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無聲地走到林琳身後,神色緊張地看她操作微機。

林琳在同事小張的指引下,上網後很快便找到了那條新聞――

……

殺人隻為“練膽”

經審訊查明,警方在駐馬店市擒獲的兩名殺人嫌疑犯分別叫林一書(化名)和焦信唐(化名),都是無業青年。

犯罪嫌疑人抓獲後,專案組民警根據現場勘查情況,發現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法嫻熟,手段殘忍,判斷應該不是第一次作案。經過艱苦細致的工作,終於瓦解了犯罪嫌疑人的抵觸情緒,案情真相得以還原。

在強大的審訊攻勢麵前,林一書、焦信唐知道自己的其他惡行已如紙中包火,不僅交待了自己所犯下的惡行,還主動供出了另一樁發生於浙江省杭州市的駭人聽聞的殺人案件。

2009年7月16日,為了日後做“大事”,三輪車夫錢列名決定鍛煉一下自己的膽識。為了找尋“練膽”的目標,他用背包背著鐵棍、膠帶等作案工具,在杭州城區轉悠。到晚上18時30分左右,他選中了正欲趕到同事家吃晚飯的被害人沈俊。

作案現場位於一段無人行走的公路上,錢列名趁被害人不備,從背後用手鐵棍將沈俊擊倒在地,擔心一棍打不死人,又用鐵棍朝被害人後腦猛打一陣,在確定被害人已經死亡後,他搶走了死者身上的現金、手機、身份證和錢包等物。然後用三輪車將其屍體運往離作案現場約5公裏遠的位於公路邊上的一片樹林中。先將死者衣服脫下燒毀,然後將屍體草草掩埋於林中。

……

杭州警方得知這一重大線索後,立即采取行動,將殺人凶手錢列名抓獲歸案。目前,犯罪嫌疑人已經被公安機關刑事拘留。

※※※

林琳離去後,沈俊又開了電腦,重新搜索到那條新聞,又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

這段時間以來,他做夢都想知道自己被害的真相,如今真的真相大白後,他卻並不似自己以前想象那樣激動。甚至,很奇怪的是,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好象這個新聞根本不是真的,或者根本與他無關一樣。

他在電腦前發呆了也不知多久,才關了電腦,回到沙發裏坐下。

這一晚,他心亂如麻,一直胡思亂想到後半夜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清晨,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聽屋裏辦公桌上有手機鈴聲響起。他猛地睜開眼睛,呆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是蘇敏打來的電話!

“黃劍才死不久,她不會也馬上要出事吧?”

他猶豫一下,才走過去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沈俊嗎?我是蘇敏!”

沈俊心道:“除了你外,還有誰會給我打來電話?”問道:“我知道是你,怎麽,有事嗎?”

“啊,也沒什麽事,隻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已經辭職了!我現在已經到杭州市了!剛到的,我現在……在一家賓館裏。”

“哦。”

“你怎麽說話有氣無力的?你……”

沈俊沒心情跟她廢話,說道:“沒什麽,我隻是心情有點不好。”頓了一下,忽又問道:“你們和黃劍是不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呀?”

蘇敏小小吸了口氣。“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現在才知道,我的死,跟你們的事情其實沒有什麽關係。”

蘇敏一驚,“你怎麽肯定沒有關係?難道你已經知道自己是被誰殺害的了?”

“是,我在網上看到了,凶手已經被警察抓住了。”

“真的呀!?那……凶手是什麽人?”

“是個……算了,我現在不想談論這個狗東西,反正我不會讓他好死!”

蘇敏倒吸口涼氣,怔了一會才說道:“那你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我已經辭職了,今天就會到你原先的單位去應聘……”

沈俊不置可否道:“你們幾個人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蘇敏吞了口唾液,猶豫小會後終於說道:“其實,上次黃劍跟你取得聯係後,我們兩個就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訴你……但是,我們又怕你聽後,認為你與我們的事沒有關係,不肯幫忙,而且,那時我們也不完全確定,事情是不是象我們猜想的那樣……”

沈俊皺了皺眉,心裏感到有些不耐煩。

蘇敏低咳一聲,接道:“你現在既然也已經知道了,你的死其實與我們的事情沒有關係,那我更加相信,我們的事情可能與那些錢有關了……”

沈俊微微一驚,“什麽錢?多少?”

