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比,沒有發現。

對比兩張照片後,可以看出,【黑湖養老院】副本裏,奶奶給的那張照片,父母臉上的笑容更加不自然。

他們顯得憂心忡忡。

“咚咚咚——”

有人敲門。

蘇青魚:“門沒關。”

此時,男人穿著不合身的白色研究服出現。

白色褂子鬆鬆垮垮掛在他的身上,腳上是人字拖,頭發毛毛躁躁宛如鳥窩,眯眯眼,就像是沒有睡醒。

隻見他用腳將門輕輕踢開,單手托著托盤,走進蘇青魚的辦公室。

“蘇姐,你的咖啡來了。”尾音有點重,帶著幾分慵懶。

“進來吧。”蘇青魚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目光掠過走來的男人,停留在他手中托盤上,眸光微閃。

棕色咖啡杯底下,壓著一張紙條。

蘇青魚沒有直接接下咖啡杯,而是食指輕輕敲擊桌麵,微微頷首,語氣平淡:“就放這裏。”

男人把托盤放在桌麵上後,眯起的眼睛像月牙。

他不離開。

似乎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蘇姐,咖啡要熱的才好喝。”他搓了搓手,然後捏著咖啡把手,把咖啡遞到蘇青魚的手邊。

咖啡是沸水衝泡的。

“燙燙燙——”男人變了臉色。

蘇青魚眉心直跳:“當心,別撒了。”

“啊——”男人的手被燙到,咖啡杯打翻,他疼得往後退,手指捏住耳垂降溫,一臉做錯事的心虛。

這人是找事兒來了!

蘇青魚第一時間去搶救托盤上的紙條。

滾燙的熱咖啡直接潑在蘇青魚的手背上。

桌麵也不能幸免。

蘇青魚先檢查紙條。

被咖啡潑到的地方,會留下深棕色的汙漬。

幸好,因為蘇青魚反應快,紙條有字的部分沒有汙垢。

她抽出餐巾紙擦拭桌麵。

男人揉了揉腦袋,一臉歉意:“啊,蘇姐,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是有意的。

專門把托盤放下,然後把咖啡往托盤上的紙條上撒。

“不是故意的就完了?”蘇青魚把紙條塞進口袋裏,單手插著腰,決定扮演一位不太好說話的領導,“你叫什麽名字?”

餘波一臉恐慌:“我……我叫餘波,大家都叫我缽仔糕,是你的助理。”

“……”蘇青魚覺得麵前的男人有點脫線,她板著臉,“作為你的新領導,剛來第一天,就差點被你一杯熱咖啡送走,你有何感想?”

“我……我……”餘波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你什麽你?”

蘇青魚的手背紅腫,還有起水泡的跡象。

“蘇姐,我錯了。”

“成年人的世界,做錯事都要承擔代價的。”蘇青魚拍了拍餘波的肩膀。

她手一拍,餘波腿一軟。

蘇青魚把紀一帆叫了過來,讓紀一帆來和他算賬。

不就是找事情嗎?

沒有人比紀一帆更會找事情。

紀一帆身穿黑色西裝,形銷骨立,白襯衫領口處最上方的兩顆扣子解開,露出深可見骨的刀傷。

縱橫交錯,血肉外翻。

蘇青魚支付冥幣後,命令道:“紀一帆,和他算算醫藥費。”

紀一帆唇角向下,捧著蘇青魚的手,仔細地觀察傷口麵積。

他從公文包裏拿出摔得破破爛爛的電腦,打開文檔,手指在鍵盤上飛躍,一邊列表計算,一邊和餘波清算:“你傷害了我的主人,責任在你,你要承擔全部責任。

按照人身侵權走,你需要賠償我的主人醫療費、誤工費、殘疾賠償金、護理費、營養費、住院夥食補助費、交通費、精神損害賠償金……”

“等等等等!你是不是想訛人?”餘波的眯眯眼都睜圓,“這麽多項目,殺了我,我也賠不出來。”

“我還沒算完。”紀一帆敲擊電腦鍵盤,扯動嘴角,帶動臉上的傷口,顯得更加猙獰,“粗略估計,你需要賠償我的主人158361冥幣。”

"都精確到個位數了,還粗略呢。"餘波現在很想死,“就一個燙傷,那你讓我賠將近十六萬,你……你們欺負助理。”

“你可以質疑我的詭品,但是你不能質疑我的專業素養。”紀一帆臉色陰沉,辦公室昏暗的白光打在他臉上,顯得更加陰森詭譎,“我所說的一切都是有法律依據的,如果你不服,可以向法院起訴,但我提醒你,起訴的訴訟費由敗訴方承擔,而你,輸定了。”

餘波用寬大的袖子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他“噗通”一聲跪在蘇青魚的麵前,緊緊地抱住蘇青魚的大腿,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擠出兩滴眼淚,扯開嗓子哭訴道:“蘇姐,是吳主任讓我給你一個下馬威的,嗚嗚嗚……冤有頭債有主,我隻是個打工的,你不要為難我呀!”

蘇青魚冷若冰霜,對於他的苦肉計不為所動:“你是誰的助理?”

“你的……”餘波哭哭啼啼。

“那誰是吳主任?”

餘波囁嚅:“你的競爭對手。”

“這樣吧,這筆賠償金我暫時不找你要,但是,從今天起,那個吳主任讓你做的任何事情,你都得匯報給我。”蘇青魚語帶威脅,“聽話,就相安無事,不聽話,你等著賠償冥幣吧。”

紀一帆涼涼地補充道:“如果賠償不起,詭異法院會收走你身上的血肉,賠償給我的主人。”

“我保證忠心耿耿,蘇姐指哪我打哪。”

餘波瘋狂點頭如搗蒜,他舉起一隻手表忠心。

因為衣服寬大,袖子垂在手上,像極了戲袍。

他說:“蘇姐,我現在就有事情匯報。”

“你說。”

餘波把辦公室的門關閉,悄悄地在蘇青魚耳邊說道:“蘇姐,今天來了一批新的實驗品,吳主任負責實驗品分配,他說,一個也不給你留。”

“我知道了。”蘇青魚點點頭,“你在門口等我,等會兒,和你一起去找吳主任算賬。”

“好嘞姐,咱們一起報複回去。”餘波腳步輕快地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

蘇青魚心想,這個集團裏,人際關係複雜,各個部門之間不是一條心。

要遵守規則,要防止汙染和詭異,更要防著人。

蘇青魚拿出寫著規則的紙條。

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