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呼出一口氣,放鬆道:“所以我很高興能看到抱有同樣理念的朋友,尤其他也在貝爾法斯特。”

陸離問道。“你是那一小部分?”

“是的。”特斯拉想到什麽,眉間帶上一抹柔和:“有機會我會邀請你去我家做客,順便見見我的妻子。”

陸離意識到什麽,沒有不合時宜的追問什麽。

他將自己更在意的一件事問出:“可以和我說說調查員麽?”

“當然,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除魔人延續至今已經度過700多年。按照每一百年為一代的傳統,如今正是第七代。

第四代時,除魔人分裂為驅魔人與除魔人,第六代時,調查員和守夜人成立,也就是一百多年前。

在此之前,除魔人協會一直秉承著一種思路:我們探索,我們發現,我們清理。

他們或單獨行動,或組成小隊,走過山川河流海洋城鎮,解決一切看到的麻煩。如果解決不了——就叫更多的除魔人來。

那時的世界還不如現在這般惡劣,除了一些久遠的遺跡,大部分地方都是安全的。雖然因為理智值降低而癲狂死亡的除魔人層出不窮……但那時的除魔人們占據絕對上風,惡靈大都淪落為研究工具。比如《盜火之影滅火的可能性》指的是利用惡靈盜火之影撲滅森林火災和城鎮著火。比如《漆黑之鴉災難預警》指的利用惡靈漆黑之鴉提前感知城鎮會發生的災難事件,還有《心靈之樹如何具現化理智值》等。

但隨著時間推移,惡靈數量不可避免的增加,惡靈那方的天平不再高高翹起,除魔人的優勢漸漸縮小,但起碼情況還在控製範圍內。

直到第四代驅魔人後期,也就是三百年前。

大探險家索拉西維亞·希姆起帆遠航,發現了耕地園。他的航行似乎引發了深海中的什麽,因為那時候開始,瓦爾希大陸開始出現除了惡靈以外的存在,它們被稱為:邪神。

當時大部分人都抱怨索拉西維亞·希姆的探索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災難,希姆也因此鬱鬱而終,在一天裏開著他心愛的澤尼號離開港口,在也沒回來。

不過除魔人們調查後發現,在希姆到達耕地園前,那裏就已經存在邪神數百上千年之久。

索拉西維亞·希姆最多是將那裏的邪神氣息帶了回來,讓艾倫半島和大陸也變成適合邪神存在的土壤。

邪神與惡靈同屬混亂,自然是向往秩序的人類的敵人。所以惡靈那一邊的天平有兩個砝碼了。

四種體係的另外兩個,邪靈和怪異是近代才出現的,在幾十年前。怪異從深海裏冒出,它們大都是難以名狀的物體,從深海向近海、陸地蠶食。邪靈則蒙著神秘的麵紗,很少有驅魔人接觸過,資料很少。

不過想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邪靈會漸漸變多被人所熟知的——雖然這不是一件好事。

那時隻有惡靈和邪神,天平趨近於兩邊平行。對除魔人來說,這種程度還在他們的承受範圍內,但每年因為處理事件而喪生的除魔人太多了。

所以第四代除魔人為了降低傷亡,開始從混亂向有序轉變,變得更有效率。

也就是分裂為驅魔人與除魔人。

前者由實力低弱的除魔人組成,負責維持城鎮與村莊周邊的安全。後者則承擔危險工作,探索周邊危險地區,清除危險。

這種情況維持到第六代,民智漸開,集權式的王國與群島議會開始與除魔人接觸,尋求合作,同時帶來了更有效率的管理方式。於是那時的驅魔人除魔人開始與官方合作,再次細分出了調查員和守夜人。

這就是調查員和守夜人的誕生。

就像陸離知道的那樣,細分出的兩個組織分開職責,不再是除魔人時期的“我們探索,我們發現,我們清理。”。調查員負責調查怪異現象,探索信息與資料帶回,守夜人負責解決他們找到的怪異。

調查員探索,守夜人清理。除魔人則維持現狀,兩種活都幹。

這樣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那些擁有特長的驅魔人不用在冒著風險,處理自己不擅長的事件。比如讓一位專家級偵查能力的驅魔人去消滅邪神,或是讓腦袋裏裝滿肌肉的驅魔人潛入邪神領地。

更關鍵的是……他們開始有報酬可拿了。

不是說除魔人組織不給報酬,而是除魔人組織內部使用的貢獻一般是換取同源物或一些物資、資料,拿來換錢的性價比很低。

所以除魔人的生活大都很窘迫。

而與官方合作後,錢財就不再是問題了。

調查員負責的活和名字一樣。有探險家情懷的調查員可以四處冒險,所見所聞到的怪異可以送去分部,根據重要性獲得貢獻獎勵或是錢財。

懶得不想到處亂跑的可以接取組織發布的區域性事件或大陸性事件,前往事件地點進行調查,然後根據帶回的線索內容獲取獎勵。

這些資料會在整合後交給除魔人協會或是守夜人,由他們前去解決。當然,如果你探查線索的同時順便願意解決掉事件更好,準備給除魔人和守夜人的那份報酬也會給你。

調查員接取事件不是強製性的,也不會像守夜人那樣限製自由。也就是說,一個探險家類型的調查員完全可以遊山涉水到處冒險,哪怕找不到怪異也沒事——反正調查員組織不會為此付一分錢。

聽起來調查員很接近陸離期望的那樣:一個鬆散隨意、約束性不強的組織。

“你如果想知道更具體的內容,要等到加入調查員我才會告訴你。好了,暫時說到這裏,接下來主要由你來說話。”

特斯拉終於意識到現在不是午後喝茶聊天的時間,而是理智值測試。

“如果我說的太多被心靈之樹的枝椏當成我是接觸者就麻煩了,我暫時在貝爾法斯特找不到第二條用來測試的枝椏。”

話音落下,他轉過頭,不再表現得像個紳士,粗魯地朝後院大喊。

“老皮克,拿副畫板過來,我知道你躲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