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火唇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轉瞬即逝,他用灰白色的眸子看向朱山海:“不要和吾涉足危險之地,紅衣組織不能沒有你。”
“我這個位置明明誰都可以替代,紅衣組織不能失去的,是你。”朱山海覺得白火太累了,他想替自己的好兄弟分擔。
而白火隻是輕輕地搖頭。
朱山海拍了拍白火的肩膀,接著說道:“兄弟,我不是什麽聰明人,但是我相信你,有些事情你不用一個人背,我一直都在。”
白火麵容清冷,他用指尖觸摸著手中文件,感歎了一句:“吾何德何能?能讓你們如此信任吾?吾已經失去了段天銘,不想再看見你為吾涉足危險之中。”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朱山海之所以加入紅衣組織,也是因為他是一個有理想的人,“再說了,我是陪你一起,又不是去送死。”
他覺得,生逢亂世,不該苟活於世。
他也想為全人類而奮鬥。
“到時候再說吧。”白火還在考慮的過程中。
幾天後。
於老頭擔心蘇青魚找上門,便把當時拉走的那些桌椅板凳部分還了回來。
詭異複蘇之後,藍衣組織其實不缺生意。
有很多空宅,人走了之後,十有八九都是死在外麵,不會再回來。
根本就不會有活人回頭找他們算賬。
隻是這次倒黴,於正興在搬東西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回來的蘇青魚。
蘇青魚清點了一下物品,她發現還少了一些。
於老頭搓了搓手道:“大多數都在這裏了,沒找回來的那些被轉手賣了好幾次,實在不好找,我那裏還有很多二手家具,要不你去我那裏挑些差不多的?”
他這次碰到了硬茬,打不過,隻能態度好,盡量降低雙方之間的矛盾。
“不需要,你們照價賠償。”
蘇青魚在乎的其實不是那些東西本身的價值,而是那些東西上所承載的回憶與過往。
可惜,有些已經找不回來了。
她說:“這個房子是我朋友的,門鎖我已經換了,以後不要隨便進別人的家。”
“那肯定,我們發誓不會再接近這裏。”於老頭心想,外麵的空房子這麽多,他沒必要為了這間別墅去招惹契約了那麽多詭異的蘇青魚。
同時,於老頭也有點可惜,這個房子在天府靈城,麵積大,不會有副本降臨,洛氏集團原本願意開高價購買的,定金都已經交過了,結果現在,煮熟的鴨子飛了,實在是太可惜。
蘇青魚問道:“我朋友離開之後,你們是第一個進這個房間的嗎?”
“對,我們有拾荒者,天府靈城哪間房子的主人離開,哪些房子的主人很可能回不來,我們都會關注。”於老頭撓了撓鼻子,這筆生意對他來說虧了,為了和洛氏集團解除賣房協議,他還賠償了違約金,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從手機裏調出一張照片:“我們進房間之前會拍照片。”
“給我看一下。”蘇青魚擔心他們的闖入會讓她錯失莊曉蝶在房間裏給她留下的線索。
“這個房子裏人走得異常匆忙,廚房裏的飯都隻做了一半,一走就是好幾天,八成是回不來了。”於老頭比對照片和房間裏的擺設,有些意外地感歎道:“這房間的擺設是你恢複的嗎?竟然和以前相差不多。”
蘇青魚點了點頭。
於老頭覺得蘇青魚這人有點古怪,一般人怎麽會記得這些東西,他假意寒暄了幾句,開始打探莊曉蝶的身份。
陌生人之間最忌諱交淺言深,蘇青魚沒和他多說,這個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
蘇青魚回家後,給自家詭異安排了任務,那就是如果自己再次進入副本之中,剩下在家看家的詭異,一並關注一下莊曉蝶的別墅。
尤其是關注有沒有其他的人類或詭異接近。
白火忙完之後,和朱山海一起,登門拜訪蘇青魚。
蘇青魚為他們泡了從黑月街下單的新茶。
白火修長潔白的手指端著陶瓷茶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開門見山地說道:“蘇姑娘,吾這次前來,是為了莊姑娘的事情。
你一直在副本裏忙碌,而吾和莊姑娘一直有聯係,莊姑娘的夢遊症吃藥無法醫治,而吾所開的符水僅起到緩解的作用,治標不治本。
前段時間,莊姑娘病情更加嚴重,到了定期為她把脈的時候,她突然消失,而吾以她原本的生辰八字再次卜卦,發現是大凶之兆。”
蘇青魚憂心道:“我收到了小蝴蝶的信息,她說自己去環球旅行了,讓我不要去找她,我覺得她是遇見了危險,讓我幹脆不要找了。
你之前不是說你有一個師父嗎?他能不能夠測算出小蝴蝶的具體位置?”
白火點頭:“師父的道法在我之上,他不僅能測算出莊姑娘的位置和現狀,還可能有辦法醫治莊姑娘身上的夢遊症。
隻不過師父在猴神山副本中,他曾想著落葉歸根,所以在副本形成之前不願意離開,現在,我們如果想見到師父,必須進入猴神山副本中。
那個副本是四星副本,要求兩名試煉者,一旦進去,生死難料。”
蘇青魚笑道:“樂觀點,至少不是五星。”
“吾準備進入這個副本中,不僅是為了莊姑娘,也是為了我自己。”白火神情有些複雜,他低頭看一下翠綠的茶葉,“吾有一些事情,要麵見師父。”
白火一直在暗地裏查啟明星集團。
他不僅查到莊曉蝶和啟明星集團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還查到自己的師父,似乎也曾去過啟明星集團。
蘇青魚將莊曉蝶生鏽的蝴蝶發卡拿了出來,放在桌麵上。
“我不在的時候,藍衣組織進了她的別墅,把裏麵的東西賣了,我沒找到其他的線索,隻找到了這個發夾。”蘇青魚一直覺得這個發夾不一般,“這是小蝴蝶隨身佩戴的發卡,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從嶄新的模樣生鏽成這個樣子。”
她回想自己和莊曉蝶相處的時光。
莊曉蝶頭上的這個發夾越來越舊,但她沒有更換過。
“這個發夾……”白火瞳孔一縮,“這上麵為什麽會殘留吾師父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