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魚當然拒絕。

來到這裏的一家四口根本就不是【甜蜜的家】副本裏的爸爸、媽媽、奶奶和弟弟。

從外觀上看。

奶奶坐在輪椅上,由爸爸推著。

而在【甜蜜的家】副本裏,爸爸是隻有一隻手的。

媽媽被袍子遮得很嚴,完全看不清楚麵容。

奶奶精神矍鑠,臉上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而弟弟顯得比之前更加乖巧,他懷裏抱著一隻探頭探腦的白色小狗,正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蘇青魚。

喜歡小狗狗的詭異又怎麽會是壞詭異呢?

如果想要離開,這一家四口,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一個副本,大多數處在輪回的狀態中,詭異會在裏麵扮演自己的身份,但不同的試煉者進入,所麵臨的情況還是不同的。

就像是一個演員演一出戲,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再演,所演出的感覺不會是一模一樣。

“我的姐姐離家出走了哢哢哢……家裏少了個姐姐就不完整了。”弟弟拉扯著蘇青魚的衣袖不願意放手,“小白也很喜歡你哦,就是小白說要你的……哢哢哢。”

小白應該就是弟弟懷裏的那隻小狗。

那隻白色小狗狗衝著蘇青魚瘋狂地搖尾巴,尾巴搖動的頻率就像是直升機的螺旋槳。

蘇青魚脖子上的公羊吊墜發出滾燙的溫度。

這也是提示蘇青魚注意這一戶人家。

團長則是有些不滿意:“這一戶出的價位有點低,你願不願意都可以。

哢哢哢……馬戲團也不會一直養著你。

如果你這次不能被收養,就跟在那些表演者的身邊,學習一下如何上台表演。”

怪不得規則裏說馬戲團不是久留之地。

隻要待的時間足夠久,最終的下場一定是上台表演。

想要上台表演,就需要接受肢體改造。

並且那些表演者裏沒有成年人。

美人蛇、笑麵狗如果長大了怎麽辦?為什麽沒有在馬戲團裏看見他們?他們會麵臨什麽樣的下場呢?

蘇青魚細思極恐。

此時此刻,聞雪茶已經跟隨警察局的守門人離開了。

她看著麵前的白色警車,有些疑惑地皺著眉頭。

之前在警察局副本裏的時候,聞雪茶坐上的是黑色的車。

變了!

聞雪茶驚覺,有些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守門人躲藏在黑色的袍子下,隻露出蒼白如紙的下巴,她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整個人隱藏在黑暗裏。

她用沙啞的嗓音問道:“你怎麽不上車?”

聞雪茶看著麵前未知黑暗,袖子裏的拳頭緊握,匕首貼著她胳膊上的皮膚,給她帶來些許安全感。

這個守門人和之前不一樣。

雖然長得很像,但是……這個守門人看她的眼神更加的陰冷。

她摸著自己的玻璃眼珠,回頭看一下馬戲團。

小醜的標誌似乎在衝她笑。

那就賭一把!

聞雪茶毅然決然的走上車。

她賭!

就算是警察局副本具體內容被改變,也比【紅蘋果馬戲團】副本更容易脫困。

蘇青魚最終還是拒絕了那一家四口。

她回到轉盤二層坐了下來,無心懷裏抱著黑色的長劍,他告訴蘇青魚,那一家四口都是白色等級的詭異,而那隻小白狗是綠色等級的詭異。

蘇青魚不知道的是,那隻白色的小狗來自於公羊村。

當時,蘇青魚在公羊村的祠堂裏撿到了一隻大黑狗,大黑狗後來生下了一隻小白狗,小白狗在大黑狗死後,跟隨戲班子離開村莊,被一家四口收養。

如今,小白狗在蘇青魚的身上聞到了大黑狗的氣息。

這一切都是因果。

“那個人類離開了。”無心說的是聞雪茶。

“我知道。”蘇青魚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再關注那些來來往往的黑袍人,“現在,這個副本裏隻剩下我一個試煉者了。”

“我在主人的身邊。”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就和往常守門或者是辨析規則一樣。

蘇青魚試圖在他的臉上找到不一樣,結果沒什麽不一樣。

蒼白的麵容,僵硬的神情,深不見底的眸色。

有的時候,蘇青魚會想,高階的詭異會不會有更多的自主意識。

但當她試圖驗證這個想法的時候,又會被現實說服。

這種想法很危險,她不該產生這種想法。

“汙染不滅,我們長存。”無心冷不丁的說了這句話。

蘇青魚饒有興趣地問無心:“你覺得人類和它,最終誰會成功?”

他的誕生,使得他的利益和「它」一致。

而契約,又要求他忠誠於蘇青魚的利益。

蘇青魚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無心似乎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馬戲團的收養活動結束,氣氛有些凝重,沒有被選中的孩子垂頭喪腦,耷拉著肩膀,失望地收拾著轉盤。

蘇青魚負責打掃小動物的籠子,清理糞桶和地上的毛發。

蘇珊的頭顱靠在籠子上,見蘇青魚沒有被挑選走,便繼續利誘她。

而蘇青魚把手中的活做完之後,正準備離開,突然聽見隔壁優優的房間裏傳來歡樂的笑聲。

從門縫偷偷往裏開,蘇青魚竟然看見優優正在和花瓶女孩玩耍。

花瓶女孩瑤晃著脖子在唱歌,而優優在房間裏跳著踢踏舞。

很奇怪。

蘇青魚曾親眼在雜物間裏見到小醜從花瓶鑽出來,把花瓶女孩的腦袋咬掉。

花瓶女孩還活著,說明她已經是詭異了。

此時,優優的聲音又從蘇青魚的身後傳了過來:“小啞巴,你在我房間門口站著做什麽呀?

不要害羞,想要找我玩的話,可以直接進去。”

蘇青魚猛然回頭,看見優優站在自己的身後!

剛剛明明是在房間裏。

優優將房間門推開,床鋪整潔幹淨,桌子上放著幾根透明的絲線,裏麵空無一人。

怎麽會?

蘇青魚非常堅信自己沒有產生幻覺。

優優伸出粉紅色的舌頭,在舌頭上包裹著一顆糖果。

“你是不是沒有吃我給你的糖?”優優將糖果又裹進嘴巴裏,他歪著腦袋,“好多孩子都想要糖吃呢,你不吃我的糖,是不是怕我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