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後,聯誼會的表演開始。

第一個表演,來自以諾城的歌劇表演,名為《黑暗的新娘》。

高大俊美的男人飾演城主該隱,薇薇飾演美麗善良的平民少女,莉子飾演愛而不得的女巫。

演的是該隱被驅逐出伊甸園之後,來到伊甸園東方的以諾之地,在那裏建立了王城,他在無盡的生命裏感覺到了孤獨,在一次打獵的過程中,誤傷了一位平民少女。

那名少女溫柔善良,和森林裏許多小動物都是朋友。

該隱被少女身上的光芒吸引,墜入了愛河。

但該隱身負詛咒,無法出現在陽光之下。

平民少女並不喜歡該隱,她拒絕了該隱送來的玫瑰,哪怕該隱許諾她可以成為王城的女主人,為她在城堡裏種滿玫瑰,她也毫不心動。

於是,該隱找到了女巫。

該隱在女巫的蠱惑之下,喂少女飲下自己的鮮血。少女失去了自己的靈魂,答應該隱的求婚,和該隱舉辦盛大的婚禮,並永居黑暗的城堡中。

該隱如願得到了少女的空洞的愛意,卻發現少女已經變成了沒有心的傀儡。

他萬分悲痛,去找女巫。

女巫則是告訴該隱,她已經給了該隱想要的一切,而他也應該付出代價,在每個夜晚留在自己的身邊。

該隱厭惡女巫,欺騙了她的感情,然後將女巫從高塔之上推落,女巫在死前,詛咒該隱,他和他的子嗣,將永生永世得不到真愛,在黑暗之中腐朽成灰。

蘇青魚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表演。

【啟明星集團】聯誼舞會規則第二條。

【集團自外界請來著名的表演團,請認真觀看表演,無論表演過程有多麽的不符合常理,不要質疑。

你可以參與表演,但不可以破壞表演。當表演完成後,請給予熱烈的掌聲。】

當他們表演到該隱喂平民少女鮮血的時候,蘇青魚看見那個男人真的用刀把自己的手腕割開,動脈破裂,鮮血如泉水般湧出,噴在薇薇的臉上,而薇薇張開嘴巴喝那些血。

底下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

蘇青魚眉頭微皺。

她看見皮肉撕裂,血流不止。

而那名扮演該隱的演員臉色逐漸的蒼白,動脈的血如果不及時止住,仍會在十幾秒鍾之內流血過多產生生命危險,而演員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接下來的表演。

表演過程中,血一直沒有止住。

他把自己當成了真的血族,陷入癲狂的幻想,忽視自己的傷口,以為那裏會自動愈合。

而莉子一開始表演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越往後麵,她的代入感越強,一直到最後那一幕,她坐在集團的窗戶邊,大半個身子都探在外麵,雙腳懸空,扮演該隱的演員就站在她的身後。

蘇青魚覺得不妙。

莉子身上的汙染肯定是加重了。

這裏是集團的七樓。

如果從七樓摔下去,大概率會直接摔死,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她估計也會說出最後的台詞,然後死去。

【啟明星集團】聯誼會表演團規則第一條。

【本次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表演團,表演團成員會在你的宿舍裏住三天。

每間宿舍會安排二名或者四名表演團成員。

請注意,我們不會安排單數的表演團成員住在你的宿舍裏。】

蘇青魚不可以讓莉子死在這裏。

此時此刻,該隱的演員手已經搭在了莉子的肩膀上,他微微俯身,很溫柔地在莉子耳邊說道:“你說得對,我們同屬於黑暗,是真正永恒的伴侶。”

莉子閉上眼睛,靠在該隱的懷裏。

該隱隻要輕輕一推,她就萬劫不複。

蘇青魚在心裏想著規則,可以參加表演,但不可以破壞表演。

她立刻走上舞台。

地下觀眾的目光瞬間變得不友善。

他們安靜下來,貪婪地盯著蘇青魚,似乎在等待她破壞規則的舉動。

蘇青魚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自己的眼眶揉紅,然後睜大眼睛不眨眼,讓雙眸受到刺激,滴落下眼淚。

她半跪在地上,捂著心口開始控訴:“該隱,你曾經在伊甸園裏向我起誓,說我阿雲是你唯一的妻子,我和你一起叛離伊甸園,你來到這裏之後,卻將自己的心又給了其他人。

該隱,你的誓言為何如此輕賤?”

扮演該隱的演員站在原地,而莉子也轉過頭。

蘇青魚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僵在原地的該隱。

然後,她一把把莉子從窗台上麵拽了下來。

順便,給了該隱一個響亮的大逼兜。

“這是給你違背誓言的懲罰!”

在底下觀看表演的餘波正在吐瓜子皮兒,看見這似曾相識的暴力手法,他覺得自己的後腦勺又疼了。

該隱捂著自己被扇腫的臉,臉上的迷茫逐漸被憤怒代替:“是你拒絕和我一起前往以諾城,你投進了莉莉絲的懷抱,你才是那個背棄我的人。”

莉子扮演的女巫一臉敵意的看著蘇青魚。

“那是因為我了解了誓言的虛偽,發現了你的多情,所以及時止損,先行離開。”蘇青魚轉身握住莉子的手,“親愛的女巫,你不要相信他,我們私奔吧,我們一起投入莉莉絲母親的懷抱,她會教會我們如何在黑暗中生存。”

一場愛情悲劇,由於蘇青魚的加入,變成了荒誕的喜劇。

“這……”莉子回頭看該隱。

該隱則在原地幽幽地注視著她們二人,沒有阻攔。

結果,這場歌劇的結局以女巫和阿雲私奔,該隱喚醒平民少女的靈魂落幕了。

一場表演結束之後。

表演該隱的那名男人轟然倒地,他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青白,現在已經有進氣兒沒出氣。

眾人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觀眾席開始騷亂起來。

吳裘後知後覺地說道:“啊?怎麽有演員受傷了?”

餘波開始打醫務室的電話。

沒多久,男人被白色的擔架抬走了。

莉子有些後怕地看著這一切,她走到蘇青魚的身邊,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滿腦子裏隻有表演,如果不是你阻止,我現在很可能已經從七樓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