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邪神對避難區的染指剛剛開始，或者祂足夠謹慎——無論哪種都代表索倫娜很可能是唯一信徒。

陸離隨後再次入夢，引導索倫娜透露她傳染的三十四名感染居民。

此前找到的十五名感染者全在其中，排除微小概率，避難區或許隻有索倫娜一名信徒。

避難區沒有得到過糟和一般糟糕的結果。

“她的包袱應裝有異神信物，但吾感知不到什麽……要取來查看嗎？”沼澤之母詢問，那個被索倫娜異常重視的包袱應該裝著什麽。

“暫時不用。”

邪神不知曉他們，這意味陸離有更多時間布置。

陸離描繪另外十九名感染居民特征，由已經擴充至兩百人的扭曲教徒確定位置。

以免驚動邪神，無論索倫娜、她的包袱和那些感染者都沒被特殊對待。當他們清晨醒來，一切照舊。唯有索倫娜短暫思考那夢中經曆隻是想象亦或是主的啟示。

宵禁沒有解除，居民們仍被限製離開房間和四處走動，唯有有意願成為信徒的居民被帶往公園。

扭曲身影還在尋找異教徒，但暫未發現更多。

……

一杯升騰熱氣的咖啡放在馬特烏斯桌前。

“你該休息了。”麥克森提醒徹夜未眠的市長。

“還不行，我準備再去內環巡視一遍。”馬特烏斯掃向鬧鍾，8點50，早上。“驅魔人在哪？”

“跟兩位神祇在一起。”

“看來他不用我們擔心。”咖啡香氣讓馬特烏斯感到些饑餓，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你的咖啡幫了大忙，有吃的嗎？”

“我去找找。”

麥克森走向廚房，然後被從陰影浮現的商人安東尼嚇了一跳。

“蠕蟲到了，驅魔人問讓它們停在那裏。”它帶來消息。

吹散咖啡表麵雜質的馬特烏斯停頓一瞬：“就在外麵的溶洞。”

無暇再想吃的，喝完微燙的咖啡馬特烏斯與麥克森走出住處。

震顫將核心溶洞許多人從睡夢中驚醒，當他們從窗戶看到那些體型巨碩的恐怖蠕蟲，將要發出尖叫時，得知它們是陸離的盟友蠕蟲——

“我毫不猶豫它們能在一天挖出腳下這麽大的溶洞……”

麥克森站在蠕蟲幾米外，仰視這些外殼與岩壁相近，口腔布滿層層利齒的“巨型蚯蚓”：“如果我們有這些盟友就不會花費十幾年修建避難區還要拋棄三分之一的人……”

但這是不可能的——維納不凍港本就因排斥怪異而凝聚。這種極端固然埋下為日後毀滅伏筆，但如果沒這麽做這座城市也許早已被怪異腐蝕殆盡。

“規劃圖給我，喊馬諾過來。”

馬特烏斯接過幕僚遞來的規劃圖，和避難區的立體結構不同，新避難區會在相同平麵，而且不再像是地牢般通道連接彼此再用房間分隔，就像腳下溶洞與房屋，但更遼闊。深度也不同於現在的地底20～40米——它會在地底約百米深度。

舊日時代的避難所就是沿用這一深度。

陸離和馬特烏斯的規劃是建築八座地下城，每座城市容納萬人左右。這是項大工程，但蠕蟲的速度支撐得起在一個月左右完成挖掘。

地下城彼此相連，這能幫避難區避免瘟疫擴散以及優渥環境全部集中在權貴階級，盡管人們仍然會因靠近地下城中心與否而產生新的階級。

“馬諾，你負責翻譯蠕蟲的語言。”馬特烏斯對趕來的馬諾說。

這名【語言學家】頭銜擁有者幫助陸離後就成為了馬特烏斯的助手。

陸離和兩位神祇隨後到來，讓二十條蠕蟲開始從核心溶洞開始向下挖掘新避難區。

“我們多久能挖出第一座地下城？”

“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地下城光明之地的避難區能容納兩三千人，經過一個多星期的挖掘已接近尾聲——盡管維納地下城會比避難區遼闊很多，但光明之地挖掘的也隻有五隻蠕蟲。

蠕蟲陸續拱入地底，形成一條傾斜隧洞。工匠隨後到來，沿著蠕蟲留下的痕跡修築階梯。

馬特烏斯讓幕僚麥克森和馬諾帶著一隊騎士進入隧洞，需要有人指導蠕蟲怎麽挖掘。他則暫時留在住處，繼續處理繁重而不能交由他人的內務。

扭曲身影負責轉化信徒與尋找感染邪神氣息之人，沼澤之母幫助人們培育榕樹守衛——維納避難區早已不再排斥怪異，而且陸離的盟友足以信任。

培育榕樹守衛需要前置條件：沼澤之母需先找到樹齡足夠且尚活著的榕樹，為其灌輸力量，將之轉化為眷屬。榕樹越高大，轉化後的守衛越強。

但維納不凍港周圍隻有樺樹林，即使長著小片榕樹也早已枯死。

“暗影沼澤的榕樹是怎麽製作的？”陸離問。

“那些是僵屍榕樹……吾與扭曲叢林對抗便依靠它們支撐戰線。”腦海響起沼澤之母的聲音：“將屍骸封存樹洞，孕育意識，由它們操縱榕樹……”

僵屍榕樹的缺陷也不可忽視：它時常失去理智襲擊周圍出現的所有存在，甚至包括沼澤之母。

遷徙光明之地的都是榕樹守衛而非僵屍榕樹。

“我可以催生榕樹，你將它轉化。”

“代價過大……”

但沼澤之母拒絕了陸離。人性稀缺，不該浪費在製造榕樹守衛上，起碼現在不該。

祂說維納避難區遷徙起碼持續一個月以上，足夠安德莉亞結束維修，往返艾倫半島裝載榕樹守衛。

陸離接受了沼澤之母的提議。

挖掘開始第二天，陸離來到溶洞。

晝夜不停的切割聲從臨時搭建的伐木場傳來。

地下城模式不適合以嵌進岩壁的房間為建築，他們需要木屋，但問題也由此呈現：他們沒有這麽多木頭。光明之地沒有，舊下水道也沒有。

八萬居民不可能像原始人般露天休息。

石屋更加不現實。維納避難區從岩壁挖出房間就花費了幾十萬人十幾年時間，現在他們沒這麽多人手，也沒那麽多資源。

陸離通過隧道來到岩層，隻有幾米高度的岩壁或許讓人壓抑，又被向四周延伸的斷層空間抹除。

靠近遠處旁觀蠕蟲挖掘的麥克森等人，陸離讓馬諾為他與蠕蟲對話

“你們有更小的成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