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寬敞明亮,衛生整潔。

大門敞開著,可以看見打飯窗口處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菜肴,熱騰騰的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食堂大媽手裏拿著鐵勺,個個麵色紅潤,臉上散發著油光,哪怕麵前沒有顧客,也帶著熱情的微笑。

這裏是副本,看起來太正常的地方,反而需要警惕。

當杜宇和蘇青魚走進食堂的時候,食堂大媽臉上的笑容加深,她們熱情的招手,期待著蘇青魚可以光顧她們的窗口。

而蘇青魚注定要讓食堂大媽失望。

食堂的一側擺放著整齊的餐桌和椅子,明明正值飯點,來食堂裏吃飯的員工卻並不多。

偶爾有兩個坐在餐桌邊,汙染狀態也極為嚴重。

蘇青魚找了一個離其他人較遠的位置坐著。

杜宇試圖勸說蘇青魚去窗口打飯,但蘇青魚態度堅決:“不好意思,我媽媽不讓我在外麵吃東西,她說外麵的東西不健康。”

“你都多大了,還聽媽媽的話。”

“我媽寶,一輩子都是媽媽的小寶貝。”

杜宇被蘇青魚整無語了。

緊接著,蘇青魚又從黑色背包裏拿出自熱米飯,將蓋子打開,拿出餐具和蔬菜包,往鍋底的加熱包處加入少許清水,然後蓋上蓋子。

動作一氣嗬成。

“你不是擔心不健康嗎?”杜宇明知道蘇青魚是在糊弄自己,但他還是忍不住問,“自熱米飯也算不上是什麽健康的食物吧。”

蘇青魚抬起頭笑道:“我親手熱的,怎麽會不健康呢?

你到底要不要我陪你吃飯?

我隻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杜宇這才去食堂窗口打飯。

他打好飯之後,端著餐盤走了過來,隻見他的餐盤上放著紅燒魚、清蒸魚、酥炸小黃魚和鯽魚湯。

蘇青魚問:“你喜歡吃魚?”

杜宇看著蘇青魚,舔了舔唇角:“鳥都是喜歡吃魚的。”

杜鵑鳥的別稱為杜宇。

蘇青魚當然聽得出他弦外之音,她用指尖撫摸著自熱米飯的塑料蓋子,指尖傳來滾燙的溫度。

她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那也得看這隻鳥嘴巴夠不夠大,可不可以吞下一整條大魚。

像那杜鵑鳥,最多吃兩隻小蟲子,就算魚兒在它麵前遊過去,它也隻能有心無力。”

杜宇用勺子攪了攪魚湯:“整隻吞,當然吞不下。

但是,隻要足夠有耐心,就可以慢慢的拆之入腹。”

空氣有些凝滯。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此時,食堂裏又走進來一名員工。

那名員工身形枯瘦,麵色陰沉,空洞的眼睛深陷,嘴唇幹裂如同老樹皮一般,流淌出一絲暗紅的鮮血。

蘇青魚發現,這名員工穿著巨大的黑色皮鞋,那皮鞋和他瘦弱的身型極不相符。

隻見他去窗口打了一份飯,和食堂大媽熱情的交談了幾句,然後食堂大媽在他的餐盤上打了一勺粘稠的猩紅肉塊。

穿著黑色皮鞋的員工端著餐盤坐到蘇青魚的身邊。

食堂裏這麽多空位,他偏偏要緊挨著蘇青魚坐。

蘇青魚目光落在他的餐盤,她發現那紅色的肉塊還跳動著,就像是有生命一般。

她能聞到他身上的腐臭味。

蘇青魚端起自熱米飯,正準備換一個位置。

杜宇卻放下筷子,眯起粉色的眼眸,如同染血的紅櫻,眼底的戾氣浮現,他沉聲道:“這裏是我們的位置。

你可以滾開嗎?

你打擾到我和小青魚共進午餐了。”

那員工用手抓起肉塊往嘴巴裏塞,他牙齒都是黑色的,張開嘴的時候,裏麵的臭味更濃鬱。

蘇青魚捂起鼻子。

杜宇生氣地用手機對著那名員工的臉拍了一張照片。

沒多久,食堂裏來了一群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員工,他們一邊抱怨著休息的時間還要加班,一邊走到那名枯瘦的男人背後,幾隻手緊緊抓住那個男人。

男人拚命的掙紮,肉塊掉在了地上。

那群員工人多勢眾,不顧男人的掙紮,腳踩在肉塊上,把他從食堂裏拖了出去。

蘇青魚看向洋洋得意的杜宇。

是他叫的人!

“好可怕哦,不聽話的人就要受到懲罰。”杜宇扳手撐著腦袋,心情愉悅,“小青魚,討厭的人終於走掉了。”

“你剛才為什麽要拍照?”

杜宇也不隱瞞:“發到群裏呀。”

“什麽群?”蘇青魚自從進入這個副本之後,已經被別人拍過很多次照片。

那群人好像也把她的照片發進群裏,但是蘇青魚並沒有被帶走。

這說明,蘇青魚的所作所為並不滿足某個被帶走的特定條件。

杜宇笑著說道:“保密。”

蘇青魚從口袋裏掏出一遝冥幣,放在餐桌上。

“現在呢?還要保密嗎?”

“這不是錢的事兒。”杜宇神色悠然,他的目光僅僅在冥幣上掠過,不同於之前詭異急切的神色,他似乎並不把這點冥幣放在眼裏。

蘇青魚又掏出兩遝:“現在呢?”

“別再往外掏了。”杜宇幹脆把目光移開,“群規要求,群裏的內容不對非群成員開放。”

“可以拉我進群嗎?”蘇青魚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群很重要。

杜宇沒有直接拒絕:“你來到這裏的時間還太短。”

蘇青魚追問:“我要達到什麽樣的條件,才可以進群?”

“升職。”在這個話題上,杜宇惜字如金。

他就吐出了這個信息,其餘的,蘇青魚威逼也好,利誘也好,他都不願意再多說了。

午餐結束。

杜宇堅持要求送蘇青魚回辦公區域,他說:“你應該感謝我送你,這樣的話,你就不會迷路了。”

“我在上班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我在門口等你呀。”

蘇青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有。”杜宇仰起頭想了想,然後輕笑著撫摸著自己的唇瓣,側頭笑得曖昧,“但我暫時對其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

回到工作區,王軍正在被何萍萍訓話,何萍萍一改在蘇青魚麵前的平和,手裏拿著榔頭,正在一根一根砸爛王軍的手指。

王軍忍著疼痛,愣是一聲不吭。

“發生了什麽事情?”蘇青魚問身邊的女同事。

女同事幸災樂禍的說道:“摸魚被何姐抓到嘍,嘿嘿,真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