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火的房間簡單又單調,和他這個人一樣。

所謂的床真的隻是一張硬床板,上麵鋪著薄薄的床單,看著就很硌人,房間比較空曠,家具隻有一個實木櫃子,這裏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而所謂的客廳,也隻擺放著一個手工雕刻的木質沙發。

蘇青魚實在看不過去,從貢品卡裏拿出自己燒的紙床,臥室裏擺一個,客廳裏擺一個。

“換個床舒服一點,睡眠質量很重要,充足的睡眠可以保證你更好地通關副本。”

而白火竟然拒絕,他義正言辭地說道:“修道者,要求清心寡欲,外界的物質享受對於吾而言都是修道之路上的阻礙,吾追求內心的靜明,追求物我兩忘。”

“這樣呀,那隨便你。”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蘇青魚雖然不理解,但是表示尊重。

她躺在柔軟的**,蓋上被子,無心和瓔珞一左一右守在她的床頭,她安全感滿滿地睡覺。

在猴神山的第一天晚上還算是清淨。

無心告訴蘇青魚,昨天晚上有幾隻猴子站在窗戶外麵偷窺,被瓔珞攆走了。

瓔珞則是柔聲說道:“主人登山疲憊,那些猴子並不強,我便沒有打擾主人的香夢,自行處理,還望主人不要見怪。”

“你這麽貼心,我怎麽會怪你呢?”蘇青魚覺得瓔珞實在是善解人意。

無心不說話,昨天晚上也有他的功勞,但他並沒有邀功。

白火每天早晨五點都會起來打坐。

蘇青魚的習慣是沒有詭異打擾的情況下,睡到早上八點。

睡醒之後,蘇青魚起身,將被子疊好,兩隻手朝外推開房間的窗戶,讓山林裏清新的風吹進屋內帶走一夜呼吸的熱度。

洗漱之後,蘇青魚啃了兩口饅頭,墊吧了一下肚子,然後和白火一起去拜訪致虛散人。

致虛散人的房門緊閉。

白火敲響木門。

“咚咚咚——”

他喊道:“師父,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要吾給您端進去嗎?”

然後,隻聽到“砰”的一聲,好像是椅子砸在門上的聲音,致虛散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滾!我辟穀!不吃早飯!我的頭疼現在得要死!任何人不要打擾我休息!”

那聲音有些奸細怪異。

一聽就不對勁。

“師父,您的嗓子是不是啞了?還是讓徒兒進來為您看看吧。”

白火推了幾下門,發現門紋絲未動。

蘇青魚看了白火一眼,得到他的同意之後,對著門內說了一句:“失禮了。”

她抬起筆直修長的腿,動作果斷又優雅,直接踹向木門,木門發出劇烈的響聲,顫抖了一下,卻並沒有打開。

這次,蘇青魚使了十足的力氣,若是換成普通的木門,現在早就應該破了一個洞。

但麵前的這扇門依舊堅挺。

白火微微皺眉:“師父在房間裏麵貼了符咒,這扇門輕易打不破。”

蘇青魚往後退了一步,給白火留出施展的空間:“你不也會使用符咒嗎?”

白火輕輕搖頭:“吾的道行在師父之下。”

“你的師父有問題,隻能等他自己從房間裏出來,我們先去其他的地方搜索規則吧。”

在這裏耗著也是浪費時間。

既然沒有辦法打開門,蘇青魚就會去其他地方。

她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致虛散人的房間之內,光線昏暗,窗門緊閉,所有的縫隙都貼滿了黃色的符咒,房間裏麵生長出無數的藤蔓,那些藤蔓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緊緊地貼在房間的牆壁上,隨著致虛散人的移動,那些藤蔓也會移動。

致虛散人坐在板凳之上,腳下地板上因為潮濕長出菌菇,他的麵前擺放著一扇古老的銅鏡,銅鏡隻能照出模糊的影子,就是仔細看,可以看得見銅鏡裏的那個影子,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渾身長滿黑毛的猴子。

鏡子裏的猴子開口說話。

“你的徒弟回來了……哢哢哢……他是回來毀了你的。”

“你閉嘴!”致虛散人不停地捶打著桌麵,他但是捂著腦袋,麵容扭曲,滿是痛苦的神色,“你是猴子,猴子是不會說話的!”

“我會不會說話?難道你聽不見嗎?你在很多年以前不就發現猴子會說話了嗎?

你想逃,可是你能逃到哪裏去呢?

你以為你收養了一個嬰兒就可以數清你的罪孽嗎?

你收養的那個徒兒是回來討債的,你難道不知道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道理嗎?你的徒弟將要超過你……哢哢哢……他回來,一定是因為知道了你過去所做的事情。

他不會原諒你的。

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在久遠的傳說中,貓是老虎的師父,貓兒教會了老虎很多很多本事,後來有一天,老虎覺得自己的本事大了,就想反過來把貓吃掉。

這個時候,貓爬到了樹上,它活了下來,是因為它留了一手,沒有教會老虎爬樹……哢哢哢……可憐的人類呐,你有沒有把你最後的本事教給你的徒弟?你要是教會了他,他就要回來吃你了……哢哢哢……”

致虛散人滿眼血絲,他掙脫纏在他腿上的藤蔓,猛地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抓起銅鏡,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的徒兒是不會這麽對我的……我的徒兒是不會這麽對我的……”他神誌不清地念念叨叨。

另一邊。

蘇青魚和白火也在合作尋找規則。

他們翻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規則。

蘇青魚看著案台上供奉的猴神石像,想了想,找了塊紅布把石像的頭蒙住,嘴裏念叨著“信者有,不信者無”,然後將神像抬了起來。

一張紙條從石像底部掉了出來。

蘇青魚撿起那張紙條。

打開一看。

正是他們所需要尋找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