“錢其實不多,每個人也就幾百塊錢。”

沈俊本來心情不佳,不耐煩聽她吞吞吐吐、欲言又遲的說話,但聽說隻為幾百塊錢,又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敏歎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了,跟你說吧,我們那次去北京玩耍,就在那天晚上,我們幾個在那座樹林裏撿到了一點錢。”

沈俊奇怪道:“我那晚也在樹林裏,怎麽不知道這件事情?”

“你忘了嗎?那天晚上,你和秋潛能、米底蘊,你們三個人中途離開過樹林一陣子,你們去買煙去了!”

沈俊哦了一聲,頓時回想起來。

那次,他們九個同學趁學校放五一假的機會,結伴去北京玩耍。本來他們計劃好了,到北京後的第三天才去遊覽故宮,但因為其中幾個同學太性急,結果在5月2日,也就是他們到北京後的第二天中午,他們忽然改變計劃,提前去看了故宮。由於是臨時起意,加之他們都沒有退原來的客房鑰匙,所以他們開始沒打算在故宮附近酒店新訂客房,等到他們遊完故宮後,再想訂房已經是遲了,他們在附近一些酒店和旅館問了,不是沒有空房間,就是不夠住,眼看天已黑了,他們又累又餓,於是一個同學說:“找不到住算了,先吃飯吧。”

於是他們都暫時不考慮住處了,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酒館吃晚飯,本想簡單吃了就打的回賓館,不料大家一喝起酒來,就忘了一切,一直吃喝到晚上10點過,才終於酒足飯飽,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提議,說今晚幹脆不回賓館了,就在故宮後麵的那片樹林裏玩個通宵。個別人雖然對此提議不太情願,但見大多數人都讚同,隻好少數服從多數。

當天晚上,他們又買了不少飲料、啤酒和零食,就在那片樹林裏胡鬧。直到第二天黎明時分方才趕早班車回到賓館客房裏補睡覺。

經蘇敏剛才一提醒,沈俊才想起,那天天快亮時,因為他們買的煙抽完了,秋潛能、米底蘊便想出去買煙,雖然沈俊不太會抽煙,但因為在這些同學裏,他們三人關係比較鐵,所以兩人硬拉上沈俊。

他們出了樹林後,往前行了好一段路,才在一家剛開門的小店裏買到了香煙。三人在清晨的長街上一邊走,一邊大聲唱歌,瘋玩一陣後,方才重回到那座樹林裏。

剛到樹林,便見其他幾名同學走出林來,說天已亮了,早點回賓館休息吧。

現在看來,就在他們三人離開那片樹林的那會,其他人在樹林裏拾到了錢,也許他們的突然離開,也與拾到了錢有關。

蘇敏長歎口氣,說道:“我和黃劍後來回想起來,都後悔極了,因為,自從知道他們死去的消息後,我們已經明白,那些拾到的錢,根本就不該要!根本就是一場飛來的橫禍!”

蘇敏在電話裏哭了小會後,才講出事情經過:“那天早上,你們三個離開樹林後,大家因為瘋了一個通宵,精神都很困倦了,王悅說:‘等他們三個回來後,我們就找車回賓館吧,我瞌睡來忙了,今天不想玩了,就在賓館裏睡一天覺!’

“大家都沒有說話,全都閉著眼睛在打瞌睡,過了一會,張小芙忽然悄悄對我說,她想解手,叫我陪她找個地方方便。我也沒多想,就站了起來,陪著她一起向林子深處走去。我們走了一會,眼看已看不見同學們了,正想找個地方解手,忽然,一陣風吹進林子裏,雖然是夏日,但畢竟是清晨,所以還有是有點涼意。風帶起了一些草地中的垃圾。其中一張紙飛到了我的臉上,我順手一拍,將那張紙拍落在地,正要尋一棵可以擋風的大樹,張小芙忽然啊了一聲,說道:‘哎呀,是錢!’

“我吃了一驚,低頭看去,果然發現那張紙其實是一張百元麵額的鈔票!我又驚又喜,急忙彎下腰去拾那張錢,不料又一陣大風吹來,將那張錢吹飛了!我們兩個想也沒想,就去追那張錢,跑出十餘米遠後,我們又發現了更奇怪的事情:除了那張正在飛的錢外,草地中居然還有幾張錢!

