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屬下就是比對著畫像,確認無疑之後盯著看著這人用膳後入屋子休息後才動手的。”

影九聲音暗啞急切。

“小姐,這人不就是白梨梨嗎?沒錯啊。”

風雀看著那月光下緊閉雙目昏睡著的清秀美人,指了指她眉尾的痣,“小姐瞧,連這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怎麽會有錯。”

嘉嘉指尖一搓,附著在法力的指腹在女人眉尾輕輕一抹,再抬手,“這痣是假的,她不是白梨梨。”

在嘉嘉眼中,麵前的人分明是一張和白梨梨沒有絲毫相似之處的臉。

她瞬間便想到了原因。

易容之術。

彌活!

皇帝伯伯害我!

嘉嘉氣憤不已。

我要詛咒皇帝伯伯今日喝水塞牙,洗腳臉摔洗腳水盆裏,睡覺抽筋抽醒!

“這人不是白梨梨,將她送回去。”嘉嘉黑著臉命令道。

影八沒想到影九這麽快就回來了,他聽說小姐要關這人一個晚上,他連一會天亮之後有人來叫他要用和理由搪塞都想好了。

“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天不好還沒亮嗎?”影八脫身之後兩人在屋簷上疾行。

影九回道:“小姐說抓錯人了。”

“那白家裏裏外外也就十來人,女人也就五個,那張臉我們也不可能會認錯啊。”

“小姐說可能是有人給她易容了。”

“易容可以做到一模一樣?你見過嗎?”

“沒見過。”

……

清晨的朝堂上。

皇上麵色極為難看,眼底的青灰明顯,朝堂上聽著下方官員的一來一回的辯論聽得險些睡著。

突然,皇上隻覺得腿一抽,整個人失了平衡的往下摔。

砰——

“啊——”

“什麽聲音?”

“皇上您沒事吧?”

大臣驚慌失措地看著趴在地上的皇上,前方幾位老臣險些上去扶人。

還是旁邊的齊公公帶著小太監將人扶起來。

“無事……你們說到哪裏了。”皇上被太監扶起來,揉著生疼的額頭和鼻子,身體微微顫抖著,強撐解釋道。

“陛下若是身體不適不用強撐著,還需速請太醫,陛下的龍體最為重要啊。”

大臣們紛紛跪下。

皇上一夜未睡,方才又砸了腦袋,又疼又丟人,若不是那冕旒擋著,他眼尾的淚光都要被看見了。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極為艱難地被齊公公扶著走下龍椅,隻覺得麵前的地麵都晃悠悠的,在眼底劃分出了數份。

“陛下,蘇院首已經在偏殿候著了。”

“國師回來了沒有?”

皇上覺得他近日似乎格外倒黴,是不是和什麽東西犯衝了。

“回陛下,國師尚未歸來。”

……

嘉嘉今日特地讓遲辛夷帶著自己在白家趴牆角。

趴了一會之後將白家的所有女子都看了個遍。

皆沒有嘉嘉要找的那個人。

遲辛夷帶著嘉嘉從牆上下來。

影九鬼魅般地來到她身邊。

“小姐要抓哪一個?”

嘉嘉眼含困惑,搖頭道:“這五個人裏麵都沒有我要尋找的。”

“遲姐姐,你帶我去看看你其他人。”

遲辛夷知道她指的是誰,抱著她輕輕地越上牆,又悄悄地落在,身上的黑衣和月色融為一體,有人來她便尋掩體躲避。

花了一刻鍾帶著嘉嘉將另外幾個男人也看了個遍之後,嘉嘉依舊沒有找到白梨梨。

“小姐,還有一人。”遲辛夷記得白家有七個男人,一個是白梨梨的父親,另外六個皆是小廝。

她如今隻找到六個。

影六來到她身邊,輕聲留下一句話,“那人在白父屋裏。”

遲辛夷帶著嘉嘉來到白父房間的屋頂。

“小劉啊,你這按摩的手法真熟練。”白父身後站著一個少年。

小劉的手落在白父的背上力道時輕時重地按摩著。

“老爺覺得力道合適便好。”

“多虧了你的按摩,我覺得這幾日的肩頸順暢了不少,晚上睡覺都香了。”

“老爺喜歡就好。”

因為是居高臨下地看,嘉嘉並不能看清那個叫小劉的少年的臉。

遲辛夷抱著嘉嘉尋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

外邊有人在,遲辛夷隻能抱著嘉嘉等那個叫小劉的人出來。

等到嘉嘉都困了,蚊子都拍死了數隻才等到那個叫小劉的人出來。

遲辛夷帶著嘉嘉在樹上看去看那個小劉的臉。

看清之後嘉嘉又失望了。

嘉嘉扭身去抱遲辛夷的脖頸,遲辛夷似乎很久沒有和人這麽親近了,身體僵硬了一瞬。

回到安王府之後。

傅若璃早就在院子裏等好了。

“人找到了嗎?”

對上傅若璃希冀的目光,嘉嘉慢慢地搖頭,“她不在白家。”

傅若璃眼底的光慢慢消散,沉默著對著嘉嘉淺淺行一禮便離開了。

嘉嘉走進屋就見到倚在床邊的美人兒,歡喜衝上去,“娘親是來陪嘉嘉睡覺的嘛。”

燭火給安王妃的麵容增添了幾分柔色。

安王妃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是啊,快些去將更衣洗漱。”

嘉嘉弄好之後便利索地爬上床,一頭紮進安王妃懷中,“娘親~”

“怎麽這麽膩歪。”安王妃失笑,“今日不順利?”

嘉嘉搖頭,“不順利。”

“我都找過了,沒有找到人,娘親你說那人會跑哪裏?”

“娘親也不知道她會跑哪裏去,但是我覺得,如果後日對她很重要的話,她那日一定會出現。”

嘉嘉將這番話聽進去了。

白梨梨和薑長昱大婚當日。

白梨梨很早便起來梳妝打扮了。

她看著銅鏡中麵容精致的美人,眼中浮現淡淡的得意。

過了今日,那小公主就再也沒辦法奈何她了。

那豔紅的鴛鴦蓋頭緩緩地落在她頭上,將她的視線限製住。

從屋到轎子都無比順利。

轎子緩緩起來,細細的顛簸於白梨梨而言就是最好的慰藉。

她手心握著那殷紅的蘋果,如身上那紅豔似火的嫁衣一般,昭示著她接下來的路會紅紅火火。

突然,她覺得腦袋有些眩暈,那蘋果自她手從身上滾落,腦袋慢慢磕在轎子上,意識漸漸變得昏沉。

馬上的薑長昱從那巷子中穿過,視線落在某一處見到那人點頭示意,他麵色如常地駕著馬慢慢前行。