有事?”
我有事?我差點被豆子氣樂嘍。你可知道我著急上火的為了找你折騰了一天?“當然有事了!”我忙道:“你都急死我了?手機咋沒開?你怎麽跑回家裏來了?平房的房門被人踢開了你知道嗎?我以為你丟了,剛才都報警了!快點兒開門……”
“我……”豆子隔著門聲音顫抖道:“我……我打不開門……”
打不開門?我望了關大哥一眼,心說打不開門是啥意思?難不成豆子不想讓我進屋?
“門被反鎖了……”豆子啜泣著低聲道:“我爸媽不讓我出去……”
“不讓你出去?”這豆子爸媽可真有點兒意思,豆子都二十多歲了,還弄反鎖這一套?我想罷忙問豆子道:“那平房的門……”
“對不起、對不起。”豆子連聲道歉:“門是被我爸弄壞的。我……我以後也不能回去住了……”
“你爸媽到底怎麽回事!?”我為了豆子的事折騰了一天,現在弄了這麽個結果我實在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轉回頭來對關大哥道:“你們這什麽神教還有這規矩?把這麽大個丫頭鎖在家裏不讓出來!?”關大哥也是一頭霧水,尷尬的搖了搖頭。我又對門裏的豆子道:“豆子,你能把事情跟我說清楚不?”
“你別管了。”豆子聲音越來越小:“於哥……你……你走吧……”
“我不管!?”我啪的一巴掌拍在門上,一咬牙,索性就說道:“我今天找你就問一句話。我想讓你當我女朋友!你願意不願意?給句痛快話吧!”
“我……我……”豆子說了兩個我字就不說話了。
“好!”事到如今我也無所顧忌了,朗聲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我女朋友被鎖著出不來我可不幹!我今天就在這兒等你爸媽回來了!我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走吧。”豆子忽然哭出聲來:“我……我不能當你女朋友……快走吧,別讓我爸媽看見。”
“這……”還不等我說話,關大哥在身後捅了我一把,小聲道:“兄弟,咱知道這丫頭好好的在家,什麽事都沒有就得了唄。走吧。”
“不行!”我掏出電話道:“我打電話喊開鎖的!不就是反鎖了嗎?50塊錢就完事了!”
“別……你別找開鎖的……”隔著門聽見豆子哭聲不止,她哽咽道:“我家的事你管不了!你快走!我求你了於哥!”
關大哥一把拉住我就往樓下拽,我拗不過他,邊下樓邊回頭喊道:“豆子!你別害怕!等著我!”
把我拽到樓下,關大哥道:“兄弟你咋還沒完沒了呢?人沒丟就行唄。人家家事咱能管嗎?”
“大哥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我胳膊一甩,掙脫了關大哥的手。手指著豆子家的三樓說道:“這不明擺著嗎?我得罪了你們無生神教,那天晚上和你一起來的那倆人看見豆子和我在一起,這是回去告狀了。我這不是連累了人家丫頭嗎?要不是因為我,她能被抓回來嗎?不行!我今天非得和她爸媽好好說道說道!”
“唉,也是。”關大哥點點頭道:“兄弟你說的也有點兒道理,可人家爹媽關人家自家閨女,你可咋說啊?”
“我惹的禍我自己頂著!”我怒道:“我和無生神教的梁子我自己去解決,不關豆子事。我就讓她爸媽馬上放人!大哥你要是不方便你先走吧,我自己在這兒等著!高低等她爸媽回來!”
關大哥吧嗒吧嗒嘴,為難道:“兄弟你這話說的就外道了,你大哥要是不講義氣的人我連這趟都不陪你來。都到這份兒上了,還什麽為難不為難的?”隻見他連個大手一拍,又道:“得!你大哥送佛送到西了。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們無生神教練功講究采日月靈氣。都這兒時候了她爸媽還沒在家,準是練功去了,你等到後半夜也許才能把他們等回來。走吧!我帶你找他們去!”
“你知道豆子爸媽在哪兒?”我心說這老哥可是真夠意思,我這麽難為他可有點兒欺負老實人了。想罷對關大哥說道:“大哥,你帶我到那兒你就走,別叫他們看見你。”
“唉……”關大哥歎了口氣,也不答茬,大踏步走在前麵。我倆出了小區一路向南。
豆子家小區南邊不太遠就是河邊的大壩,大壩下麵是人工種植的一大片樹林,這就是我們市所謂的“森林公園”了。到了夏天,森林公園裏總是聚集著大爺大媽們。可如今春寒料峭,天又黑了,整個公園裏空空****。
我和關大哥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坑窪不平的土道朝森林深處走,樹上偶爾傳來烏鴉“呱呱”的叫聲,讓人聽著渾身發毛。我心中暗想這鬼地方還就真挺適合他們這狗屁神教練功,緊趕兩步追上關大哥問道:“他們就在這兒?”
關大哥朝前麵樹林裏張望了半天,伸手一指道:“就在那兒,看見沒?”
我順著關大哥的手透過樹叢借月光隱約看見四五個人身著黑衣席地而坐。成了,找著了。我低聲對關大哥道:“大哥你走吧,我自己過去和他們說。”
關大哥也不理我,拐了個彎順著小道走進樹林,我跟在後麵也走了進來。樹林中是一片小空場,地上鋪灰白色的文化石,兩側是長條形的公園椅。月光之下三男一女麵對麵盤膝打坐於蒲團之上,雙手結印五心朝天。
這四人吐納均勻,練功似乎練到了忘我的境地。關大哥走上前去先是一愣,隨即拱手道:“見過詹旗主、顧旗主。”
過了好一會兒,地上兩個男人才緩緩抬頭。他們不抬頭也就罷了,這一抬頭我可是大吃一驚!俗話說冤家路窄狹路相逢,這倆家夥不就是在港上酒店抓豆子的一胖一瘦兩個唐裝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