“我們又驚又喜,也沒細想那些錢是怎麽來的,就急忙去搶那些錢!因為當時天還沒亮,加之我們又是在林子深處,光線很暗,大半地方都看不清楚,我帶有手機,張小芙手機沒電,所以我占了便宜,先找到了兩百塊錢,她找了半天,才在一棵樹後麵發現了一百元錢。

“雖然我們對錢的來曆感到很奇怪,但我們兩個都已確定一點,除了我們拾到的這三百塊錢外,可能林子裏還有錢!張小芙情急之下,顧不上別的了,忙跑過去叫她男朋友李江濤來幫忙,其他同學聽說後,瞌睡都醒了,大家象搶金子一樣,爭先恐後地跑進樹林裏來找錢。

“我們六個人,用手機、打火機等工具照明,在草地裏尋找了沒多會,又有幾個人拾到了幾張錢!大家更加興奮和著急,又尋找了一會後,王悅和林若茹同時發現了錢的來源!原來那些錢是從一個牛皮紙信封裏飛出來的!

“兩人同時發現那個信封,又同時搶到那個信封,自然誰也不肯相讓,她們正爭那個信封,其他人也跑了過來,李江濤怕大家傷了和氣,就提議六個人平分裏麵的錢。其他人自然沒意見。隻有王悅和林若茹兩人有點不情願,於是黃劍和我又提議說,她們兩人可以多分一點。

“她們兩個猶豫一會後,終於勉強同意,於是我們將信封裏的錢取出來。李江濤數了一下,一共是2200元錢,我們大家商量了一會,最後達成一致意見:王悅和林若茹各分500元錢,剩餘的1200元由其他四人平分。我們分了錢後,將那個沒有寫任何字的信封用打火機點燃燒了,然後大家又在林子裏找了一會,直到確定已經沒有錢後,才出了樹林。

“這時大家才開始猜測那些錢是什麽人丟失的,但猜來猜去,誰也說不清楚。王悅拾到的錢最多,所以最擔心得而複失,說:大家不要猜了,我們快些離開這兒吧,免得夜長夢多。其他人也擔心失主找來,所以沒有異議,於是我們收拾好東西就向林子外走去,剛一出林,就遇見你們三個回來了!”

※※※

沈俊聽了這段奇遇,心裏不禁暗忖:“你們嘴真緊,居然一直沒跟我們三個提起這事!”歎息一聲,問道:“這件事雖然有點奇怪,但若說他們幾個的死,與這件事有關,也未免太玄了。”

蘇敏道:“你不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沈俊哦了一聲,問道:“又發生了什麽奇怪事情?”

蘇敏道:“那件奇怪的事情,發生於一個月後。那時我們都已回到學校裏,雖然我們已經不擔心……你們三個知道這件事情,但我們都很有默契,回到學校後,都沒有談論拾到錢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發生了新的怪事後,我們六個人才又提到了這件事情。

“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六的晚上,王悅和她的男朋友又象以前那樣,到校外的小旅館去度周末,我和黃劍因為那段時間正為一些事情在鬧矛盾,所以我們兩人都沒提出到校外度周末的話。那天晚上,我正在寢室看書,忽然王悅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來,我問她有什麽事情,她說她收到了一個奇怪的短信,問我知不知道是誰發的。

“我聽了有些莫明其妙,問是什麽短信,於是她就給我念了那個短消息的內容。我現在記不清原文了,但大概意思是這樣的:物歸原主,否則你將在某一天死於一場車禍!你如不希望這個恐怖的結果變成真實,請你將這個短消息發給其他人,如果你沒有發給別人,不但你會死去,你的家人也將不得好死!

“我聽了這個恐怖而惡毒的短消息後,非常驚疑,向她賭咒說我不知道是誰發的這條短消息,這樣的短消息也決不是我發給她的。她說她也不相信是我發的。我們兩個在電話裏聊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誰在開這種玩笑。但我們都懷疑一點:可能與那次在北京拾到錢的事情有關。我安慰她說,別放在心上,隻是一個無聊的玩笑而已。

“她雖然也認為隻是一個玩笑,但心裏畢竟還是有點害怕,於是把這個短消息發給了其他五個人,當然,其中也包括我在內!其他幾個人收到這條短消息後,自然馬上查出是她發的短消息,都有點氣憤。甚至懷疑是王悅在搞鬼。王悅很委屈,說她當時拾到的錢最多,沒理由發這種不祥的短消息。

“我也幫她說話,林若茹說:把你的手機給我們看一下,看是哪個手機給你發的那條短信。王悅說她已經查過了那個手機號碼,但那個手機號碼根本沒有使用,是個空號!因此她懷疑這條短信不是用手機發出的,而是有人通過電腦,發到她的手機上麵的。張小芙叫把手機拿出來大家看看,但她拿出手機後,裏麵根本沒有那條短信,王悅解釋說她已經刪除了,並說她的男朋友可以作證。

