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還有些乏力,手臂顫抖著撐不穩身體,整個腦袋往**砸。
索性是快入冬了,床榻墊得也軟,不過這還是給她砸得眼冒金星,暈乎乎的。
疼倒是沒多疼,畢竟都習慣了。
兩個婢女將周宛若扶起來,周宛若重新跪好,掃開兩個婢女的手。
“謝謝小恩人,若不是你,我也沒有機會報仇。”
刑部尚書耳朵豎起來了。
嘉寧公主還幫她殺了霸王寨寨主?
“我也沒幫上什麽忙,都是你自己逃出來,自己拿刀殺的。”
刑部尚書前傾的身體又縮回來。
他就說嘛,聽說那霸王寨寨主身材魁梧還凶狠,手上殺人無數,嘉寧公主一個小女娃能幫什麽忙。
“若不是你,那惡人會被朝廷抓走,哪怕他最後被斬首,那也與我無關。”
她能親自為家人報仇雪恨,還是這位小恩人的原因。
思及此,周宛若再次朝著嘉嘉一拜。
砰——
又是熟悉的法力砸腦袋,兩個婢女再次將周宛若扶起來。
“也感謝小恩人願意來走一遭,看我這肮髒罪惡的人。”她本就是試探一問,倒沒想到那官員真能將人請來,能讓她道謝。
砰——
婢女已經扶習慣了。
“不過宛若這輩子是無法報答小恩人了,隻求下輩子能為小恩人做牛做馬,赴湯蹈火。”
砰——
嘉嘉瞧著她額頭的印子,和剛剛的響動就覺得痛。
“不用不用,都是窩應該做的。”
畢竟她也從那裏麵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過周姐姐身上被奪走的氣運是找不回來了。
周宛若輕輕彎唇,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都已經忘記了要如何笑,配上如今算得上瘦骨嶙峋的她,這個笑屬實算不上好看。
嘉嘉還沒有想到要怎麽勸她不死。
隻見那有了些力氣的周宛若再次往牆上撞,頭尾著牆壁便被旁邊的婢女給攔下了。
兩人已經形成應激了,周宛若一動,她們就想攔。
“讓我死,讓我死。”
周宛若模樣瘋癲,眸子赤紅,在婢女手下瘋狂掙紮著,但猶如蜉蝣撼大樹,不自量力。
嘉嘉被這場麵嚇了一跳。
安王上前將嘉嘉的眼睛遮住,覺得聲音刺耳又想將她的耳朵捂了發現手不夠,又調整了動作,一手捂著一邊的眼和耳。
刑部尚書瞧這畫麵,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周姑娘難道不想親眼看著那霸王寨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被砍首示眾嗎?”安王見這紛亂的畫麵,沉聲道。
刑部尚書:這辦法當他沒用過嗎?老狐狸不行啊。
果不其然,安王的話沒有一點作用。
安王不慌,繼續有條不紊地說著:“你殺了季天霸又如何,你覺得你這樣下去能給你泉下的親人一個交代了嗎?”
周宛若果然安靜下來了,赤紅著眼,啞著聲問:“你什麽意思。”
“他或許是主謀,你殺了主謀,卻沒親眼見那些幫凶下地獄,你死後如何向九泉下的親人一個交代,你的親人可是被那些幫凶活活燒死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安王原本隻是憑著其他人的慘狀進行猜測,但是瞧見周宛若慢慢安靜下來,消瘦的臉上,又黑又大的眼睛流出兩行熱淚,看著可憐又瘮人。
【爹爹好厲害啊,居然知道周姐姐的親人是被打暈活活燒死的,周姐姐的孩子是在綁架的顛簸之中病死的。】
“若不是那群幫凶,你的孩子也不會在路途中被病死,你就甘願死在那群禽獸麵前?”
“不行,我要看著那些禽獸死,我不能死,我要吃飯,我不能死!”
刑部尚書突然對安王心生出一絲欽佩,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居然知道的這麽多。
他腳步微動,試圖朝安王靠過去。
安王卻突然回頭,看著刑部尚書,臉上依舊是那副欠扁的表情,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恨不得脫了鞋拍他臉上。
“刑部尚書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也跟不上了,連這件事情都猜不到?不然直接退位讓賢吧,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本王可以替你幫皇兄提提這事。”
刑部尚書迅速收回腳,瞪著安王,他就知道這廝不安好心,居然盯著他的尚書位置,還陰陽怪氣他老和笨。
他是腦子抽了才會覺得他或許是個好人。
安王要是好人,他明天能在京城裸走!
刑部尚書正欲還擊,就聽到下邊人來報。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小孩跑出去了。”
“什麽!還不快派人去找!”
“怎麽會被人跑了,你們會死幹什麽吃的!”
士兵也是滿頭大汗,似乎是個年輕的,嚇得渾身發抖:“那孩子故意往刀上撞,您吩咐不能傷他,我們就不敢傷他,誰知道他跟泥鰍似的,趁機爬樹翻牆出去了。”
刑部尚書:那瘦瘦小小的一個人能翻那麽高的牆?還有那樹,早就說要拔了,底下一群人說什麽這樹可以保佑宅子的平安和風水,不能拔。這下看誰不讓拔,我就把他腦袋拔了給我陪葬!
刑部尚書氣急敗壞地下達完命令,一轉頭就看見安王視線,隻覺得晦氣。
這家夥是真的盯著他頭頂的烏紗帽是不是!
怎麽他一來人就跑了。
安王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需不需要本王刑部尚書找?”
“不用了,安王還是早些回去了,別讓王妃擔心了。”刑部尚書如今是一眼都不想看見安王。
安王抱著將上馬車,刑部的官兵也開始全城的搜查。
“爹爹,直接出城,窩知道楠木鬆清會去哪裏。”
楠木鬆清?
安王隻覺得這名字很耳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女兒都這麽說了,安王自然是聽的,立即吩咐道:“去城門口。”
車夫熟稔地轉道。
安王趁機試探道:“嘉嘉,你怎麽知道他的名字,也是你在山寨裏麵認識的?”
他記得那小孩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躺病**了,連下床都艱難,更不會說話,嘉嘉是如何知道他名字的?
被安王這一問,嘉嘉立馬就僵住了還好她是坐在安王懷裏,安王瞧不見她那轉溜的飛快的眸子。
要如何解釋?她根本就沒有跟楠木鬆清說過話,甚至沒有正兒八經見過麵,隻是她單方麵的認出他。
【總不能說我是在書上看到的吧,這麽飄忽的事情爹爹怎麽會信……】
安王確實不信,他都沒有給女兒請啟蒙夫子,大字不識一個的女兒能看得懂書?
【總不能說楠木鬆清是南寧國的皇子吧,說了誰會信。】
【南寧國的皇子都在,沒有一個失蹤的。】
【可楠木鬆清就是南寧國的皇子,他會一直往外麵跑也是因為他想回家,想要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想報仇。】
安王這才想起來這個名字為何那麽熟悉了,南寧國的五皇子,在南寧國的皇室中並不是特別的受寵,隻有一位姐姐,生母隻是一位普通妃嬪。
可他並未聽說南寧國的五皇子有被綁架,嘉嘉又為什麽會這麽說?
【可他現在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啊。】
嘉嘉抱著自己的奶壺,想到那些故事,滿是歎息。
回去又如何,不一樣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