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挑了挑眉毛，不耐煩地說道：“你在教我做事啊？
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啊？
上次來的那三個女的，都被扔進奶牛場了，豬場再不添新貨，咱們到哪裏來的新豬仔上供？”
“是是是，我多嘴！老大教訓的是！”小平頭腆著笑臉，不痛不癢地抽了自己兩巴掌，點頭哈腰，十足的狗腿子模樣。
蘇青魚等人被他們帶入養豬場。
路過走廊的時候，可以聞到那種農村旱廁的臭味。
在養豬場的門口掛著一塊生鏽的鐵牌子，鐵牌子上寫著規則。
【食尾蛇養殖場】之豬場規則。
【1、你是豬，不是人。你要變成人，但在園區裏，你不能把自己當人。】
【2、不要忘記自己的名字。】
【3、做那隻看起來最勤勞的豬。】
【4、豬是一種瘦小的家禽，不要貪吃，豬場會嚴格控製豬的體型。】
【5、有蛇在豬場出沒，請當心！白麵蛇數量多，花斑蟒蛇凶狠無毒，青蛇有劇毒。】
【6、每月，至少生出十隻小豬仔，否則，你將離開豬場。】
【7、如果你懷上蛇蛋，請立刻舍棄。
豬不該生出蛇。】
蘇青魚、沈司年和洛紫萱都注意到了規則。
他們都知道，規則才是最重要的。
蘇青魚快速背誦下來，形成短期記憶然後不停在心裏複誦，讓自己記得更牢固。
洛紫萱所站的位置好，沈司年替她遮擋，她用手機將規則拍了下來，萬無一失。
人力有窮盡，拍攝下來才是聰明的做法。
她單發了一份給沈司年。
這個副本，他們三人都沒有詭異的幫助，需要自己判斷規則是否被汙染。
在來的路上，蘇青魚看見園區之內有很多養殖場。
豬場、奶牛場、訓狗場、凶獸場……
除了這些和動物相關的，還有一間巨型零件庫，零件庫大門緊閉，看不清楚裏麵有什麽。
蘇青魚沒有看見專門養殖蛇類的地方，這個副本又叫做【食尾蛇養殖場】，大概率食尾蛇是這個副本裏的管理和統治者。
副本之外。
優優百無聊賴地坐在不鏽鋼房間裏，美月端來一盤新鮮的血肉，放在優優的麵前，優優用叉子戳著那團肉，單手撐著腦袋，對美月說道：“幽熒，副本裏的那個掃地阿姨是什麽來頭？”
“請叫我美月。”
“別裝了，幽熒小可愛，這裏沒有人類。”優優看著盤子裏的東西沒什麽胃口，他用叉子戳戳，“還有，你的名字取得真沒有新意。”
太陰幽熒，代表的就是月亮。
美月就是幽熒，黑衣組織領導人的雌體。
黑衣組織的領導人雖然以燭照和幽熒取名，但他們並不是真的上古神獸所化，他們死之前就是普通人類，想成神想到成執念、腦子壞掉的人類。
美月依舊保持著完美的笑容。
不鏽鋼房間裏，係統的化身有些緊張地盯著第五扇門。
係統現在以一名嬌俏少女的外貌示人，她麵若桃花，黑發如錦緞，眼睛亮如晨星，笑容甜美如初夏的微風。
她自稱沈西童，從外貌到聲音，都是沈司年的審美。
此時，沈西童用完全不符合她外表的冰冷聲線說道：“幽熒，你什麽意思？
我們五個紅色詭異之間，已經做過約定，井水不犯河水。
你指引的這個副本，為什麽不給我們這些契約的詭異進去？”
優優點頭，有些不滿的說道：“沒錯，我容忍你們把我的主人拉進副本，是為了讓主人離別墅那群討厭鬼遠一些。
我要的是和主人單獨相處，那個掃地的阿姨是怎麽回事兒？還有這最後一個副本，直接不給我進去。
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美月攤開雙手，解釋道：“我隻是完成我的工作，每年和天地銀行合作一次，聯手清理掉那些契約了太多詭異的人類。
至於副本內容，並不是我指定的，副本對試煉者有什麽要求，也不在我的控製範圍內。”
幽熒和優優、沈西童都是紅色的詭異。
他們誰也贏不了誰。
所以，無論是針對優優的掃地阿姨，還是最後一個排除契約詭異的副本，都不是幽熒能夠安排的。
現在沈司年不在，沈西童不怎麽維持自己的少女形態，她的臉部有融化的趨勢，嘴巴開開合合說著：“我好不容易和我的主人完成了前期磨合，它若是把主人弄死在副本裏，我就前功盡棄了。”
“你長久盯著一個主人，無聊不無聊？”優優覺得沈司年一點都不美味。
沈西童毫不客氣地回應道：“你不也是這麽長時間沒有得手嗎？”
優優舔了舔下唇：“美味是值得等待的。”
“這點我讚同。”
美月用冰冷的機械音說道：“你們都對人類投入了太多的關注，這是本末倒置的行為，人類應當臣服信仰詭異，而詭異不該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人類身上。”
沈西童對著鏡子捏著自己臉上的五官，她的臉就像是柔軟的橡皮泥，可以捏成任何形狀，隻聽她說道：“你和燭照的執念是人類的信仰，優優的執念是人類的愛意，而我的執念是人類身上的運勢。
如果算時間，我是第二個複蘇的，當年在啟明星集團的時候，那個老道士算出我的主人是這個世界上運勢最強的人，他將進入飛龍在天的命格。
我的力量和我契約的主人運勢是綁定的，當年啟明星集團失控，我從裏麵跑了出來，力量受損，換了樣貌，來到主人的身邊，他越是信任我，我力量就恢複得越多。
在主人運勢最強的時候，就是他最美味的時候，我真的很糾結，到時候，我是應該把他全部吃掉呢？還是把他變成詭異，和我永遠在一起呢？
優優吸溜了一下口水：“養這麽久，當然是全部吃掉了。”
不吐骨頭的那種。
沈西童重新把臉捏好了，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然後雙手捂著臉說道：“養得越久越舍不得。”
“你們的這種做法，效率太慢，一次隻能吃一個，我和燭照配合，多的是人類自願獻祭自己給我們吃。”
兩隻半紅色詭異在外麵攀比。
他們在討論誰的吃法更高級。
副本之內。
蘇青魚看見豬圈裏有許多半人半豬的怪物。
這些怪物是兩腳站立，直立行走的。
他們的豬頭上長著一雙小又凶惡眼睛，紅色的瞳孔閃爍著凶光，鼻子扁平而粗大，散發出腥臭的氣味。
活久見，豬蹄隻有四個指頭，卻可以靈活地打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