“大家將信將疑,沒有再追問這件事情。可能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點迷信思想吧,所以明知這可能隻是有人在跟大家開玩笑,但每個人收到短信後,還是將這條短信發給了我們當中的其中一人。直到我們六個人都收到過這條短信後,大家才不再發這條短信了。

“本來,我和黃劍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業後也沒再提過這件事情,直到今年國慶節快到時,我們因為要結婚請客的事,才驚奇地發現照片上麵的四個人,真的都已死了!而且第一個死去的人就是王悅!她的死法又真的是死於一場車禍!我和黃劍才懷疑這不是一個玩笑了!我問黃劍怎麽辦,黃劍說先聯係一下沈俊看看,如果他也出了事,說明事情可能與那些錢沒關係,而是那片林子可能很邪。如果他沒出事,那事情可能真的與那些錢有關……”

沈俊聽了這兩段怪事,心裏也很驚奇,呆想一會,才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第一個發短消息的人叫你們‘物歸原主’,那你就想辦法把錢還給失主吧,也許……”

蘇敏道:“這還用說?!我做夢都想把我拾到和分到的一共500元錢全部退還給那個失主!可是……那個信封上麵沒有寫字,又已經被燒了,我怎麽查得清楚誰是失主?”

沈俊嗯了一聲,說道:“這件事情確實很詭異,也很麻煩,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蘇敏問道:“你認為有什麽線索?”

“那個空號,你還記得嗎?”

“不得記了!”蘇敏聲音又有了哭音。

兩人沉默小會後,她又懊悔地說道:“當時大家都隻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惡作劇,誰會相信是真的呀!所以我們都沒認真追查這件事情,我估計誰也不記得那個空號了!現在……照片上麵的人已經死去五個,加上你已經是六個了,就算他們當中有人記得那個空號,現在也沒法問了!”

沈俊歎息一聲,想了想又道:“從你剛才講述的事情經過分析,除了你們六個人外,還有我和秋潛能、米底蘊三個人沒有分到錢,他們兩個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我也想過,但我認為他們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認為是他們在害大家。”

沈俊點點頭,“也是,隻不過幾百塊錢,就算知道了,心裏有點不好想,也不至於……何況這些事情很詭異,不是……人能完成的。”

蘇敏本來有點擔心,XX公司是否真的象沈俊說的那樣容易進人,是否真的需要很多業務員?但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她非常順利地進入了XX公司。

教她業務的老師,正是當初帶沈俊的老師朱栩。

蘇敏本來就是一個很會哄人開心的女孩子――當然,也可以說她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孩子,她很快便得到了朱栩老師的好感。

朱栩老師知道她是沈俊的同學後,也有些感慨。蘇敏從她口中聽說了不少關於沈俊的往事,甚至知道了關於夏海燕的一些事情。

※※※

朱栩告訴她:沈俊雖然死了,但他的鬼魂可能對夏海燕有好感,所以在他死後,還通過QQ和電話方式跟夏海燕保持了幾個月的聯係,直到夏海燕媽媽生病後,自己為了給即將謝世的姐姐買些東西,將夏海燕帶到了公司裏,夏海燕才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秘密。

當她發現那個神秘的朋友其實是個鬼魂後,她嚇得魂都要掉了。回到四川老家後,便換了手機號碼,並給姨媽朱栩打來電話,說了自己的事情。

朱栩老師聽後也很害怕,叫她暫時不要來杭州打工了。

蘇敏聽後,雖然也有些同情沈俊,但也覺得夏海燕的決定是人之常情,她跟沈俊通電話時,發現沈俊心情不佳,甚至想要離開杭州,猜到可能與夏海燕有關,猶豫幾天後,終於將她從朱栩老師那兒聽到的這些情況講給了沈俊。

沈俊聽後,也覺自己不應該再去打擾別人的正常生活。於是放棄了離開杭州的想法。

蘇敏知道他心情很差,情緒不穩定,害怕他不顧兩人之間的約定,悄悄離開杭州,偷偷去找夏海燕。於是每天晚上都故意給他打電話,一來二去,他對沈俊是鬼魂這件事已不似以前那樣恐怖了,反而與他成了好朋友。

有一天,沈俊向蘇敏提出了一個古怪的要求,他要蘇敏帶他去杭州市的幾個看守所看看,那個殺害自己的凶手到底關押在哪兒。蘇敏聽說他要附身到自己身上,雖然有點恐怖,但因為有求於他,而且她也知道,沈俊想要親手殺死那個凶手,所以還是大起膽子答應了沈俊的這種奇怪要求。

一個周末,蘇敏假裝去爬山,帶著沈俊到了XX山下的看守所門外,沈俊因為可以隱身,所以很輕易地混進了看守所裏,結果運氣不錯,殺害他的凶手錢列名正好關押在這個看守所裏!

