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不光是檢法兩家的問題,公安那邊也是一個道理。隻不過相比起來,政府對公安還有絕對的領導權。”

“要不然的話,這亂像可就更大了。”秦劍皺著眉頭緩緩歎了口氣,“國華,既然你來了,那這個事兒你就得管,要不然的話以後是容易出大問題的,到時候就晚了…”

許國華眯了眯眼睛,這話是從秦劍嘴裏說出來的,許國華自然是一百個相信。他也沒有想到,基層的情況竟然已經惡化到了這般地步。

“這種情況必須扭轉,秦哥,這也是我回承山市的主要目的。”許國華深深吸了口氣,看著秦家兄弟兩緩緩開口了。

麵對秦飛和秦劍,許國華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既然秦劍主動聊到了這些事情,算是拋磚引玉,許國華自然就順著他們的思路,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那可就太好了。”秦劍臉上閃過一道濃濃的喜色,他本來就在最基層,很清楚問題的嚴重程度,在這一點上看的要比秦飛還要更遠些…

“國華,這件事情可不好解決。”秦飛皺了皺眉頭,弟弟和許國華兩人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些。

想大規模的調整改革政法係統,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飛是承山市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對於這些彎彎繞繞的可要比秦劍了解的多。

政法係統的牽涉之深,絕對不是秦劍想的那般簡單的。在秦飛看來,這是一項自上而下的推動,最高層不帶頭不發話,光是靠下麵,難度還是太大。

“今天咱們不聊這些了。”許國華笑著擺了擺手,現在他剛剛來到承山市沒多久,正是了解情況的時候,也不是大規模調整改革的機會。

秦飛和秦劍都是點了點頭,許國華說的沒錯,現在說這些太空了。這件事情可不是誰一張嘴、一揮手就能辦了的,必須要有規劃的行動…

“對了秦大哥,剛剛吃飯的時候李市長走的那麽著急,是不是咱們承山市市政府那邊兒出了什麽事情?”

許國華忽然想到了剛剛的那場飯局,張東飛出去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回來就是在李淑耳邊低語了起來。李淑也直接,和陸成章打了個招呼就走。

如果說不是出了什麽大事兒,李淑和張東飛是斷然不會這麽做的。在場的市委常委們也是各個波瀾無驚,想必也都是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國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秦飛輕輕的歎了口氣正要說什麽,一旁的秦劍反而接過了話茬兒…

“哥,不是陸北重工的那件事兒吧?”

許國華的眼睛馬上就是落到了秦劍的身上。

聽秦劍的這個意思,就連各縣區的一二把手恐怕都是明白最近承山市市政府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飛微微頷首,“就是陸北重工。國華,你可能不清楚,去年11月份,張東飛代表咱們承山市市政府和陸北重工達成了合作,合作標的近三十個億。”

許國華心中微微一顫,好大的手筆啊。這個張東飛不愧是從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過來的,在整個陸北省的資源和人脈當真事不簡單…

“但是現在偏偏就出了問題。”秦飛歎了口氣,“就在上個星期,陸北重工的二把手出事兒了,被省紀委直接約談後雙規,這直接影響到了和我們承山市市政府的合作。”

得,這下子許國華馬上就是明白了過來。照秦飛說的來看,張東飛走的很可能就是這位陸北重工二把手的路線。

“非但如此,張東飛曾代表咱們市政府,和那位私下許諾過一些好處。雖然項目沒成,好處也沒有履行,但是那位現在已經把這件事情給捅了出去…”

這下子,別說是許國華了,就連坐在一旁的秦劍也是張大了嘴巴。顯然,這個消息連他都是剛剛知道!

許國華眉頭緊鎖,怪不得李淑走的那麽匆忙。

怪不得,陸成章沒有留著她。想必在陸書記的心裏,這件事情也是頗為的為難。

張東飛的這個做法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個人行為,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承山市市政府。如果非從受賄上歸納,根據刑法的一項罪名,這也叫單位行賄…

可這個單位卻不簡單,乃是一堂堂地級市的市政府。如今“受賄方”已經被省紀委掌握,這打算行賄的一方便也是被順藤摸瓜的揪了出來。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可說小也絕對不小。大家可以想想,要是這個單位行賄罪的罪名真的成立了,第一個倒黴的人會是誰?

李淑這個市委副書記、市長可是頭一個跑不了,張東飛那就更不用說了。除此以外,市委書記陸成章也要負很大的領導責任,甚至都不排除降級!

再加上如今田為民剛剛過來,江海市的班子也是調整完沒多久,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趙貴山又走了,誰都清楚接下來的田為民一定會對整個陸北省各級班子展開人事布局。

可現在,承山市偏偏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許國華越想心中越是發緊,他很清楚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好,整個承山市的潛在危機會有多大…

“現在你明白了吧?”秦飛歎了口氣苦笑道:“你說說你,剛剛過來就碰到這樣的事情。不過啊,你也不要太擔心,這件事情主要問題還是出在政府那邊兒。”

“就算陸書記可能被牽連進去,但是明哲保身還是沒問題的。不過,至於李市長,那可就…”

許國華點了點頭,事情他已經知道的很詳細了。秦飛說的沒錯,越是這種事情就越是需要謹慎,一個搞不好,承山市的市委班子被省裏連鍋端都不是沒有可能!

“國華是剛剛到任的,就算省裏要動,還能動到他的頭上不成?”秦劍冷哼一聲,然後關心的看了秦飛一眼。

“不過哥,你那邊兒可得小心點。”

秦飛擺了擺手,“沒關係,如果上麵兒真是鐵了心的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倒黴的也不是我一個人。”

許國華沒說話,他也沒想到,自己剛剛來承山市的第一天,就是深陷沼澤。這件事情趙貴山肯定清楚,但是卻沒有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那就意味著,在趙貴山看來這件事情不會把自己牽連進去。

或者說,是趙省長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幫著承山市解決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