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光寺。

兩輛外表低調但內裏奢華的馬車前後行駛在官道上,近二十名侍衛整齊有秩地跟在馬車邊。

安王妃知道嘉嘉要遠行,本欲跟著一起去,但一時抽不開身,嘉嘉執意要去,安王妃便退而求其次多安排了些人跟著。

安王抽出數十個暗衛偽裝成普通侍衛跟隨在旁保護。

平安無事地到了禪光寺,侍衛留了一半守在半山腰,除了遲辛夷之外還有三個身手最好的暗衛跟在嘉嘉和宋硯璟宋硯禮身邊。

難得來一趟,寧千城和謝長庚也去找僧人求簽求符。

宋硯禮看著兄弟們都去了,也有些蠢蠢欲動,“我們要不也去求一個?”

宋硯璟看了宋硯禮一眼,知道他最近練武格外的認真拚命,想來是爹娘確定了去邊關的日子。

求簽估計也是求個心安。

宋硯璟抱著嘉嘉,輕頷首,“你去吧。”

宋硯璟沒什麽所求,便在外等候。

“阿彌陀佛。”

一個小沙彌不知何時來到宋硯璟身邊。

宋硯璟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沙彌抱著嘉嘉回禮,“阿彌陀佛,小師父可是有事需要幫忙?”

“可是宋硯璟施主和宋瑤嘉施主?”

“正是。”宋硯璟點頭。

“方丈想見兩位。”

宋硯璟微訝,禪光寺的方丈要見他們?

嘉嘉倒是鎮定。

【上次國師都回來了,那真正的方丈定然也回來了。】

真假方丈?

宋硯璟倒是沒聽說過這件事。

宋硯璟留了話給一名侍衛讓他在這等候二公子,抱著嘉嘉隨著小沙彌離開。

通過曲徑通幽的小道,幾人看到那被幾株茶樹包圍著的一間禪房。

小沙彌將人引到屋前便停下。

“方丈在裏麵等候,兩位施主請自行前往。”

留下這句話小沙彌和手輕點頭退下。

宋硯璟抱著嘉嘉朝著那敞開的屋門走去,越靠近便越能嗅見那淡淡的檀香。

屋內的擺設也簡單,一目了然,兩人也在那小桌後見到正在倒茶的方丈。

麵容圓潤,眉眼間盡是平和悲憫,身上穿著的也是最為普通的禪衣,但透露出來的氣質卻令人極為舒服,會讓人不由的帶上恭敬和虔誠。

宋硯璟便是如此。

嘉嘉不一樣,嘉嘉看著方丈身上那幾乎要閃瞎她眼睛的功德之力,羨慕得差點流下口水。

【這才像是個得道高僧嘛,上次那個冒牌貨太假了,也就騙騙皇帝伯伯和皇後伯母。】

【嘶溜,這麽濃鬱的功德之力,能不能讓我吸一口,吸一口我都開心。】

“兩位施主,請坐。”方丈輕抬手指著麵前的兩個蒲團。

兩人落座之後,兩杯清茶落在他們麵前。

“這是寺廟中自己種曬的茶,施主嚐嚐。”

聞言,宋硯璟小心翼翼地捧起來,細細品了一小口,連連叫好。

嘉嘉倒是隨意,吹了吹直接整杯倒嘴中,吧唧了下嘴,“和爹爹在家裏泡的一樣。”

嘉嘉是不討厭喝茶,但也不懂得品味。

方丈聞言輕笑,“老衲這茶居然能跟安王府中昂貴的茶相提並論,老衲便當小施主在誇讚了。”

“我誇你了,你開心嗎?”嘉嘉捧著臉,眸子閃著光。

“開心。”

“那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嘉嘉唇邊漾起的笑燦爛了幾分。

“小施主請說。”

“我想坐到你旁邊。”

方丈看了眼自己身邊,含笑應下,“自然可以。”

得到回複,嘉嘉雙手雙腳並用爬到方丈身邊。

方落座她就迫不及待深吸了口氣,笑容燦爛不已。

【嘿嘿嘿嘿,吸吸功德之力。】

【嘿嘿嘿,蹭一點是一點,我要是天天來時不時能天天蹭?】

【要不我直接住在這裏吧。】

嘉嘉浮想聯翩。

宋硯璟聽著她的心聲,看著嘉嘉朝著方丈越靠越近不由得捏了把汗,生怕方丈生氣。

但瞧見方丈眼底那熟悉的目光心中劃過一絲遲疑。

那瞧著怎麽跟爹爹娘親看嘉嘉的眼神一樣的……寵溺?

可方丈這分明初次見嘉嘉。

方丈重新為嘉嘉添上新茶水,“小施主請用茶。”

宋硯璟倒是看懂了,擺明了方丈要尋的是妹妹,他不過是順帶的。

宋硯璟又輕輕抿了口茶。

“方丈爺爺請我們來是喝茶的嗎?”嘉嘉一連喝了三杯茶下肚,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是也不是,老衲一直都很想見小施主一麵,一直錯過,知曉小施主今日會來便事先在此等候。”

“如今一見,確實如好友所言,小施主很可愛。”

“好友?誰啊?國師嗎?”

方丈輕點頭。

“國師居然會誇我可愛?”嘉嘉記憶中的國師沉默寡言,不像是會誇她的樣子,“看來國師的眼睛是真的好了,很有眼色。”

方丈含笑不語。

嘉嘉想起來一件事,靈動的眸子轉向方丈。

“你知不知道上次有壞人冒充你要去皇宮幹壞事?”

“知道。”

“你不是高僧嗎?這件事你算不出來?”

“一切皆是天命,老衲不過是一介凡人如何能未卜先知。”

嘉嘉眉間一皺,有些疑惑道:“你不是高僧嗎?不是很厲害嗎?”

“老衲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一個和尚罷了,算不上厲害,高僧之稱也不過是無意中救了兩個人,幾人口口相傳,久而久之給老衲冠上了這二字。”

方丈輕描淡寫地解釋著。

嘉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

摸了摸空****的肚子,朝宋硯璟攤開手心。

宋硯璟立即懂了嘉嘉要什麽,從包裏取出一塊糖放在那小小的手心。

糖塊的甜味在嘴裏彌漫開,嘉嘉預愉悅的眉眼間都跳上了歡喜。

方丈的視線落在那不知不覺中將腦袋倚在他手臂上的小家夥,眉眼間帶著柔和的笑意,對宋硯璟道:“宋施主可容老衲同小施主說幾句話?”

“可以。”宋硯璟起身離開。

充滿檀香的屋子能隻剩下一年老的僧人和一稚嫩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