沈俊沒有馬上殺他,隻是站在他的麵前,說了一些話恐嚇他。並說自己正是被他殺害的那個沈俊。

他毫不顧忌地對他說:自己會將他的親人一個一個如何害死!

錢列名嚇得魂不附體,大聲哭求對方饒恕他的罪行。獄警們當然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失常,還以為他心理壓力太大,或者本來就有間隔性精神病,便向上級反映了這些情況。

於是,公安機關特意安排他去做了幾次精神檢查。

錢列名口口聲聲說沈俊的鬼魂要害他還有他的親人,請求公安機關保護他的親人。專家以為他真的精神失常了,作出了他有精神病的司法鑒定。

沈俊自從知道錢列名的關押地方後,在接下來的三天裏,每晚都會來跟他“聊天”,在心理和精神上繼續施壓,並當著他的麵,將前來探監的他的父親活活嚇死了!

錢列名本以為這下公安機關可以相信他的話了,但公安機關卻因為他的父親本來就有心髒病,認為他的父親是死於心髒病突然發作。

錢列名又恐懼又傷心,卻無法得到警方的信任,在沈俊的百般恐嚇之下,終於真的變成了一個瘋子!

※※※

警方見他瘋了,本待將他保外就醫,但沈俊覺得折磨一個瘋子沒意思了,便附身到另一個窮凶極惡的囚犯身上,將錢列名活活打死了!

他大仇得報後,也不想再去找他的其他親人了,又象以前一樣,白天在公司裏閑逛,晚上就出去散心。

蘇敏開始本來也有點怕他,但自從有了幾次附身的經曆後,她對他減少了幾分恐懼心。在他大仇得報之後,甚至還跟他一起上街去逛夜市。

――當然,她這樣做,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死期越來越近,她晚上上街,有沈俊相陪,也覺得安全一些。

沈俊通過這段時間的自我觀察和體會,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現身和隱身的秘密:原來自從他的肉身徹底腐爛掉以後,他就有了可以現身的能力。

隻要他給自己強烈的心理暗示,希望別人能看見他,他就可以現身!

――第一次現身時,他雖然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當時心裏其實非常希望黃劍和蘇敏能看見他,正因為他心理有這種強烈的自我暗示,所以,當他走出賓館的電梯時,黃劍和蘇敏立即看見了他!

第二次現身,是那次他發現那家百事通店新招了一名營業員,而夏海燕又已經“失蹤”近一個星期了,他非常思念她,所以他在心裏祈禱那個營業員能看見他,正因為他又在心裏給了自己希望別人能看見他的暗示,所以他又現身了,那個營業員果然看見了他!

他發現這個秘密後,便充分利用自己的這種本領,一會隱形,一會現身,將錢列名嚇得死去活來,將他嚇瘋了!

在剛與夏海燕分別的日子裏,沈俊心情十分痛苦,惟一能慰藉他靈魂的事情就是折磨殺死自己的凶手錢列名。錢列名死後,他因為與夏海燕分別了一段時間,受傷的心靈已漸漸平靜下來,雖然明知蘇敏對自己的好,是有很大的功利性的,但他還是不知不覺中,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惟一朋友。兩人經常晚上在電話裏聊天。

過了一個月後,蘇敏因為自知離凶期越來越近,雖然是與另外兩個同事合租在一套房間裏,仍有一種不安全感,於是她大膽地向沈俊發出請求,希望他晚上不要再住在辦公室裏,而“搬遷”到她的租房裏,晚上就住在她們的客房沙發上。

沈俊雖然自已也是鬼魂,但內心深處,對那個隨時可能會出現的鬼魂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本想不管這事,但又卻不過情麵,因此對於蘇敏的建議,他一口應允了。

蘇敏想靠他壯膽,他也想靠與人同住壯膽。

另兩個同事當然不知道,就在這套三室一廳的房間內,除了三個人外,其實還住了一個鬼!

蘇敏當然知道這個秘密,雖然這套房裏還住了另外兩個同事,而且她現在跟沈俊除了是同學關係外,還成了好朋友,但她還是不敢與沈俊單獨相處,如果另外兩個同事有事不在家裏,她便會到外麵有人的地方去。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會叫上沈俊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