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後嘉嘉帶著齊玥兒去見黑花。
齊少卿的速度也很快,齊玥兒用慣的一些東西以及那隻叫小青的小奶貓都送過來了。
齊文軒看了一眼,沒有自己的東西,默默離開。
齊少卿還另外送了一個和梳妝盒一般大小的盒子過來,裏麵裝的是一些銀票,作為兩個孩子留宿的費用。
“哇,你的貓兒長得好大啊。”齊玥兒懷中抱著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感歎道,“比上次長大了好多。”
“你都給它吃什麽呀,我也想小青長得那麽大。”
嘉嘉摸著黑花的腦袋,眸子眨了眨,說話間幾顆白淨的小乳牙若隱若現,“黑花它不挑食,水果蔬菜都吃,可能是因為不挑食才會長這麽大吧。”
黑花輕飄飄地睨著嘉嘉一眼,將腦袋往邊上一歪,不讓嘉嘉摸了。
齊玥兒信以為真了,一本正經地對懷裏的小青道:“聽到了嗎?你也不能挑食,不能隻吃魚和肉,會長不大的。”
“你很冷嗎?怎麽在發抖。”
黑花慢悠悠地從床榻上跳下來,優雅的往外走,瞧不見黑花的身影後,小青身體的顫抖才慢慢停下來。
“它很冷的話就把它留在屋裏吧,我們出去玩。”嘉嘉建議。
嘉嘉帶著齊玥兒逛到了西院。
一進院就看見在旁邊曬太陽的老婆子。
嘉嘉拉著齊玥兒的手來到老婆子身邊,熱情地介紹著。
“玥兒,這是住在我家的老奶奶。”
“老奶奶,這是我的好朋友玥兒。”
齊玥兒好奇地打招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年紀如此大的老人家。
老婆子緩慢地轉頭,灰暗的眸子裏慢慢倒映出兩個孩子的背影,“好,好。”
“最近,別,別回,家,會,會死,全都,會,死光。”
費勁地說完這句話,老婆子就閉上眼了,似乎很疲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不許你這麽說。”齊玥兒氣急敗壞。
嘉嘉將人攔住,拉到一旁,看著氣得眼眶中掛上淚珠的齊玥兒,歎息的伸手將她眼底銜著的眼淚給逝去。
“哭什麽,她說的也是真的啊。”
這下……齊玥兒徹底大哭起來,豆大的淚珠一滴滴滾落。
哭聲嚇得嘉嘉直接捂住自己的耳朵,下一秒發現沒用,轉而去捂齊玥兒的嘴,依然沒用。
這整天的動靜將屋內修養的楠木鬆清也引出來了。
許是因為他年紀最小武功最弱,因而陳國人並沒有對他下狠手,怕將人打死,所以他的傷是最淺的,可以下的。
出了屋門,準確地捕捉到哭聲來源。
看到嘉嘉手足無措地捂著另一個跟她一般大的小娃娃。
那哭聲就是從那小娃娃口中傳來的。
他回屋將冊子取來。
嘉嘉見楠木鬆清去而複返,跟見到救星一般地上前拉楠木鬆清的手,“楠木哥哥,你快想想辦法,玥兒一直在哭。”
楠木鬆清點點頭,便將冊子翻到其中一頁,舉給嘉嘉看。
嘉嘉看著那黑漆漆的字,滿眼困惑,“我看不懂啊。”
楠木鬆清舉著冊子的手一僵,才發覺自己行為很糊塗,看遍周圍,除了那樹下假寐的老人,便瞧不見其他人。
想到那老人,楠木鬆清就想到那日老人說他有血光之災,想著他就覺得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怕找老人幫忙拿老人又咒他。
此時的難點在於,楠木鬆清不能言語,嘉嘉看不懂字,齊玥兒哭鬧不止沒人哄。
不得已嘉嘉側身朝一出喊去,“影九叔叔,影九叔叔,你快下來,嘉嘉需要你的幫忙。”
影九已經習慣自己藏哪都會被發現的無奈了,出現後知道嘉嘉叫他出來的理由更是無奈,“小姐,屬下也不會哄孩子。”
更何況……
影九想到自己剛剛聽到的對話內容,越發沉默了,小姐那樣說,齊家小姐不哭就怪了。
齊玥兒哭得一抽一抽的,嗓子都哭得有些啞了。
“你別哭了,我真的沒有騙你,那個老奶奶說的話也是真的你別不信。”嘉嘉越說事態越糟糕。
影九也覺得腦瓜子嗡嗡的,不得已出聲,“齊小姐,哭也不能解決問題,隻會給別人徒增煩惱……”
齊玥兒依舊在哭。
楠木鬆清在這短短的三言兩語內也猜出了發生了什麽,眼皮子直抽。
想不明白為什麽嘉嘉和安王一點都不像,說話如此的直接,還相信一個瘋婆子的話。
還有這暗衛,也是個直腸子,說的什麽話啊。
楠木鬆清頭疼不已,嚐試抱起齊玥兒。
齊玥兒沒有任何的掙紮,就任由楠木鬆清抱回屋子。
嘉嘉也跟進去,影九又隱回暗處。
嘉嘉在荷包裏摸糖給齊玥兒吃,齊玥兒邊吃邊哭。
楠木鬆清在桌前執筆在紙上以極快的速度畫了一幅畫,舉起給齊玥兒看。
齊玥兒哭得一抽一抽了,許是哭累了,聲音慢了下來。
朦朧的淚眼隱隱約約看見一些黑色的線條。
“你畫的是玥兒嗎?好像啊。”
嘉嘉的聲音吸引了齊玥兒的注意力。
齊玥兒看了一眼,極為嫌棄,“你畫得好醜啊……”
楠木鬆清見她的聲音漸弱,目光也被吸引過來,再次落筆,不消一會又作畫完畢。
一幅線條簡單,但是神韻相似的畫作出現在兩個孩子麵前。
“哇,你畫的玥兒好可愛啊。”
齊玥兒的目光被那畫給吸引了,連哭都忘了。
楠木鬆清將畫遞上前。
“給我?”齊玥兒看著楠木鬆清點頭,才將畫接過。
齊玥兒的眼眶紅得跟蘋果似的,鼻尖亦然,稚嫩的指尖輕輕在那畫的邊緣描繪著,越看越喜歡,麵上也慢慢浮現出笑容。
楠木鬆清終於是鬆了口氣,隻覺得耳根終於清淨下來了。
怕嘉嘉生氣又給嘉嘉畫了一副。
嘉嘉也是愛不釋手地收下。
經過剛剛的事情,嘉嘉已經不敢直接跟她說齊家會發生的事情了。
思前想去,嘉嘉隻能去找齊文軒。
齊文軒如今正好宋硯璟兄弟待在一起。
“齊兄,來一醉解千愁。”宋硯禮拿著一壇果酒,幹脆利落的往齊文軒碗裏倒了一杯,“幹了這杯酒,忘記那些煩惱,隻記得你爹對你的好。”
齊文軒捏著酒碗,思考了一下,手上一用勁,兩碗相撞。
宋硯璟不跟他們喝,也不製止,橫豎這果酒除了嘉嘉喝了會醉,他還沒見過有人的酒量跟嘉嘉一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