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那個畫著小醜的車看見了嗎?那輛車是從紅蘋果馬戲團來的,他們老大在這個副本外麵等著我。”

蘇青魚不需要吹牛,她說的都是事實。

阿平有些震驚,他看了看那輛車,又有些懷疑地從上打量著蘇青魚:“那之前可是五星副本,後來因為一個試煉者通關,降成了三星。

13號,你怎麽可能把裏麵的詭異契約?”

蘇青魚笑道:“萬事皆有可能。”

驚訝之後,阿平又滿心疑惑,他撓了撓後腦勺說道:“不對呀,你要是真那麽牛逼,以你的財力想不進入副本,應該不難呀。”

“可能我進入副本的方式和通關的難度,與其他人不一樣。”這點,蘇青魚已經感覺到了。

阿平有點心動,他和羽哥不一樣,

羽哥本質上還是信奉黑衣組織那一套,願意為了組織的信仰,奉獻身心的一切,雖然有的時候會和同事產生點矛盾,但全心全意為了組織,忠誠不變。

而阿平和自己的好朋友田琉璃很像,本身對於這些事情沒啥熱情,就是混口飯吃。

詭異未降臨之前,阿平的工作就是高利貸催收。

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凶神惡煞,阿平還專門把自己剃個小平頭,胳膊上紋了左青龍,右白虎。

他並沒有太喜歡暴力,打架嚇唬人隻是工作。

他也沒啥憐憫心,反正吃的是人血饅頭,那些可憐人在他腳下求救,他沒任何感覺。

對於他這種社會底層人來說,詭異降臨之前和詭異降臨之後沒有區別,他都是幹這些缺德事,讓自己能活得舒服點。

田琉璃和他說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吃我,我吃你,不要有太多的負罪感,自己活得快活就行。

阿平深以為然。

前段時間,阿平和田琉璃打電話,田琉璃說這幾天老大不在組織裏,她這幾天被放養,吃喝玩樂好不快活,這把阿平羨慕死了。

如果……阿平看著蘇青魚,心裏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說不定可以離開。”阿平錘擊手心,看著蘇青魚的目光逐漸熱絡起來。

他將蘇青魚送回狗場。

惠子已經找到鑰匙回來了,蘇青魚算是完成了惠子的交代,前往了零件廠,惠子隻是讓她去,沒有讓她留在零件廠中。

蘇青魚這叫做去去就回,沒毛病。

惠子腳套白襪,穿著木屐,腳邊圍繞著一群汪汪叫的狗狗,她雙手放在身前,黑色長發垂在腦後,沒有眉毛,臉上塗著一層白粉,露出滿口黑牙,指著旁邊的體重秤。

“回來了……哢哢哢……再稱一下體重。”

她沒有問沈司年消失的事情。

見到惠子的反應,印證了蘇青魚最開始的猜想。

阿平讓豬去零件廠,是把豬強製抓進鐵籠子裏帶進去的。

而惠子讓蘇青魚去零件廠,是讓她自己去,而不是五花大綁,把她帶入零件廠的,說明惠子並不是要懲罰蘇青魚,置她於死地,而就是讓蘇青魚去一趟,再回來。

難道去一趟零件廠,體重就可以減少?

蘇青魚不太明白惠子的用意,但還是按照她說的站在體重秤上。

體重一百四十斤。

這——竟然又重了!

【食尾蛇養殖場】之狗場規則第六條。

【客人喜歡四肢細長,體重輕,毛量少的狗。公狗的體重不可超過120斤,母狗的體重不可超過100斤。

如果你體重超標,請不要進食,在被發現之前回到安全體重範圍,否則,被發現的後果你難以承擔。】

蘇青魚現在有點搞不清楚這條規則是否被汙染。

天地銀行的這五個副本中,前四個副本的規則都是幹淨的。

而【食尾蛇養殖場】副本,就目前而言,蘇青魚沒有感覺到被汙染的規則。

這個第六條,蘇青魚最開始為了不剃毛,利用過這條規則。

當時,惠子的反應在規則之內。

蘇青魚由此判斷,第六條規則沒有被汙染。

但體重突然超標和惠子讓蘇青魚去零件廠這一操作,讓她又有一些不確信。

惠子看見蘇青魚的體重,並沒有像一開始看見蘇青魚吃東西那樣,暴跳如雷,而是平淡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一臉嚴肅的阿平麵前,遞給他一筆冥幣,讓他將冥幣送去零件廠。

阿平看著蘇青魚,欲言又止。

這裏不是豬場,阿平幫不上什麽忙。

晚上休息,蘇青魚覺得自己的頭皮扯著痛,就像是皮筋紮頭發紮得太緊,但蘇青魚的頭發是披散下來的,她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痛感。

大腦有些昏昏沉沉。

蘇青魚總覺得房間裏有其他東西。

而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裏的其他狗都在沉睡,沒有異樣。

接下來的兩天,蘇青魚體重飛漲。

從九十九斤,直接漲到了兩百四十斤。

這導致蘇青魚現在走幾步,就是額頭冷汗直流。

她找不到體重增長的原因。

狗場裏來了客人,惠子安排其他狗去接待,從不讓蘇青魚拋頭露麵,也不讓她表演才藝。

就在事情陷到僵局的時候,惠子突然給蘇青魚拴上項圈,牽著她出門。

她們往養殖場的深處走去。

一路上,戴著白色麵具的人衝她們行禮。

惠子對那些人視而不見。

天空中下起了微雨,細細密密的如同蜘蛛的絲線從灰暗的天幕中落下,地麵上已經形成了一些小水窪,惠子的木屐踩在上麵,濺出水花,沾濕了她白色的襪子。

惠子沒有感覺,她邁著小碎步往最前方的灰色大樓走去。

那座樓霧蒙蒙的,微雨讓那座樓顯得更加陰沉。

蘇青魚記得,這個方向是粉色房間的方向,當時4號被帶走,就是往這裏走去。

惠子停了下來,她摸了摸蘇青魚的狗耳朵,雨滴落在她的臉上,她臉上敷著的白粉就像是掉色的牆壁,一塊一塊剝落腐蝕。

“你的體重生長得太快了……哢哢哢……不可以留在狗場。”

惠子解開蘇青魚的項圈,抬起手,指著遠方的灰色建築,示意她自己往那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