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許國華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剛剛原本想好的話,此刻竟然是連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國華,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啊?”
趙小曼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許國華。
“我是來和你道別的。”許國華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道別?”趙小曼狐疑的看著許國華,“你要出差去嗎?”
許國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去哪裏出差,走幾天啊?”
“省城,具體走多長時間不知道。”
這下趙小曼的臉色才微微變了變,許國華這一去連個時間都沒有,那就代表自己也得好長時間才能見到他了。
“你放心,治安那邊不會過來找麻煩的。嗯,我再給你留個電話,這人叫秦劍,以前你也見過的。如果我不在店裏有什麽難處,你就打電話找他。”
趙小曼搖了搖頭,緊緊的抿著自己的嘴唇。
“我不是怕這個。你,你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說著說著,趙小曼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許國華不知道該說什麽,原本準備好的一套說辭也隻能憋在了心裏。
“國華,臨走前,能抱我一下嗎?”
趙小曼看著許國華,略帶哀求的說道。
許國華點了點頭,衝趙小曼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從趙氏火鍋店出來以後,許國華碎碎叨叨的念叨了自己一路。今天去找趙小曼道別是真,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
可惜一見到趙小曼,許國華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到家以後,劉紅梅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許樹人臉色烏黑的坐在那裏喝酒。
“爸,怎麽了這是?”許國華不明所以,許樹人的脾氣還是很好的,今天臉色不對,那就是肯定有事情發生。
許樹人看了許國華一眼,低下頭繼續喝酒,連句話都沒有說。
“你爸他們單位,前幾天不是組織了個體檢嚒。他們單位有個看大門的老頭和你爸關係一直都挺好的。這不今天體檢結果出來了,那老頭啊,得了胃癌。”劉紅梅邊忙著邊回頭對許國華說道。
許國華歎了口氣,這樣的話就能理解許樹人為什麽會這幅樣子了。許國華知道自己的父親非常重感情,怎麽說兩人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
“爸,正好我有個事也得和你還有媽說一聲。”
許樹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兒子,怎麽了,你又要升職了?”劉紅梅反而第一個從廚房跑了過來,圍著許國華一陣詢問。
許國華哭笑不得,自己現在已經怕了升職。可是劉紅梅倒好,根本不懂這些,就知道兒子官越做越大才好。
“瞎問什麽!”許樹人不滿的瞪了劉紅梅一眼,惹得劉紅梅白眼連連。
“媽,不是升職。嗯,是現在有個大案子,省公安廳要在全省範圍內借調一批人過去。”
“借調到哪裏?是你們市局還是省廳?”許樹人了解其中的道道,馬上就是問了起來。
要是去市局,許樹人就不讚同了。兒子在分局怎麽說也是個領導,去了市局肯定不可能當官,而且還是個借調的身份。
但是如果去省廳,許樹人那是一百二十個的讚同。雖然都是借調,但是省廳那是什麽地方?
接觸的,又都是什麽樣的領導?像省廳那種單位,隨隨便便出來一個幹部,都是處級以上。
處級是什麽概念,在許樹人看來,那就像滿大街都是張小東和李滿軍那樣的人在笑著和兒子點頭打招呼…
如果許國華有幸能被上麵的某些領導給看中了,哪怕不借著孫德江的勢,這一輩子也會平步青雲啊!
“爸,是去省廳。”許國華看著許樹人和劉紅梅鄭重的說道,“省廳要成立專案組,具體回來的時間說不好。反正就是什麽時候把案子辦完了,什麽時候就能回來了。”
許國華話音剛落,許樹人就讚同的拍了拍手。
“去!省公安廳辦的專案,那肯定是大案子。這不光是能讓你接觸到省廳的領導,更是一個鍛煉你的好機會啊。”
許國華笑著點了點頭,哪料劉紅梅馬上不幹了!
“好什麽好,去什麽去啊?你想去,你就去,幹嘛讓我兒子去。你剛剛沒聽國華說嗎,這一走都不知道去多長時間。而且既然是省裏辦的專案,那肯定還非常的危險。不行,我不同意國華去!”劉紅唱起了反調。
有些似乎不得不感慨,別看劉紅梅不懂政治,但是反而更能看明白一些事情。
就像劉紅梅所說的那般,省廳直接辦理的專案那肯定就是大案子,搞不好就是那種連環殺手、變態殺人一般的存在。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兒子窩在小縣城裏好好當官呢,治安大隊大隊長的身份,不比去省城當一個借調人員強啊!
“婦道人家,你懂什麽?”許樹人氣的喊了一聲,劉紅梅寸步不讓,兩人眼看著馬上都要動起手了。
“好了好了,你們說什麽也沒用了。現在人選應該已經確定了,市局直接下命令,由不得我。”
許國華說完以後也不再搭理父母,匆忙的扒拉了幾口飯菜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如果所料不錯,省廳的專案組借調人員應該是和省檢同步的。那麽出發的日期應該和陸澤一樣,也是這周的周末…
第二天許國華剛剛到單位,就接到了辦公室的電話通知。
“許隊長,馬局長找您。”
許國華放下手中的文件,整理了下衣服向三樓走去。
這是許國華第一次來一把手的辦公室,馬鐵生的辦公室裝著一個防盜門,屋裏的麵積也比龐明虎等人的寬敞。
“馬局長,您找我?”許國華敲了敲門,大步走了進去。
許國華進去的時候,馬鐵生正在剪花。龍康縣政法口的人都知道,馬鐵生平常沒事幹就喜歡弄他的那幾株名花,也算是一種個人的興趣愛好。
“國華來了,先坐。”馬鐵生抬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剪刀還在不斷的忙碌著。足足過了十分鍾,馬局長才放下剪刀直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