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但是不能報警。

要幫求救者離開,且蜥蜴男孩不能跟著。

蘇青魚大致可以猜測到是怎麽回事。

隻是她的想法還需要驗證。

蘇青魚抓了一小把營養餐,放進大衣櫃裏。

“小乖乖,你先回到櫃子裏吧。”

蜥蜴男孩皺了皺鼻子,他聞到營養餐的味道,又爬進櫃中,趴下去吃。

優優小臉一皺,他眼睛中閃過一絲暴戾,眼下的紅色愛心更加鮮豔,微微張開的嘴巴露出鋸齒形狀的獠牙。

這種遠離人形的東西怎麽配當主人的小乖乖?

這個稱呼明明應該屬於他。

而正在吃飯的蜥蜴男孩感覺到了優優的惡意,突然有些惶恐地抬起頭。

他蹲到了櫃子的拐角,瑟瑟發抖。

蘇青魚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互動。

她拿出手機,將蹲在拐角的蜥蜴男孩拍下來,然後關閉櫃門,前往養老院的前台。

養老院大廳前台。

安佳露正在幫姥姥按摩,兩人有說有笑。

蘇青魚一隻胳膊搭在前台上,另一隻手衝安佳露揮了揮,揚唇一笑:“有時間嗎?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安佳露在姥姥褶皺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跑到櫃台旁邊,伸著脖子,熱情地說道:“是你呀,你來找我,我當然有時間呀。”

蘇青魚隻是點了點頭,對比起安佳露的外向,她的態度稍顯冷淡。

安佳露注意到蘇青魚身上的工作服,她上下打量了蘇青魚一遍,然後親切地拉著她的手,眯著眼睛笑著說道:“你怎麽變成護工了呀?這真是太好了!之前每次進來的新員工,都會莫名其妙的發瘋或者失蹤。

希望你在這裏,可以工作順利。

咱們兩個相談甚歡,以後,可以一起吃飯,一起下班。”

安佳露對於自己在養老院的生活還挺滿意的。

雖然,安佳露在這間養老院裏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過去的事情都已經妥善處理好,她現在隻想陪在自己的姥姥身邊,安穩地過下去。

而安佳露的姥姥,因為安佳露的存在,和養老院裏的其他老人不同,她的眼睛更加清晰,耳朵更加靈敏,沒有行將就木之感。

或許,這就是有親人在身邊的不同吧。

蘇青魚將手機照片打開,然後平推過去。

安佳露低頭看向手機,笑容凝固在臉上。

早已被掩埋在土裏的事情又重新被人挖了出來。

她迅速用手捂住手機,有些惶恐地說道:“你現在是護工,你沒有必要向院長告發我。”

蘇青魚並不準備告發安佳露。

正如安佳露所言,她是護工,不是家屬,沒有告發的這項需求。

蘇青魚隻想了解員工宿舍裏,那些小麵積汙染源形成的原因。

蘇青魚:“向你打聽點消息,這個孩子是怎麽回事?我在你的大衣櫃裏發現的,是你的孩子嗎?”

“……”安佳露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並不願意多說。

蘇青魚無奈地聳聳肩:“好吧,你不說,我就隻能在養老院裏到處問了?

到時候,我可能說錯話,暴露了什麽小秘密,希望你不要怪我呀。”

安佳露立刻拉住蘇青魚,非常的為難,語氣裏還帶著點委屈:“等等,我以為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

“算呀,怎麽不算呢?”蘇青魚的手輕輕的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溫言軟語,誘導她,“我們是朋友呀,朋友就應該互相分享秘密。告訴我孩子相關的事情吧,我隻是想幫你,幫那個孩子。”

“我不需要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已經離開了。而那個孩子……唉……孩子很可愛,不是嗎?你看他那水靈靈的眼睛,那肉嘟嘟的小臉蛋,那粉嫩的小嘴唇……他是多麽的無辜,多麽的無助。”

她越說越離譜。

蘇青魚並沒有看見什麽水靈靈、肉嘟嘟,她隻看見一個渾身青灰色,沒有毛發,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像是蜥蜴一樣的小男孩。

鑒於安佳露被汙染,並且會用吹風機吹自己的臉皮,認知早就出了問題,蘇青魚不在這點小細節上麵糾結。

她將那條白毛巾拿了出來,同樣放在安佳露的麵前,問道:“這個毛巾上麵的求助信,跟孩子有什麽關係?”

安佳露別扭地把當年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唉,其實,這個孩子不是我的,而是別人交給我的。

你知道的,六樓是家屬居住的地方。

而你曾住過的那個房間,有一個女生,名字叫做小可,性格孤僻,不怎麽和別人說話。

我這人有點自來熟,她和我,處得還算不錯。

她家裏條件不好,又喜歡喝咖啡,我偶爾的時候,會幫她買一點,然後兩個人坐在一起談心。

白天,我經常看見她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前去照顧自己癱瘓在床的爺爺。

而到了晚上,家屬探望時間結束,她也不怎麽回宿舍,而是在外麵做事情。

我問她,她支支吾吾的,隻說自己在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後,小可的肚子突然大了起來,看起來像是懷孕了。

這可把我嚇壞了!她一直都在養老院裏,又沒有男朋友,怎麽會懷孕呢?

讓她聯係家人,她不幹。幫她報警,她也不願意。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更是一句話都不說。

她說一切都是自願的。

後來,她在宿舍把小孩生下來,在大衣櫃裏養了幾個月。

直到她的爺爺去世,她突然塞給我一條毛巾,哭著說自己上當受騙了,然後求我不要報警,幫她打掩護,她要逃離這裏。

我問她,她如果走了,孩子怎麽辦?

她說那不是孩子,是眼瞎斷舌頭的怪物。

她還說,就算是怪物,也是自己生下來的,所以她沒有辦法親手掐死,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讓怪物自生自滅。

後來,我還是幫她離開了,至於那個孩子,我覺得是一條生命,就偷偷的養在宿舍裏。

請你一定要幫我保密。

院長隻允許有老人的家屬同住養老院,那個孩子,是不被允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