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華心中憋著火,但是身邊隻有張虎和沈祥,他又沒地方發去。
張虎和沈祥騎了一輛車,許國華自己騎了一輛摩托車。洪石鄉的山路坑坑窪窪不怎麽好走,昨天還下了一場雨,泥濘的山路顛顛簸簸,把許國華晃的頭暈眼花。
好在因為陳海濤的關係,洪石鄉許國華沒少來,現在倒不至於迷路。足足過了一刻鍾,許國華三人才繞到了洪石鄉山後的那條土路上。
“許隊,您沒事吧?”見許國華臉色蒼白,張虎關切的問道。
許國華擺了擺手,朝張虎笑著說道,“倒是沒想到,咱三中隊藏龍臥虎啊。”
張虎尷尬的摸了摸頭,他知道許隊這是在表揚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以前耿隊在的時候根本就不出來和他們一起執外勤,就算是平常見了大家夥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但是許隊不光給兄弟們散煙,更能騎著摩托車陪兄弟們執外勤,這種領導還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哩。
“許隊,其實您沒必要和飛哥一般見識。這種活你直接吩咐一聲,我和張虎兩個人來就成。”沈祥看著許國華說道。
張虎點頭表示讚同,許國華笑了笑沒說什麽。
隊裏的命令是封鎖整個洪石鄉,這條山路雖然一般情況下沒什麽人走,但是也算是洪石鄉交通範圍之內。如果因為自己的差錯導致出了問題,這個責任許國華可擔待不起。
洪石鄉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指不定有多少人要跟著倒黴,首當其衝的就是陳海濤。許國華現在必須得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去為陳海濤做點什麽
就在許國華封鎖了山路的同時,交警大隊副隊長李耀帶領著一中隊的交警們和縣醫院的三輛急救車也殺到了洪石鄉。後麵還跟著大批的警車,治安大隊、防暴大隊的兄弟們幾乎都來了。
洪石鄉是龍康縣最貧窮的地方,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放在洪石鄉是最合適不過了。鄉裏雖說有鄉黨委和鄉政府,派出所、司法所也都俱全,甚至縣法院還單獨在這裏設了個法庭,但是也依舊改變不了這裏好惡鬥勇的民風。
洪姓和石姓是洪石鄉最大的兩個氏族,把持著基層村委組織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鄉裏和縣裏都知道這裏的情況,但是礙於洪石鄉的特殊環境,縣裏也拿不出什麽好的辦法。
就在今天,因為農田灌溉的問題,洪家人和石家人發生了一點小摩擦。雖說是小摩擦,但是因為兩家積怨已久,事情又發生在地裏,一時間兩家的親戚紛紛拿著鋤頭、鐵鍬助陣,沒一會兒就聚集了上百人。
兩邊人也都不含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鬧事,派出所對於洪石鄉來說更是形同虛設。隨著罵罵咧咧發展到推推嚷嚷,也不知道是哪家先招呼起鐵鍬砸到了對方人馬的麵門上,一場混戰瞬間就是爆發。
一時間,場上鐵鍬鋤頭亂舞,地裏的石頭如同戰場上的手榴彈亂飛,洪家和石家打的熱火朝天!要不是知道現在是21世紀,還以為是明清時代的農民起義呢。
當洪石鄉派出所第一批出警的三個民警趕到後,兩邊都已經傷了不少人了。派出所的一個副所長剛剛下車,就被不知道哪來的磚頭直接給呼到了地上
洪石鄉的鄉長胡英飛剛剛趕到現場,看著混亂的人群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派出所的人呢,怎麽還沒到?”胡英飛回頭朝著鄉政府的這幫工作人員怒吼了一聲。
“胡鄉長,派出所的副所長都被磚頭給打暈了。”
胡英飛閉上眼,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胡鄉長,我來了。”就在此時,一道沉穩的聲音自胡英飛身後響起,再回頭看去,一個身材高大、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昂首快步走了過來。
胡鄉長感覺自己幸福的都快暈過去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來了一個能處理了事兒的自己人了!
“陳所長,現在情況非常嚴峻,就指望你們公安了。”
來人正是洪石鄉派出所的所長陳海濤。陳所朝胡鄉長鄭重的點了點頭,右手一揚,一把漆黑的小手槍亮了出來
隨著槍聲驟然間響起,打紅了眼的村民們也是愣了。平常他們小打小鬧,派出所來人連拘留都懶得拘留,可是今天倒好,竟然直接就動槍了?
“洪石鄉的鄉親們,我是派出所所長陳海濤。現在我命令你們,全部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可以既往不咎!誰要是再繼續動手,我馬上按尋釁滋事罪逮捕他!”
陳海濤扯開嗓門大吼一聲,還別說,因為手中的小黑槍足夠有威懾力,洪石鄉的這幫人都被嚇住了!
本來就都是平頭老百姓,這輩子別說是摸槍了,連真槍長啥樣都沒見過。現在一聽狠話,場麵一時間竟是被控製住了。
陳海濤大汗淋漓,握著手槍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就在此時,鄉邊的公路上忽然警笛大作,大批閃著紅藍警燈、塗著藍白道的警車蜂湧而至!
“陳所長,我們穩住了!”胡鄉長眼睛通紅,這幫泥腿子,差點嚇死老子
車隊打頭的是交警大隊一中隊,後麵緊跟著治安和防暴大隊,再然後就是縣醫院的救護車。
一身正服的李耀威風凜凜的打開車門一躍而下,大手一揮,一中隊的兄弟們馬上封鎖現場。身穿黑色作戰服、手持防暴盾的兄弟們手挽著手推進了人群,凡是站著的村民全部被就地按倒。
治安大隊的人配合縣醫院的醫療小組開始清查傷員,一時間場上忙的熱火朝天。
而就在此刻,一輛掛著縣委二號牌照的黑色帕薩特也趕了過來,給帕薩特打頭的正是交警三中隊那輛老掉牙的桑塔納。在桑塔納的駕駛位上,華曉飛正一臉認真的為李縣長開道服務。
黑色帕薩特剛剛停下,華曉飛早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殷勤的拉開後車門,右手恰到好處的放到了車頂。
“李縣長,到了,就是這裏。”華曉飛諂媚的聲音響起,在這個場合卻又是那般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